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夜雨惊雷与服务器魅影
深夜，一场毫无预兆的暴雨席卷了城市，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窗户上，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噼啪声，仿佛有无数只手在焦急地叩打着玻璃。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了夜幕，短暂地照亮了临时指挥所——也就是陈博士那间堆满古籍和方便面箱子的客厅。紧随其后的，是一声撼动楼宇的惊雷。
正趴在电脑前，试图用他那半吊子黑客技术追踪走私集团一个外围账户的王胖子，被这声炸雷吓得浑身一激灵，手指一滑，差点把回车键给戳飞了。“哎哟喂！”他捂着胸口，一脸惊魂未定，“吓死胖爷了！这是哪位道友在此渡劫？还是说……那帮走私贩子发现我们了，搞了个电磁炮来轰我们？”
坐在沙发上，正就着台灯微弱光芒擦拭一枚从明朝带回来、如今已锈迹斑斑的永乐通宝的赵干，闻言头也没抬，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天象有异，未必是吉兆。雷声暴烈，主杀伐，今夜恐有变故。”
李静端着一杯刚泡好的热茶从厨房走出来，听到赵干的话，不禁莞尔：“赵大哥，你这是职业病又犯了吧？现代科学证明，打雷只是云层里的放电现象。”她将茶杯放在陈博士手边，后者正对着一块白板，上面密密麻麻画满了走私集团几个已知据点之间的关联线。
陈博士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着电脑屏幕的幽光，他没接李静的话，反而眉头紧锁：“胖子刚才虽然反应夸张，但话糙理不糙。这场暴雨，加上之前的几次小摩擦，我怀疑对方已经有所警觉。他们最近的通讯频率降低了，而且启用了更复杂的加密方式，像是在准备什么大动作。”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王胖子面前的电脑屏幕突然弹出一个极其隐蔽的加密提示窗口，红色的感叹号不断闪烁。“卧槽！”王胖子这次是真惊了，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老陈，快来看！有鱼咬钩了，还是条大的！对方一个高级马仔，居然在用内部网络传输一份……‘货品清单及最终集散时刻表’的加密压缩包！信号源……信号源定位在城西，‘永昌废弃化工厂’！”
永昌化工厂，正是他们前期侦查中锁定的，走私集团一个极为重要的中转枢纽。
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连窗外的雨声似乎都变得遥远。机遇与危险，像两条交织的毒蛇，同时昂起了头。
“陷阱？”李静反应最快，声音带着一丝寒意，“这也太巧了。”
“九成九是。”陈博士走到窗边，看着被雨水模糊的城市灯火，“但即便是陷阱，这也是我们接触核心数据、拿到他们跨国运输铁证的最佳机会。这份‘时刻表’，很可能包含了文物出境路线、接手方信息，甚至是他们在海外的关系网。”
“那还等什么？”王胖子摩拳擦掌，眼睛放光，“胖爷我这身‘绝世武功’，加上咱们的‘高科技’，正好去会会他们！给他们来个将计就计！”
赵干终于放下了那枚铜钱，站起身，目光锐利如鹰隼：“虚实相生，险中求胜。既知是陷阱，便可反其道而行之。需速战速决，一击即走，不可恋战。”
计划迅速制定。利用暴雨作为天然掩护，四人组决定即刻行动。王胖子和赵干负责潜入，王胖子携带改装过的、具有强力信号拦截和快速破解功能的微型设备，目标是找到化工厂内部可能存在的服务器或主机，尝试下载数据；赵干则凭借其高超的轻功和潜伏技巧，负责警戒和清除潜在威胁。陈博士和李静留在指挥所，进行远程技术支援和情报分析，同时作为接应。
半小时后，全身黑衣的王胖子和赵干如同两道鬼魅，融入了城西工业区被雨水浸泡的黑暗之中。永昌化工厂如同一头沉睡的钢铁巨兽，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几盏昏黄的路灯有气无力地亮着，更添几分阴森。
化工厂内部比想象中更为空旷和破败，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化学试剂的刺鼻气味。雨水从破损的屋顶漏下，在地面积起一滩滩反光的水洼。根据陈博士的远程指引，两人避开了几处看似随意的监控探头（实则可能是警报触发器），悄无声息地摸向了位于厂区深处，一栋相对完好的三层办公楼。
“根据建筑图纸和热信号分析，核心区域大概率在二楼东侧的主机房。”耳机里传来陈博士压低的声音，伴随着键盘敲击声，“小心，热成像显示里面有两个人影，处于相对静止状态，可能是守卫。外围巡逻人员大约每十五分钟经过一次，你们有十二分钟的安全窗口。”
赵干如同壁虎般贴着墙壁，借助阴影和废弃管道的掩护，率先摸到办公楼楼下。他侧耳倾听片刻，对王胖子做了一个“安全”的手势。两人顺着消防楼梯快速上到二楼。
机房门口，果然有两名穿着保安制服但眼神犀利的壮汉靠在墙上，显得有些百无聊赖。赵干从怀中摸出两枚小石子，手腕一抖，石子带着破风声射向走廊另一端。“哐当！”一声脆响，在寂静的雨夜里格外清晰。
“什么声音？”一名守卫警觉地端起手中的电击棍。
“去看看！”另一名守卫示意同伴，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朝声音来源处走去。
就在他们离开门口视线的瞬间，王胖子和赵干如同猎豹般窜出，赵干无声地贴近落在后面的那名守卫，一个精准的手刀切在颈侧，对方软软倒下。几乎同时，王胖子用一个特制的、能瞬间释放高压电流的“防狼器”（自称改良版“电光毒龙钻”）抵住前面那名守卫的后腰，轻微的“噼啪”声后，第二名守卫也抽搐着倒地。
“搞定！”王胖子得意地比了个手势，迅速从守卫身上摸出门禁卡，刷开了机房的大门。
机房内，机柜林立，指示灯如同繁星般闪烁。王胖子二话不说，找到主控终端，将携带的微型设备接了上去。破解程序开始运行，进度条缓慢而坚定地向前移动。
“博士，我进来了，正在下载数据。这防火墙有点意思，不过难不住胖爷我……嗯？”王胖子正吹嘘着，突然脸色一变，“不对！有隐藏的后门程序在被触发！他们在反向追踪我们的位置！”
几乎在同时，整个化工厂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原本昏暗的厂区瞬间被几盏大功率探照灯照得亮如白昼，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喝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果然是个陷阱！”陈博士在耳机里急声道，“数据下载完成多少？”
“百分之七十！再给我一分钟！”王胖子额头冒汗，手指在键盘上快出了残影。
赵干已经闪身出了机房，守在楼梯口，目光冷冽地看着从楼下涌上来的七八名手持棍棒、明显不是普通保安的打手。“胖子，快！”他低喝一声，顺手抄起旁边一根废弃的铁管。
“来不及全下载了！”王胖子当机立断，启动了设备的紧急断点续传和自毁程序，同时将已下载的数据核心部分加密发送回指挥所。“撤！”
赵干已然和冲上来的打手交上了手。他身形飘忽，一根铁管在他手中仿佛拥有了生命，点、戳、扫、劈，招式古朴凌厉却又效率极高，精准地打在对手的关节和穴道上，瞬间放倒了三人，暂时阻滞了对方的攻势。但更多的打手正从其他方向围拢过来。
“走窗户！”赵干喝道，一脚踹开旁边一扇锈蚀的窗户。
王胖子抱起设备，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出。赵干紧随其后，在跳出窗口的瞬间，回手将铁管掷出，精准地打灭了最近的一盏探照灯，制造了一瞬间的黑暗。
两人落在楼下松软的泥地上，打了个滚，卸去力道，毫不停留地朝着预定好的撤退路线——厂区后方一段破损的围墙狂奔。身后是叫骂声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子弹（或许是麻醉弹）呼啸着从耳边擦过，打在周围的废弃设备上，溅起一串串火星。
雨，下得更大了。冰冷的雨水模糊了视线，也浇透了衣衫，却浇不熄身后的追兵和前方未知的危险。
就在王胖子和赵干即将冲到围墙缺口，以为能暂时逃脱生天时，一道刺眼的车灯突然从前方的雨幕中射出，如同一把利剑，封住了他们的去路。一辆黑色的厢式货车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停在那里，车门“哗啦”一声打开。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身形高挑修长的身影撑着伞，缓缓从车上走下。雨水顺着伞沿流淌，形成一道水帘，让人看不清他的具体面容，只能隐约看到嘴角似乎挂着一抹若有若无、带着几分戏谑的弧度。
他并没有像那些打手一样急于动手，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欣赏两只落入网中的猎物。一股无形的压力，比这冰冷的夜雨更让人窒息，瞬间笼罩了王胖子和赵干。
王胖子喘着粗气，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汗水，低声对赵干说：“老赵，这家伙……看起来不像善茬啊。气场比雷公公还足！”
赵干没有说话，只是微微调整了呼吸，身体重心下沉，双手自然垂于身侧，眼神凝重如临大敌。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人，和他之前遇到的任何对手都不同。
风衣男子轻轻抬了抬手，似乎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
下一秒，王胖子和赵干只觉得脚下一空，原本看似坚实的地面竟突然向下塌陷！一个伪装得极其巧妙的陷阱！
“我靠——”王胖子的惊呼声和泥土、雨水一起，被吞没在突然出现的深坑之中。
指挥所里，陈博士和李静看着屏幕上代表王胖子和赵干的信号点在一阵剧烈闪烁后骤然消失，最后传回音频是王胖子的半声惊呼和一阵杂乱的电流噪音。
“信号消失了！”李静失声惊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陈博士猛地站起身，拳头紧握，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他死死盯着已是一片雪花的监控分屏，声音低沉而沙哑：
“对方……不止是想抓住我们。他们派来了真正的高手。胖子和赵干，有麻烦了。”
窗外的雨，依旧下个不停，仿佛要将所有的痕迹和悬念，都冲刷进这深不见底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