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柯小凡便醒了。他没有惊动陈浅宁,轻手轻脚地起身,推开房门,站在驿馆的院子中央,深深吸了一口气。
昨晚,北崖那道紫光又闪了三次,频率比以往更加稳定,仿佛在回应某种召唤。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抬手间,一道符印悄然打出,在空中荡开一圈无声的波纹——静音结界已成,外人无法察觉。不多时,众女陆续从各房间走出,披着外衣,眼底还残留着睡意,却都准时到了。
“开始干活。”柯小凡开门见山,“今天目标明确——找药。”既然出来了,得尽量让众女参与一下,她们有仙符护身,还有自己看着,安全无虑。
陈浅宁揉了揉眼睛:“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在哪了?”
“只知道大概方向,完全确认还得花点时间。”他笑了笑,“但不能单打独斗,得分工合作。你们现在不是普通人了,是能帮我撑起家业的娘子军。”
游以初翻了个白眼:“大清早就开始油嘴滑舌。”
“我说的是实话。”柯小凡神色一正,“月露藤、青冥草、寒心莲,这三种药材对安胎最为关键,我们必须全部拿到。陈浅宁和游以初再去一趟药铺,打听有没有老药农认得这些药的出处。”
两人点头应下。
他又看向李君瑶和云飘雪:“西山矿区你们走一趟,庚金砂伴生的地方可能有线索。别跟巡逻的人起冲突,拍些照片回来就行。”
“明白。”李君瑶活动了下手腕,“正好我也想看看这矿到底什么样。”
白玉霜和宋星画站在一起,柯小凡指向她们:“你们陪爸妈去坊市转转,打听谁家祖上出过采药人。老人记性好,说不定漏过什么关键信息。”
宋星画哼了一声:“让我跟老头老太太聊天?还不如让我去打架。”
“你现在是孕妇,不是战士。”柯小凡语气严肃,“而且你说话太冲,容易吓到人。”
“那你让莫琳娜去。”
“她另有任务。”柯小凡转向莫琳娜,“你负责挨家挨户送点心,顺便留意哪家屋檐下挂着干草药。别直接问,用‘讨百家布’的由头混进去就行。”
莫琳娜点头:“我知道怎么做。”
最后,他看向苏菲亚:“你的记录仪继续运行,把所有数据汇总,我要一张灵气热力图。重点标注北崖、西山、坊市古井这三个位置。”
苏菲亚推了推眼镜:“已经在跑了。”
柯小凡满意地点头:“行动吧。记住,咱不惹事,但要遇到别人调戏之类,直接灭了,有情况立刻联系我。”
众人散去,各自出发。
他独自留在院中,盘膝而坐,闭目凝神。仙识如网,瞬间铺展,穿透地面,深入岩层。
这片洞天虽小,结构却极复杂,灵气分布也极不均匀。普通人靠感知难以发现真正有价值的资源点,但他不同。
很快,三处区域浮现在他识海之中。
第一处在北崖下方千丈岩缝,雷木交织,生命力极为旺盛;第二处在西山废矿腹地,金土相生,残留着植物气息;第三处竟藏于坊市地下古井深处,水阴凝华,寒气逼人。
“果然是远古药园的三大脉眼。”他在心中低语,“难怪外面找不到符合年份的成品药材——人家根本就没往外运。”
睁开眼,他起身拍了拍裤子,朝北崖方向走去。
高台守夜的弟子刚刚换岗,新来之人打着哈欠,手中长剑歪斜松垮。柯小凡趁其松懈,指尖轻弹,一道微不可察的气息掠过,整个人如同融入空气,悄无声息地滑入禁地区域。
崖壁陡峭,布满雷蚀痕迹,寻常人踩一脚便会滑落深渊。他紧贴岩面,如壁虎般疾行,速度极快。
半刻钟后,他在一处裂开的玄铁岩缝前停下。
里面果然生长着一株藤蔓,通体泛着银光,根部缠绕着一块暗紫色晶石,表面布满裂纹,仍有微弱电流跳跃。
“雷核晶石……好东西。”他低声说道,“难怪能养出三千年的月露藤母株。”
他伸出手指,轻轻一点晶石,一缕鸿蒙真火自指尖流出,温度不高,却精准熔断了晶石与藤根的连接。
整株药材缓缓脱离岩缝,他顺势一捞,收入鸿蒙世界,并种入灵药园中。
全程未触发任何禁制,连风都未曾惊动。
“搞定。”他嘴角微扬,“这效率还算凑合。”
回到驿馆时已是傍晚。
众人陆续归来。
李君瑶带回一块沾着淡绿色粉末的矿渣,递给他:“西山那边矿洞很深,下面有股怪味,像是腐烂的草药。”
柯小凡接过细看,用指甲刮了些粉末捻了捻:“青冥草残渣,年份不够,但说明方向没错。”
沐春颜也开口:“我跟一位八十岁的老奶奶聊上了,她说她爷爷提过,古井每逢子时冒寒气,以前有人下去捞过东西,后来再没人敢靠近。”
“寒心莲。”柯小凡点头,“水阴属性,畏热喜寒,藏在井底合情合理。”
苏菲亚打开记录仪投影,一张三维地图浮现空中,三个红点闪烁,分别对应北崖、西山、坊市古井。
“灵气峰值集中在这三个位置。”她说,“而且它们之间存在微弱共振,像是曾经连为一体。”
“本来就是一体。”柯小凡指着地图,“这是个被毁的远古药园,这三处正是它的核心脉眼。北崖属雷木系,适合培育月露藤;西山为金土系,主产青冥草;坊市古井属水阴系,孕育寒心莲。因地壳变动断裂,才分散开来。”
“所以我们要把三样都拿到?”洛梦宣问。
“必须拿全。”柯小凡沉声道,“缺一样,安胎丹的效果都要大打折扣。”
“那你刚才去北崖,拿到了?”陈浅宁盯着他。
“拿到了,母株,三千多年,纯度百分百,炼出来的丹药能让胎儿自带抗雷体质。”
“抗雷体质?”游以初笑出声,“以后生下来不怕打雷?”
“不止。”柯小凡微微一笑,“还能自动吸收天地间的雷灵气,修炼速度快上十倍。”
宋星画眼睛一亮:“那我一定要多吃几颗。”
“你想多了。”柯小凡摇头,“前期只能服一颗。”
“小气。”她撇了撇嘴。
柯小凡收起药材,正色道:“明天我们分头行动。我带队进入西山矿洞核心,挖出青冥草母株。李君瑶、云飘雪跟我一起去。其他人留守。”
“为什么是我?”李君瑶问。
“你是土灵根,对地下环境敏感。”他说,“而且你当过兵,懂得战术配合。”
“那你呢?”
“我是全属性。”他眨了眨眼,“充电宝体质,走到哪都能续命。”
众人忍不住哄笑起来。
沐春颜忽然开口:“那坊市古井怎么办?听说下面有鬼。”
“有鬼也得下去。”柯小凡语气平静,“不过这事不急,等我把青冥草拿到再说。井底寒气重,我去就行。”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这次行动不能出错。我们只取所需药材,绝不节外生枝。”
众人齐声应是。
他点点头,正要解散,苏菲亚忽然抬头。
“北崖的方向……能量波动又增强了。”
所有人望向窗外。
远处山巅,一道紫光再次亮起,比昨夜更清晰,持续时间也更长。
柯小凡眯起眼。
那光,像是在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