牧广整个人都蔫了,脸上的表情像是认命了一样。
他想了想,算了,倒霉蛋就倒霉蛋吧。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再追究怎么进来的也没有意义,还不如想想怎么活下去。
他捡起散落的龟甲,一边收起来一边抬头问道:“那……你们刚才出去看了一圈,有什么新信息吗?”
“你知道鸭妈妈童谣吗?”夏可可开口问道。
牧广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惊疑:“鸭妈妈童谣?你是说那个很出名的黑暗童谣?”
“对。”夏可可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听着的亚当斯插话,他的语气里带着困惑:“那是什么东西?”
一瞬间,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
夏可可、牧广,甚至包括季莲莲,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用一种难以形容的、混杂着惊讶和疑惑的眼神望向亚当斯。
亚当斯被他们三个看得有些不自在,他皱了皱眉,环视了一圈:“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什么。”夏可可清了清嗓子,把目光移开了。
亚当斯不知道虽然不正常,但是也正常……
没有那么需要惊讶的地方。
但牧广可没她那么多顾忌。
主要是因为熟。
他瞪大了眼睛,像是看什么稀有物种一样看着亚当斯:
“不是,亚当斯,”他指了指亚当斯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你不是外国人吗?你一个外国人,怎么会不知道鸭妈妈童谣?那不是你们那边家喻户晓的东西吗?就跟我们这边的‘小白兔白又白’一样,小孩子都会唱的啊!”
亚当斯被他问得一脸莫名其妙:“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是在华夏长大的。”
“哦……对哦。”
牧广挠了挠头,想起来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顿时没了刚才理直气壮的劲头,小声嘟囔了一句,“那不知道也正常。”
夏可可接过话头,简单地解释道:“鸭妈妈童谣,就是一个外国童谣合集,里面很多故事听上去天真烂漫,但背后的解读都挺阴暗的。”
她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季莲莲:“刚才在路上,莲莲跟我说,五楼那家人的状态……很像其中一首童谣里描述的样子。”
被点到名,季莲莲有点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小声说:“我……我也就是因为以前中二病比较重,喜欢看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才知道一点……”
她越说声音越小,似乎怕别人觉得她奇怪,“其实就算是外国本地人,可能知道的也不多……我的意思是,他们知道有这么个东西,但具体每一首童谣讲了什么,知道的人应该很少。最起码不会像‘小白兔白又白’那样拿出来天天唱,肯定不算家喻户晓的。”
“所以到底是什么?”亚当斯皱起了眉,他不喜欢这种绕来绕去的感觉,只想知道最核心的信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季莲莲身上。
面对三双求知若渴的眼睛,季莲莲咽了口口水,感觉有些紧张。
她定了定神,把童谣背了一遍。
季莲莲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就想到了这首童谣的第二句……”
童谣的第二句话里隐晦的表达了一家人里失踪的女儿去了哪里。
牧广的嘴唇动了动,本来想说点什么却没说出口。
也不是很难猜,如果按着这首童谣的话那个失踪的女孩已经死了。
这种时候也不是很适合说点什么改变气氛的话,即使大家看起来脸色都不轻松。
……听到这种事能轻松就有鬼了不过。
亚当斯想了想站直了身体:“我去五楼看看。”
“哎,你别急啊!”牧广见他抬脚就要往外走,连忙从地上一跃而起,伸手拦住了他,“这种事情可不能这么冲动!”
他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那几片宝贝龟甲,一脸严肃地说道:“让我先占一卦!看看现在上去,是吉是凶!”
亚当斯正准备迈出去的腿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他一脸无语地看着已经蹲在地上、开始哗啦啦摇晃龟甲的牧广,整个人都沉默了。
过了几秒,他缓缓地转过头,看向夏可可,然后抬手指了指牧广的方向。
夏可可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牧广,想看看他到底能算出个什么名堂,冷不丁被亚当斯一点,她疑惑地抬起头:“???”
亚当斯对着夏可可说道:“你看看他。”
夏可可更迷茫了:“看他干嘛?不是你让我看他的吗?”
亚当斯:“你就从来没这么稳健过。”
夏可可脸上瞬间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亚当斯,声音都提高了一点:“我?我还不够稳健?刚才二话不说,抬脚就要往五楼冲的人是谁来着?现在倒嫌我这个负责拉住你的人不够稳健了?”
牧广一边摇着手里的龟甲,一边头也不抬地帮腔:“就是就是!你才是最不稳健的那个!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怎么能不算一卦呢?”
被两个人接连“指控”,亚当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像是放弃了争辩一样,移开了视线。
“不和你们吵。”他干巴巴地说了一句,然后换了个话题,“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回我那边去了。”
他这么说着,已经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了两步。
就在这时——
“叩、叩、叩。”
一阵清晰的敲门声,突兀地从外面传来。
屋子里的四个人瞬间都绷紧了。
亚当斯立刻就停下了脚步,他和牧广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没有任何交流,却默契十足地同时转身,动作迅速地闪进了旁边的卧室里,顺手还把门带上,只留下一道小小的缝隙。
客厅里只剩下了夏可可和季莲莲。
敲门声还在继续。
夏可可深吸一口气,给了季莲莲一个“待着别动”的眼神,然后自己慢慢地走到了门边。
她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先凑到猫眼上,小心翼翼地朝外面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