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当众对质，赵氏败落
清晨的露水还没干透，陆家小院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王大娘站在最前面，手里拄着根拐杖，气得浑身发抖：赵氏呢？让她出来！做了亏心事还敢躲着不成？
几个年轻些的媳妇也跟着附和：就是！把人逼到绝路上了还不出来！
清丫头，你别怕，今天我们给你做主！
陆清站在门口，脸色平静，眼神却带着一丝冷意。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昨天让陆墨说漏嘴，就是为了今天这场戏——对付赵氏这种人，只有把事情闹大，让她在全村人面前丢尽脸面，才能让她有所收敛。
吵什么吵！大清早的鬼哭狼嚎，咒谁呢！
赵氏披头散发地从屋里冲出来，显然是被吵得睡不成觉，看到院子里这么多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摆出那副泼妇嘴脸，叉着腰骂道：哪个不长眼的在我家门口叫唤？是不是活腻歪了？
赵氏！你还有脸骂？王大娘拐杖往地上一顿，我们问你，你是不是往清丫头家水缸里撒东西了？
赵氏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强装镇定：胡说八道什么！我撒什么了？你们别听那个小贱人挑拨离间！她就是见不得我好过，故意编排我！
我有没有编排你，你自己心里清楚。陆清往前一步，手里端着个陶碗，碗里盛着些浑浊的水，底部沉着一小撮白色粉末，正是她昨天特意留下的，这是我昨天从水缸里舀出来的，大家看看，这是什么？
众人围过来看，有懂行的立刻惊呼：这是巴豆粉！我以前见郎中用过！
天哪，真的是巴豆粉！这玩意儿吃了能让人拉虚脱！
太恶毒了！居然对三个孩子下这种毒手！
议论声越来越大，看向赵氏的眼神也越来越鄙夷。赵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指着陆清尖叫：你胡说！这是你自己弄的，想栽赃陷害我！
我栽赃你？陆清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我为什么要栽赃你？我每天上山采药换粮食，只想让我弟弟妹妹能吃饱饭，碍着你什么事了？你要这么害我们？
她转向众人，眼眶微微发红，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和悲愤：大家都知道，我娘走得早，爹老实，我们姐弟仨全靠自己熬日子。以前我总莫名拉肚子，上吐下泻差点没挺过来，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命贱，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有人在背后下黑手！
这次若不是我回来得早，发现了水缸里的异样，我弟弟妹妹喝了这水，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就拉着她一起去见官，让县太爷评评理，看看这后娘是怎么苛待继子女的！
这番话情真意切，听得众人心里都不是滋味。想起陆墨和陆月平时瘦得像小猫似的，再看看赵氏亲生儿子陆宝养得白白胖胖，谁都明白这里面的猫腻。
清丫头说得对！去见官！
不能就这么算了！这种毒妇就该受教训！
陆老实呢？让他出来说说！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我回来了。
众人回头，只见陆老实背着个空工具包，脸色疲惫，显然是刚从外面做工回来。他看到院子里的阵仗，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了？
当家的！你可回来了！赵氏像是看到了救星，扑过去就哭，他们欺负我！这个小贱人冤枉我往水缸里撒东西，你快给我做主啊！
陆老实没理她，只是看向陆清，眼神复杂：清丫头，你娘她说的是真的吗？
陆清把手里的陶碗递到他面前：爹，你自己看。这是昨天从咱家水缸里舀出来的，是不是巴豆粉，你一问就知道。我弟弟妹妹要是喝了这水出了事，你觉得我还能站在这吗？
陆老实看着碗里的白色粉末，又看了看陆清通红的眼眶，再看看周围村民愤怒的眼神，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陆老实，你倒是说句话啊！王大娘急道，这可是你的亲骨肉！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被人欺负死？
就是！你平时老实巴交的，也不能让人这么欺负儿女啊！
今天这事必须说清楚！不然以后谁还敢跟你们家打交道？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陆老实头越来越低。他虽然懦弱，但心里清楚，赵氏平时确实苛待清丫头姐弟，只是他总想着家和万事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次不一样，这是要人命啊！
你...你真的这么做了？陆老实终于抬起头，看向赵氏，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
赵氏被他看得心里发虚，却还是嘴硬：我没有！是他们冤枉我！
够了！陆老实突然提高了音量，这是他第一次对赵氏发脾气，这些年你对清丫头他们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我不知道，是想着给你留脸面！你现在居然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你对得起我，对得起死去的李氏吗？
他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最后指着门口：你...你给我滚回屋去！好好反省反省！
赵氏被他吼懵了，她没想到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陆老实居然会发脾气，一时间愣在原地，忘了哭闹。
周围的村民见陆老实发了火，也都松了口气。王大娘走上前，拍了拍陆老实的肩膀：老实啊，不是大娘说你，这后宅的事，你该管也得管管。清丫头他们姐弟仨不容易，你这个当爹的，得护着点。
是，我知道了，谢谢大娘。陆老实低着头，满脸羞愧。
陆清见好就收，对众人说：多谢各位叔伯婶子为我们姐弟做主。这事既然我爹说了，就算了。我只希望以后能安安分分过日子，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她这番话既给了陆老实台阶下，又敲打了赵氏，显得懂事又大气，更让村民们对她多了几分怜惜和敬佩。
清丫头懂事，这事就先这样吧。
赵氏，你要是再敢胡来，我们饶不了你！
陆老实，你可得看好你媳妇！
众人又说了几句警告的话，才渐渐散去。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陆老实、赵氏和陆清姐弟。
赵氏看着陆老实阴沉的脸，又看了看陆清明亮的眼睛，知道自己这次是栽了，再也装不下去，哼了一声，灰溜溜地回了屋，连陆宝叫她都没理。
陆老实看着陆清，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清丫头，委屈你了。以后...以后有什么事，跟爹说。
陆清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她知道，陆老实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容易，不能指望他一下子彻底改变。
陆老实又看了看水缸，摇着头进了屋。
陆墨和陆月跑到陆清身边，小声说：姐，他们都走了。
陆清摸了摸他们的头，以后没事了。
虽然她知道赵氏不会就此罢休，但经此一事，她在村里的名声彻底臭了，以后再想使坏，就得掂量掂量村民的眼光。而陆老实，也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对他们姐弟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院子里，留下斑驳的光影。陆清看着水缸里清澈的水，心里一片平静。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她暂时赢了。但她知道，这只是开始，要想真正在这个家里立足，保护好弟弟妹妹，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她转身走进屋，开始准备午饭。锅里的米粥冒着热气，散发出淡淡的米香，那是属于他们姐弟仨的，安稳而踏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