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帆蹦跳着跑出门,嘴里还嚼着半块灵糕。
“大舅说要造弟弟妹妹!”他一路嚷嚷,“我要两个弟弟!”
话音落入晨光中,惊飞了灵田边几只正在啄食的雀儿。
东山脚下,菜畦成片,露水未干。柯爱国蹲在地头,正用小锄头松土,动作虽慢却细致认真。沐春颜挎着竹篮走来,弯腰摘下一颗泛着金光的萝卜放进篮里。
“老柯,别挖太深。”她提醒道。
“知道。”老头子头也不抬,“这可是将来孙儿吃的口粮。”
“你就惦记这个。”沐春颜笑着摇头,“昨晚他们又闹到半夜。”
“那不是好事?”柯爱国咧嘴一笑,“说明咱家香火旺。”
两人相视而笑。
这片灵田是柯小凡三个月前划出来的,专供家人种菜。他曾说:“修仙的人也得吃饭,种地养心,比闭关踏实。”
起初大家还有些拘谨,毕竟这里是传说中的鸿蒙世界,一步一景皆非人间所有。可如今,早已无人觉得陌生。
每天清晨来劳作,午后打坐调息,傍晚煮茶闲谈,日子过得比在地球时还要安稳宁静。
溪边,李得彪和陈伟高并排坐着钓鱼。
“你说他一个人,这么多媳妇,真能顾得过来?”李得彪压低声音问。
“你没看出来?”陈伟高笑了笑,“他对每一个都真心实意。眼神不偏,手脚也不懒。”
“可这礼法上……”
“礼法?”陈伟高打断他,“咱们活的是人情,人家过的是大道。你闺女跟了个仙人,不说富贵,至少命长了,心也宽了。你还图啥?”
李得彪沉默,目光落在水面上。
林苹提着食盒走来:“吃饭了!今早蒸的灵米糕,加了百花蜜,孩子们都爱吃。”
“哎哟,嫂子手艺越来越好了!”云度路由女儿搀扶着走了过来。
起初他脸色尚显憔悴,但在鸿蒙世界住了这些日子,又经洗髓伐毛,已有了超凡武者的修为。不但年轻了几岁,寿命延长,连力气也大增,举重数百斤毫不费力。
“爸,尝尝。”云飘雪夹起一块灵糕塞进他嘴里。
老人慢慢咀嚼,眼眶渐渐红了:“像……像你妈做的味道。”
“那以后天天做。”林苹轻声说,“咱们这些人,往后都是亲戚,不分彼此。”
石桌旁摆开饭菜:灵米饭、炒灵菇、炖鸡配枸杞根。全是自家种养,无一丝外物。
李青溪忽然开口:“以前总担心当兵的女儿嫁不出去。现在倒好,不仅嫁了,还嫁了个神仙。”
众人哄笑。
白淼接过话头:“我们乡下人不懂什么大道小道,就知道一点——我闺女眼睛亮了,心也定了。这就够了。”
宋长岭端起茶杯:“我一开始不信,总觉得这小子是不是花言巧语骗感情。可看他教我女儿剑诀,亲授功法,还能腾云驾雾,连我们这种老骨头都能修到超凡境……这份心意,假不了。”
符雅点头附和:“他还帮我把老寒腿治好了。”
“那是自然。”沐春颜笑道,“我家小凡从小懂事孝顺,如今本事大了,更不会忘本。”
话题渐渐转到最关心的事上。
刘若然轻声问道:“小凡什么时候要孩子?我们都等着抱外孙呢。”
沐春颜拍手应道:“可不是!我都催他八百遍了!”
“老伴,您才六十!”柯爱国笑道,“按现在的修为,活千岁起步都不难。”
“千岁也经不起他拖!”沐春颜瞪眼,“听说张猛都恋爱了,他呢?光说不练!”
“我这不是天天练?”一道声音从田头传来。
柯小凡身穿素白长袍走来,脚底带风。
“昨儿还加班两个时辰。”
“呸!”李璐赶紧捂住耳朵,“小孩子别胡说!”
“怎么是胡说?”柯小凡正色道,“这是为家族大业奋斗!是传承,是责任,是生命延续的伟大工程!”
“行行行,你伟大。”宋长岭摆手摇头,“那你倒是快点出成果。”
“已经在路上了。”柯小凡坐下,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我让她们轮流闭关调息,体质都调整到了最佳状态。再加上我特制的‘助孕灵酿’,成功率翻倍。”
“你还配了酒?”陈伟高惊讶。
“那当然。”柯小凡得意一笑,“我还设了‘生育贡献榜’,谁先怀上,奖励仙器一套。”
“你还搞排名?”沐春颜又好气又好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激励机制懂不懂?”柯小凡一本正经,“良性竞争才能高效产出。”
众人哄堂大笑。
笑声中阳光洒满田埂,鸟鸣清脆,溪水潺潺。
饭后,大家各自散去。
柯爱国拉住儿子走到一旁:“儿子。”
“爸?”
“我知道你现在是仙人了,做的事我们也看不懂。但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只盼你能平安,能开心,能有个热热闹闹的家。”
“我明白。”柯小凡轻声说,“所以我才把你们都接进来。这里灵气充沛,我想给你们一片净土。”
“你做到了。”老头子拍拍他肩膀,“我们都为你骄傲。”
远处,李得彪望着女儿李君瑶布阵引灵泉灌溉药田,忽然叹了口气:“现在她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咱们也跟着享福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林苹靠在他肩上:“咱们的女儿,终于不用再一个人扛了。”
山坡上,白玉霜扶着母亲走过新开的药圃。
“娘,这些是凝神草,吃了安眠;那边是回春藤,能延缓衰老。”
“你爹要是看到这些,肯定高兴坏了。”李青溪望着满园翠绿,眼里含泪,“这一辈子,我们教别人的孩子读书,却没能陪好自己的女儿。现在……总算补上了。”
夜幕降临,星光洒落湖面。
柯小凡站在湖心亭中,望着远处众女的家人在鸿蒙世界里安逸生活,心中满是满足。
他知道,师父当年孤独求道,终未能圆满。
可他不一样。
他有大道可追,也有亲人相伴。
他不负天地,也不负身边每一个人。
风轻轻吹过,柳枝微晃。
他转身往回走。
刚迈出一步,手机震动。
低头一看,是陈浅宁发来的消息。
“值班表排好了,今晚轮到我。”
他笑了笑,回了一个字:“好。”
屏幕刚暗下去,又亮了。
游以初发来一张照片——她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灵粥。
下面写着:“我熬的,你要不要来尝一口?”
他嘴角扬起,正准备回复。
第三条消息跳了出来。
洛梦宣说:“别忘了答应我的三天闭关。”
他揉了揉眉心,心想这日子真是越来越忙了。
正要打字,远处传来脚步声。
抬头一看,沐春颜提着灯笼走来,脸上带着笑意。
“站这儿发什么呆?还不回去?”
“妈,我就站会儿。”
“站会儿也不行。”她走近,把灯笼塞进他手里,“人都安排好了,你还愣着干什么?”
“安排什么?”
“还能什么?”她瞪眼,“生孙子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