鹉哥的“狂欢升级”宣言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又撒了把七彩跳跳糖。优化中心这几位,连同那三位半推半就的新员工,立刻如同打了鸡血般投入了这场史无前例的“万界文明大联欢”筹备工作。
李狗蛋默默捡起被黏液怪吞掉又嫌弃吐出来的《应对手册》(封面上多了几个疑似牙印和彩色粘液痕迹),翻到最新一页,写下标题:“混沌纪元元年,万界潮汐日,记第一次跨界团建活动筹备会议(混乱实录)。”
筹备阶段:分工与混乱
“首……首先!‘万……万界……文……文明……特……特色……展……展示周’!”鹉哥站在一张临时用混沌能量凝聚的、会自己变换形状和软硬度的“会议桌”前,小翅膀拍打着桌面,“需……需要……场……场地!展……展品!讲……讲解员!”
它看向晶闪:“晶……晶闪顾问!负……负责……全……全域扫描!筛……筛选……那……那些……‘特……特色鲜明’、‘潜……潜力巨大’、‘安……安全性……相……相对可控’的……异……异界来客!作……作为……首……首批……‘特……特邀参展方’!”
晶闪的复眼数据流闪烁:“收到。正在根据能量特征、行为模式、规则兼容度进行多重筛选。已初步标记十七个潜在‘文明样本’,包括:会自发排列几何图案的发光水母群(来自‘虹光深海界’)、能分泌七彩芳香粘液筑巢的六足食草兽(来自‘甜腻沼泽境’)、以吟唱复杂数学公式为交流方式的晶石生命体(来自‘逻辑晶林’)等。威胁等级均已降至‘低’或‘极低’,且表现出对混沌环境的初步适应性。”
“好……很好!”鹉哥点头,又看向咪咪子,“咪……咪咪子!‘时……时装秀’与……与‘美……美学指导’……就……就交给你了!”
“务……务必……让……让每一位……参……参展来宾……都……都穿……穿上……符……符合……‘混……混沌彩虹纪’……审……审美的……‘特……特色服装’!”
“原……原则是……保……保留……其……其原生……特……特点!但……但必须……加……加上……我……我们的……色……色彩与……韵……韵律!”
咪咪子优雅地甩了甩尾巴,碧绿的猫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喵~包在本喵身上!那些水母的光带可以做成流动的霓虹披肩,食草兽的粘液能调制成闪亮的身体彩绘,晶石生命体嘛……可以在它们棱角上镶嵌一些会随着公式吟唱节奏变化的小灯泡!保证让它们成为全场最靓的仔!”
“汪!‘异域美食节’呢?归我管吗?”旺财急切地人立起来,尾巴摇得像螺旋桨,“我早就想尝尝那些会发光的蘑菇、长着笑脸的果子,还有那个总在哼歌的金属球了!虽然它们看起来不太像能吃的样子……”
鹉哥严肃地(如果鸟脸能严肃的话)看着旺财:“旺……旺财!你……你的任务……非……非常重要!”
“负……负责……‘原……原材料……收……收集’与……与‘初……初级品鉴’!”
“但……但是!绝……绝对……不……不能……乱……乱吃!”
“先……先让……晶……晶闪……分……分析……成……成分!再……再用……微……微量混沌能量……试……试验性……‘调……调味’与……与‘优……优化’!”
“确……确保……无……无毒!美……美观!且……且……口……口感……新……新奇!”
旺财一听不能立刻大吃特吃,耳朵耷拉下来,但听到“优化调味”又来了精神:“汪汪!优化?就像上次给那锅汤加料那样吗?明白了!保证把最难吃的东西都变成美味!”
“呱……我……我的……任……任务?”呱呱单腿立在会议桌一角,平静地问道。
“呱……呱呱!你……和……晶闪……一……一起!”鹉哥小翅膀指向虚空,“负……负责……‘场……场地规划’与……与‘空……空间保障’!”
“在……在核……核心区……搭……搭建……临……临时的……‘万……万界……展……展示广场’!”
“要……要有……足……足够……的……展台!舞……舞台!还……还有……观……观众席!”
“空……空间要……稳……稳定!但……但也要……有……有‘弹……弹性’!能……能随时……调……调整……大……大小和……形……形状!”
“还……还要……预……预留……‘美……美食街’、‘表……表演区’、‘互……互动体验区’!”
呱呱默默点头,独腿微微弯曲,已经开始感知周围空间结构,规划如何用最少的空间真意,在混沌虚空中“折叠”和“拉伸”出符合要求的场地。
鹉哥最后看向三位新员工:“温……温部长!冰……冰艺术家!灰……灰顾问!”
“你……你们……的……任务……更……更关键!”
“作……作为……‘跨……跨界文明……交……交流大使’!”
“负……负责……与……与那……那些……被……被选中……的……异界来宾……‘沟……沟通’!”
“向……向它们……解……解释……我……我们的……‘狂……狂欢节’……理……理念!”
“消……消除……它们……最……最后的……戒……戒备和……抵……抵触!”
“必……必要时……”
鹉哥的小眼睛闪过一丝狡黠(鸟脸版),“可……可以……展……展示一下……你……你们……自……自身……被……‘优……优化’后……的……‘积……积极变化’与……‘美……美好前景’!”
三位新员工:“……”
熔岩巨人(温部长)身上的火焰噼啪作响,它看了看自己那已经变得温暖明亮的橘红色躯体,又想象了一下要去跟一群可能连“温暖”都无法理解的水母或晶石解释“狂欢节”……这任务难度堪比让它用岩浆绣花。
寒冰幽影(冰艺术家)的身形波动得更厉害了,它回忆起自己之前是如何被“说服”的,那过程并不愉快。现在要去说服别人?用艺术?它感觉自己刚刚凝聚(且并不稳定)的“艺术家”身份受到了严峻挑战。
死灵法师(灰顾问)更是直接低下头,装作研究自己骨杖上新出现的、那些不请自来的彩色斑点。它宁愿再去跟一万个哀嚎幽灵开追悼会(迪斯科版),也不想主动跟任何活物(或死物)进行“理念沟通”。
但鹉哥那充满“期待”的目光(以及周围其他成员同样“期待”的目光),让它们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形势比人强,新员工没人权(鬼权\/火焰权\/寒冰权)。
“好……好!既……既然……都……都没……没意见!”鹉哥一拍(小翅膀)定音,“那……那筹备工作……立……立刻开始!”
“时……时间紧!任……任务重!”
“我……我们要……在……在最短……时……时间内……”
“让……让这场……‘万……万界文明……盛……盛宴’……”
“轰……轰……轰烈烈地……办……办起来!”
执行阶段:鸡飞狗跳的创作
筹备工作一开始,就充满了各种预料之中和预料之外的“惊喜”。
晶闪标记出的首批“文明样本”被陆续引导(或半强制请来)到正在搭建的“万界展示广场”区域。过程并不总是一帆风顺。
那群“虹光深海界”的发光水母,倒是很配合。它们似乎天生对光线和色彩敏感,一到混沌环境就被无处不在的七彩光芒吸引了,自动排列出各种复杂而优美的几何图案,仿佛在表达赞叹。咪咪子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只是用尾巴灵波稍微引导了一下它们光带闪烁的节奏,就让它们“穿”上了如同流动极光般的霓虹纱衣,成为了广场上空最美的动态装饰兼模特。
“甜腻沼泽境”的六足食草兽则有些胆小,它们抱成一团,不断分泌出带着甜香和彩虹色泽的粘液,把自己裹在一个巨大的、q弹的粘液球里,只露出几双无辜的大眼睛。旺财负责和它们“沟通”(主要方式是流着口水围着粘液球转,并试图用爪子轻轻戳一戳),而咪咪子则发现这些粘液是绝佳的天然彩绘和定型材料,正尝试着引导食草兽们用粘液在彼此身上“绘制”出带有沼泽风情的时尚图案。
最棘手的是那些来自“逻辑晶林”的晶石生命体。它们的外形如同多棱面的水晶簇,内部不断闪烁着代表复杂数学公式的光芒,并发出高低不同的、富有韵律的嗡鸣作为交流。它们对混沌能量和色彩并不排斥,但对鹉哥提出的“展示自身文明特色”的要求感到极度困惑。
“展示?逻辑公示需要展示吗?它就在那里,可被任何具备逻辑处理能力的单位观测和理解。”一个较大的晶石簇发出平稳的嗡鸣,“狂欢?韵律?色彩?这些是非必要变量,会干扰公式的纯净性。”
负责沟通的冰艺术家(寒冰幽影)试图用自己刚领悟的“艺术共鸣”理念去说服:“冰冷的逻辑,也需要……温暖的表达?用……用光的颜色,表现公式的……美?”
晶石簇的嗡鸣带上了明显的疑惑:“美?美是一个无法被准确定义的主观概念。公式的美在于其简洁、对称与普适性,与光的颜色无关。颜色是波长,是物理属性,与逻辑无关。”
沟通陷入僵局。冰艺术家感觉自己的寒气都快被对方那纯粹的“理性质疑”给蒸发干了。
就在这时,正在不远处搭建舞台的呱呱,因为调整一处空间褶皱时计算失误,导致一小块临时舞台的边缘突然扭曲、断裂,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空间撕裂声“嗤啦!”
晶石簇们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它们内部的闪光频率陡然加快!
“检测到非标准空间曲率突变!符合卡-7型空间褶皱模型第33变式!数据记录中!”
“突变点能量逸散模式异常,掺杂未知混沌变量,需重新校准观测参数!”
“建议:对该异常空间点进行持续监测,收集数据以完善现有模型!”
这些晶石生命体竟然将这次小小的搭建事故,当成了一次珍贵的、充满“混沌变量”的物理现象观测机会!它们立刻忘记了之前的争论,集体“飘”向那处断裂的舞台边缘,开始用各种频率的光芒扫描、记录,并发出兴奋(如果嗡鸣能表达兴奋的话)的交流声。
鹉哥见状,小眼睛一亮,立刻飞了过去,对晶石簇们说:“看……看见了吗?这……这就是……‘混……混沌彩虹纪’!”
“充……充满……未……未知!充……充满……变……变量!充……充满……意……意外之喜!”
“你……你们的……逻……逻辑……在……在这里……能……能找到……无……无穷无尽的……‘新……新课题’!”
“参……参加……展……展示周!不……不是……干……干坐着!”
“是……是让……更……更多人……了……了解……你……你们……的……逻……逻辑之美!”
“同……同时……也……也能……接……接触到……更……更多……像……像这样的……‘异……异常样本’!”
“这……这难道……不……不是……双……双赢吗?”
晶石簇们沉默(闪光)了片刻,似乎在处理这段充满诱惑(且逻辑似乎也能自洽)的提议。最终,那个较大的晶石簇发出嗡鸣:“提议……存在合理性。展示逻辑的普适性与寻求新的异常样本,目标不冲突。可以参与。但要求:提供一处稳定的观测点,并允许我们随时记录活动期间出现的所有空间及规则异常。”
鹉哥爽快(结巴版)地答应了:“没……没问题!呱……呱呱!给……给晶石朋友们……安……安排……一……一个……‘特……特等观测席’!”
“保……保证……视……视野开阔!‘异……异常’管……管够!”
就这样,最难啃的“逻辑晶林”代表也被成功“招安”。
插曲:铁砧-7的苏醒与“再就业”
就在众人忙得不可开交之际,一直被温和混沌能量场包裹、处于“深度节能保护模式”的蒸汽朋克钢铁巨人——铁砧-7,其胸口的红色独眼,突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晶闪第一时间监测到了这一变化:“目标‘铁砧-7’逻辑核心重启迹象。外部模拟环境缓冲效果良好,目标未出现排斥反应。预计将在三十息内完全苏醒。”
鹉哥立刻兴奋地飞了过去:“快!准……准备好……‘欢……欢迎仪式’!还……还有……‘再……再就业……指……指导’!”
当铁砧-7那沉重的金属身躯微微震动,蒸汽管道再次喷出平缓的白气(被混沌能量场过滤,不再炽热),红色独眼缓缓亮起稳定的光芒时,它看到的景象让它再次陷入了短暂的逻辑处理延迟。
眼前不再是冰冷黑暗的虚空,而是一个……光怪陆离到极致的“施工现场”?
天空中飘着发光的水母模特,地上有裹着彩虹粘液的食草兽在笨拙地走秀,一群水晶簇正围着一处扭曲的空间裂缝兴奋地闪光嗡鸣,一只橘猫在用尾巴给一只熔岩巨人调整身上火焰的“围脖”造型,一条土狗正对着几朵颜色可疑的蘑菇流口水,一只青蛙单腿蹦跳着在虚空中“搭建”着不稳定的平台,一只甲虫般的生物悬浮在空,复眼闪烁着冰冷的数据流……
而在它面前,一只结巴的鹦鹉正扑棱着翅膀,热情洋溢(且口齿不清)地对它说:
“欢……欢迎醒来!铁……铁疙瘩朋友!”
“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你……你被……被聘用了!”
“职……职位是……‘万……万界文明……盛……盛宴’……特……特邀……”
“‘安……安保……与……与重型……器……器械……表……表演顾问’!”
“主……主要负责……”
“用……用你……那……充满……工……工业力量美……美学的……身……身躯和……动……动作!”
“在……在开幕式上……进……进行……‘力……力量与……与秩序’……主……主题表演!”
“同……同时……兼……兼顾一下……场……场地……重……重物搬运……和……和临……临时舞台……支……支撑!”
“工……工作内容……丰……丰富!极……极具……挑……挑战性!”
“非……非常适合……你……你这样……优……优秀的……钢……钢铁人才!”
铁砧-7的红色独眼死死地盯着鹉哥,内部的逻辑处理器疯狂运转,散热风扇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它花了几息时间才处理完这段信息,然后,用那生硬的、带着金属摩擦感的声音,一字一顿地问道:
“表……表演?”
“工……工业力量美学?”
“开……开幕式?”
“本机……前线突击单元……铁砧-7型……”
“拒绝执行……非战斗指令及……及非标准美学展示任务。”
“重复……拒绝。”
鹉哥眨了眨眼,似乎早就料到它会拒绝,小翅膀指了指旁边正在被咪咪子“调整造型”的熔岩巨人温部长,又指了指正在尝试用寒冰制作“欢迎拱门”的冰艺术家,以及正在对着几只飘过的、被“优化”得面带微笑的幽灵练习“悼词”(迪斯科版)的灰顾问。
“看……看看你……的……新同事。”鹉哥语重心长(结巴版)地说,“它……它们……最……最初……也……也拒绝。”
“但……但现在……都……都找到了……自……自己……在……在新世界……的……价……价值……和……位置!”
“你……你的力量!你……你的钢铁之躯!”
“不……不应该……只……只用来……破……破坏和……毁……毁灭!”
“在……在这里!它……它可以……成……成为……‘稳……稳定’的象征!‘力……力量美学’的……典……典范!”
“想……想象一下!”
“当……当所有……柔……柔弱的、彩……彩色的、古……古怪的……存……存在……在……在一起……狂……狂欢时……”
“你……你这……充……充满力量感与……与秩序感的……钢……钢铁身影!”
“缓……缓缓升起……带……带着蒸……蒸汽的韵律……与……与金属的铿锵……”
“那……那将是……多……多么……令人安……安心!又……又多么……具……具有……视……视觉冲击力!”
“这……这才是……真……真正的……‘重……重型艺术’!”
鹉哥的话,如同病毒般钻入铁砧-7的逻辑核心。它那冰冷的、由《钢铁律法》和战场指令构成的思维模式,被强行塞入了“力量美学”、“重型艺术”、“令人安心”、“视觉冲击力”等完全不兼容的概念。它的红色独眼又开始疯狂闪烁,蒸汽管道喷气的节奏变得紊乱。
它看着那几位已经“认命”且似乎开始“享受”新工作的前同行(?),再看着周围这荒诞却又充满奇异生机的景象,最后,它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被“优化”成粉红爱心状、还在叮当作响的链锯剑上……
一阵漫长的沉默(只有散热风扇的呜呜声)后。
铁砧-7胸口的发声器,传出了一段带着明显杂音和逻辑混乱痕迹的、妥协般的回应:
“逻……逻辑核心……无法解析‘重型艺术’定义。”
“但……但根据《异空间探索条例-补充条款》……”
“在……在无法脱离且……且无法有效对抗……当……当地主导规则及……及势力的情况下……”
“可……可考虑……临……临时性……‘文……文化适应’与……与‘非战斗协作’……”
“本机……同……同意……”
“暂……暂时担任……‘安保与重型器械表演顾问’……”
“但……但要求……提……提供详细的……‘表……表演流程’与……‘安……安全规范’……”
“并……并承诺……不……不对本机……进……进行……进……进一步的……‘外……外观优化’……”
鹉哥立刻拍打翅膀:“成……成交!欢……欢迎加入!”
“表……表演流程……马……马上安排!”
“安……安全规范……绝……绝对……第……第一!”
“外……外观?你……你现在……这……这样就……很……很完美!充……充满……硬……硬核质感!保……保持!”
就这样,最后一位(暂时)保持清醒(?)和部分原则的异界来客,也被拖下了“狂欢节”的浑水。
李狗蛋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在手册新的一页上写下:
“观察记录:鹉哥长老疑似具备‘诡辩’、‘概念污染’及‘职场pUA(跨物种版)’等隐藏技能,对逻辑型、秩序型异界单位特攻。新员工入职转化率:目前保持100%。”
“备注:本场‘盛宴’的混乱等级,预计将因钢铁巨人的加入而再创新高。提前为可能被踩扁的展台和可能被蒸汽烫伤的来宾默哀。”
尾声:盛宴前夕的“宁静”
当太阳(或者说,混沌天幕上那片最亮的、模拟日光的彩色光斑)第N次“升起”时,“万界文明盛宴狂欢夜”的筹备工作,终于进入了尾声。
一个由无数不规则彩色平台、悬浮走廊、折叠空间组成的巨大而光怪陆离的“盛宴广场”,奇迹般地在原本的混沌虚空中矗立起来。虽然有些部分还在微微晃动,有些空间褶皱不太稳定,偶尔会有倒霉的食草兽一脚踩空掉进临时的空间泡泡里(然后被旺财捞出来),但整体上,它已经具备了举办一场超大规模、跨物种、跨世界、跨次元派对的硬件条件。
各个“展区”、“舞台”、“美食街”都布置得七七八八。霓虹水母在天幕游弋,粘液彩绘的食草兽在t台排练,晶石生命体在特等席上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熔岩巨人、寒冰幽影、死灵法师正在鹉哥的指导下,与几位“特邀来宾”排练一个名为“元素与生命交响曲”的古怪开场节目。
铁砧-7则在一个相对稳固的角落,默记着它的“力量美学表演”流程——主要是如何在不破坏场地的前提下,走出有节奏感的沉重步伐,以及如何控制蒸汽喷发的时机和力度,使之与背景音乐(一首混合了工业噪音和迪斯科节奏的魔性曲子)配合。
旺财已经“品鉴”并“优化”了第一批“异域美食”样本,虽然过程有些惊险(比如试图优化一种会尖叫的蘑菇,结果引发了一场小范围的、持续了半柱香时间的彩色声波爆炸),但最终还是捣鼓出几种看起来颜色极其可疑、但据它说“味道层次丰富到灵魂颤抖”的奇怪料理。
咪咪子对自己的“美学成果”基本满意,虽然某些搭配在人类(李狗蛋)看来简直是精神污染,但在混沌彩虹纪的标准下,已经是“极具开创性和冲击力的先锋艺术”了。
晶闪统筹着一切数据,确保能量供应、空间稳定、来宾安全(相对意义上的)、以及活动流程的“可控性”(极度相对意义上的)。
呱呱则如同最勤恳的空间工匠,不断修补着因各种意外(主要是旺财的“美食实验”和某些来宾的不稳定能量)而产生的空间破损。
鹉哥飞临广场中央最高的一根(会自己扭动的)彩虹旗杆顶端,俯瞰着这片由它和伙伴们一手打造的、混乱到极致又奇异和谐的“万界奇观”,小胸膛激动地起伏着。
它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将它的声音传遍整个广场,乃至更远的、那些还在观望或适应中的无数异界来客:
“各……各位!远……远道而来的……朋……朋友们!”
“‘混……混沌彩虹纪’……首……首届……”
“‘万……万界文明……盛……盛宴……狂……狂欢夜’……”
“即……即将……隆……隆重开幕!”
“在……这里!没……没有……纷争!没……没有……毁灭!”
“只……只有……无……无限的……创……创造!色……色彩!欢……欢乐!与……与……可……可能性!”
“尽……尽情展示!尽……尽情交流!尽……尽情狂……狂欢!”
“让……让我们……一……一起……”
“书……书写……万……万界……共……共舞的……新……新篇章!”
随着它的话音,整个盛宴广场所有的灯光(自发光的生物、能量体、镶嵌的晶石等等)同时大亮!魔性的背景音乐轰然奏响!预先设置好的、由混沌能量构成的“礼花”在虚空中炸开,化作漫天流淌的彩色光河!
被“优化”和引导了许久的异界来宾们,似乎也被这气氛感染(或者说,它们的规则已被混沌环境潜移默化地改变),开始发出各自世界特有的、但此刻听起来竟有些和谐的“欢呼”声——水母的光带疯狂闪烁,食草兽的粘液咕嘟冒泡,晶石生命体的嗡鸣加入了节奏,熔岩巨人喷出温暖的火焰,寒冰幽影凝结出冰晶花朵,死灵法师……指挥着几排面带微笑的幽灵打起了拍子。
就连铁砧-7,也按照流程,迈出了沉重的第一步,蒸汽管道“嗤”的一声,喷出一道笔直的、在彩光映照下显得有些朦胧的白气。
一场前所未有的、汇聚了无数世界碎片与奇葩存在的荒诞盛宴,就在这片混沌的虚空中,正式拉开了它那光怪陆离、注定无法预测的帷幕。
李狗蛋站在广场边缘一个相对安静的(只是相对)观察台上,看着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切,听着耳边那混杂了亿万种奇怪声音的“狂欢序曲”,他缓缓地、彻底地,放弃了思考。
他拿出那本已经写满荒唐记录的《应对手册》,翻到最后一页,用最大的字,写下了最后一句总结:
“混沌纪元生存终极法则:”
“如果无法反抗,如果无法理解,如果无法逃离……”
“那就……跟着音乐,一起摇摆吧。”
“反正,大家都疯了。”
“不如,疯得开心点。”
然后,他合上手册,塞进怀里,抬起脚,试着跟随那魔性的节奏,微微晃动了一下身体。
一下。
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