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的手还搭在灵汐肩上，指节发白。他没松手，也没回头，只是盯着那道裂开的虚空。
地面沙粒还在动，缓缓拼出最后一个笔画。符号成型的瞬间，他后颈的印记猛地一跳，像被针扎了一下。
“别出声。”他压低嗓音，“有人在等我们放松。”
灵汐咬住嘴唇，没动。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血在滴，一滴一滴砸在自己袖口，湿得发烫。
前方黑雾翻滚，一道身影从虚空中踏出。黑袍猎猎，脸上像是被人用刀划过千百次，裂痕交错，唯有一双眼睛亮得吓人。他站在半空，魔气如潮水般涌来，把四周空气都压得塌陷下去。
“我以为你是来救人的。”那人开口，声音像锈铁刮过石板，“结果你才是那个最蠢的。”
墨渊咧了下嘴：“你说谁蠢？”
“他们三个仙修，不过是饵。”蚀心魔尊抬起手，五指张开，黑雾凝成锁链，“真正要钓的，是你体内那一丝混沌本源。你刚吸收完，灵力不稳，神志不清，正是最好下手的时候。”
墨渊笑了：“那你运气不好。”
“哦？”
“我根本就没把那丝混沌之力全吞下去。”墨渊拍拍胸口，“留了一半在外头，就等着你们这种阴沟里的老鼠出来拱食。”
蚀心魔尊瞳孔一缩。
下一秒，墨渊右手猛然握拳，掌心爆开一团漆黑火焰，混着金光，直冲天际。那火不是往外烧，而是往里缩，瞬间在他周身形成一道旋转的漩涡。
功德金光从脊背冲起，与混沌之力缠在一起，一黑一白，像两条龙绞着往上撞。
轰！
空气炸开波纹，地面裂出蛛网状的缝。蚀心魔尊的魔气锁链刚碰上那股劲风，当场崩断三根。
“你早有准备？”他冷声问。
“不然呢？”墨渊甩了甩手腕，“你以为我会为了救一个人，把自己往死路上推？我救她是真，但我也知道，背后一定有更大的坑。”
他往前走一步，脚踩碎石，发出咔嚓声。
“你们设局，让我救人，逼我出手，再趁我力竭时偷袭。”墨渊冷笑，“可你们忘了——老子打架从来不分先后，只要能赢，先装孙子也能当爷。”
系统界面一闪：
【检测到高阶魔能波动】
【建议：加点敏捷】
他没加。
反而把最后两点自由属性丢进“力量”。
肌肉绷紧，骨头噼啪作响。他活动了下脖子，抬头看向蚀心魔尊：“现在，轮到我了。”
话音未落，人已冲出。
拳头未至，风先到。那股劲直接撕开黑雾，砸向魔尊面门。
蚀心魔尊抬手结印，千重幻影瞬间浮现，围成一圈，每张脸都和他一模一样，嘴里同时念出诡异咒语。
心魔低语响起。
不是声音，是直接钻进脑子的刺痛。无数画面闪过：灵霄宗众人唾骂他为灾星、慧明老僧倒在他怀里断气、灵汐被钉在祭坛上鲜血流尽……
墨渊脚步一顿，额头冒汗。
系统自动运转：
【解析中……频率锁定：左侧第三道幻影】
他闭眼，再睁眼，目光精准扫过人群。
“假的再多，也只有一个真的。”
他忽然收拳，转身就是一脚踹向身后空地。
轰！
一道黑影被踢飞出去，撞在岩壁上，碎石崩落。
蚀心魔尊本体现身，嘴角溢血。
“你竟敢……”他怒吼。
墨渊不答，反手一拳砸向地面。
拳风带起那道由沙粒组成的神秘符号，整片区域空间扭曲，地面塌陷半尺。他借着反冲力跃起，右拳压缩混沌之力，金光缠绕，一拳轰向魔尊胸口。
“这是还你的！”
拳头命中。
砰！
魔尊整个人倒飞而出，黑袍撕裂，胸口凹陷一块。他喷出一口黑血，在空中划出弧线。
落地时踉跄两步，终于站稳。
“墨渊！”他盯着他，眼里第一次有了忌惮，“今日之辱，我记下了。”
墨渊喘着气，左手护住灵汐，右手垂下，指尖还冒着黑焰。
“下次来，我不再留情。”
蚀心魔尊冷笑一声，身体化作黑烟，钻入虚空裂缝，消失不见。
风卷残雾，战场安静下来。
灵汐靠在岩壁上，肩膀还在渗血。她看着墨渊背影，想说什么，却见他突然蹲下身，抓起一把沙子。
“怎么了？”她问。
墨渊没答，只是盯着掌心的沙粒。那些原本排列成符的沙子，此刻正在微微震动，像是被什么牵引着。
他后颈的印记又开始发烫。
系统弹出新提示：
【检测到远端共鸣信号】
【来源：未知坐标】
【强度：持续上升】
他抬起头，望向远处混沌裂口的方向。
那里，一道极细的红线正缓缓浮现在天际，像刀疤，割开了天地。
灵汐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呼吸一滞。
“那是……”
墨渊站起身，抹掉手上的沙子，把怀里的玉符握紧。
“走不了了。”他说，“他们不想让我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