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浅眼底掠过冰寒杀机,面上却一片冷然:“有何不可。不过,本县主的规矩,”
她音调陡然转厉,眸光如电扫向呼兰,“你若三局都输了……”
她视线落在呼兰身后捧着托盘的哈萨克武士身上,
那托盘里正是契约附带的十万头羊、五千头牛、金银珠宝的贡品清单,
“牛羊、贡品、还有你手腕上的金铃,”
苏浅浅嘴角勾起恶魔般的冷笑,
“全部留下!外加——你这身腌臜的骑装!给我滚出大楚!”
“好!!!”
百姓群情激奋,苏县主太霸气了!
呼兰脸如厉鬼,几乎滴出血:“好!若本公主赢了,你苏浅浅自断双腿,宋宴迟……归我!”
她豁出去了,贪婪的目光死死钉在宋宴迟身上。
一直抱着闺女看戏的宋宴迟终于有了反应。
他紫眸寒潭般的目光淡淡落在呼兰脸上,只一眼,便让呼兰如坠冰窟,浑身血液几乎冻结。
“本王的归属?”
他嗓音低沉,带着斩断乾坤的冷漠,“凭你,也配?”
话语里的轻蔑,比苏浅浅的刀子还伤人。
他指节分明的手指正逗着怀里的晏晚,小家伙咯咯笑着去抓爹爹的手指(心声好奇):
“爹爹…凶凶…好看?”
完全没把那句“归属”当回事。
呼兰几乎咬碎牙齿,怨毒至极:“多说无益!开始!”
……
那垂死的流民被抬上擂台中央。
呼兰狰狞一笑,从腰间解下一个鼓囊囊的皮质小袋,抖开袋口。
一阵悉索作响,密密麻麻的暗红毒虫涌出!
虫子形似蚂蚁,长着剪刀般的口器,速度快如闪电,覆盖上流民的身体!
“呜……”
流民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顷刻间皮肤泛起诡异的青紫,皮下鼓起无数蠕动的包块,眼看就要爆体!
是“血剪蚁”!
南疆最凶悍的蚀骨毒虫!
苏浅浅瞳孔微缩。
呼兰狂笑:“一刻钟!一刻钟后若无解药,便见阎王!你苏县主有本事就来解!”
她死死盯着苏浅浅,阴毒的快意几乎翻出眼眶。
些毒无解,她就是要苏浅浅失败!
看着她救人不成!
苏浅浅动了。
没有冲向流民,反而走向她这边香案的角落,随手抄起一把之前捣香用的普通木杵。
接着,她从宽大的袖子(实则是空间)里掏出一个青翠欲滴的小果子——
那是她药田升级后产的普通清毒野果。
众人屏息,周知府手心全是汗。
苏浅浅拿着木杵,竟像捣蒜般,悠闲地捣起那野果来!
动作不急不缓,捣碎了,连汁带渣倒进一个干净茶杯,又从旁边茶水壶倒了点温水搅和搅和。
“噗!”
呼兰身边一个武士忍不住嗤笑出声,声音带着浓重的口音:
“中原医圣?捣烂果子?喂马都不够!”
呼兰更是面露不屑,眼底的疯狂得意几乎掩饰不住。
台下窃窃私语,张寒雷都忍不住皱眉。
江砚则紧握折扇,紧盯着苏浅浅每一个动作,他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
被苏浅浅捣碎的果子汁液微带苦涩的草木气味。
这气味极淡,混在周遭喧嚣与血腥中毫不起眼。
但,正看着爹爹手指尖玩一缕晏安白发的晏晚,大眼睛忽地一亮!
(心声骤然欢喜):“香香!草草……喜欢!”
更玄异的是擂台对面——
一直窝在婆婆怀里紧张盯着娘亲的晏安,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流民身上那些疯狂啃噬的暗红毒蚁!
就在那股清冽苦涩气味飘来的瞬间,一股玄奥波动以晏安为中心,倏地蔓延开!
晏安无意识地揪紧了小老虎的耳朵(心声懵懂好奇):
“红点点……别吃人……臭臭!安安……帮娘……拔光光?”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密密麻麻正疯狂撕咬流民皮肉的血剪蚁,如同瞬间接到了至高指令!
啃噬的动作骤停!
紧接着,它们像是集体患了失心疯,发狂般地互相攻击!
用它们口器凶狠地撕咬起同伴的身体!
暗红的毒血飞溅!
流民皮肤下鼓胀蠕动的包块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
毒蚁的自相残杀比它们注入毒素快得多!
只片刻间,覆盖在流民身上的虫子就死了一半,残骸狼藉!
“什么?!!!”
呼兰惊骇欲绝,眼球几乎爆出!
死死瞪着自残的虫群,浑身血液都要倒流!
她的毒虫……反噬了?
台下死寂一瞬,旋即爆发出更凶猛的哗然!
“神了!苏县主!神了!!”
“天谴啊!毒虫自己咬死了自己!”
“看见没!呼兰的毒根本伤不了苏县主一根汗毛!老天爷都帮她!”
张寒雷虎目圆瞪,狠狠一拍椅子扶手:“好个妖术!呸!是我孙女天佑!”
周知府目瞪口呆,喃喃道:“莫非……果真是神仙手段……”
江砚震惊的目光却落回晏安身上,隐隐有所猜测。
苏浅浅眼底没有半分意外。
捣烂的果子只是个引子,掩盖了药效里灵泉水气味和晏安的“枯荣领域”发动迹象。
她端着手里的烂果子水,闲庭信步走到瘫倒的流民身边。
此时毒蚁反噬已近尾声,
流民虽虚弱垂危,但核心毒素已被蚂蚁自带的混乱中和大半。
她捏住流民下颌,将浑浊的果子水灌了下去。
又随手取出一根普通银针,在他几处要穴刺了几下辅助化开药力。
流民濒死的青紫急速消退,呼吸肉眼可见地平缓下来,胸口的起伏有了力量!
“嘶——!”
倒抽冷气声此起彼伏。
神仙!这是活神仙!
呼兰摇摇欲坠,最后的底牌被彻底摧毁的恐惧将她淹没。
她知道,自己完了!不用再比赛下一场,因为她连输了三场,
牛羊没了,贡品没了!
男人没了!
还要滚出大楚?!
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不!你使诈!定是妖术!”
呼兰目眦欲裂,疯癫地尖叫,残余的理智彻底崩断,
“是那个小杂种!一定是那个小杂种作祟!杀了他!”
她怨毒的视线猛地扫向晏安,如同诅咒!竟是不顾一切地想要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