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钧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眉头拧成了川字。
屏幕右下角的统计图表刺眼地显示着：刚到这个世界时，诡异事件平均十天一例；而现在，周期已骤缩至五天。
按这个势头，用不了多久，这些超出常理的存在就会彻底暴露在公众视野，届时整个世界的秩序都将摇摇欲坠。
他靠在冰凉的金属椅背上，转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目光扫过洞中的三人。
“你们怎么看？再这样下去，诡异全面占领人类世界，只是时间问题。”
蒙古的大规模人口失踪案绝非个例。
他早已查过，官方曾试图用导弹、高能武器等物理手段围剿诡异，可那些无形无质的存在总能穿透火力网，甚至吸收能量变得更强。
一旦上方的耐心耗尽，放弃掩盖转而采取极端手段，后果不堪设想。
张麒麟垂眸沉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的老茧。
张家对他的培养向来偏重实战，论布局谋划，他自认不及身旁这几位浸淫多年的老狐狸，沉默片刻才开口。
“动手我没问题，但查根溯源，得靠你们。”
张岐妍把玩着腰间的皮鞭，鞭梢在地面轻点，发出嗒嗒的轻响。
她抬眼扫过数据，语气淡漠：“外界的死活与我无关，只要别波及张家本家，随他们闹去。”
在她眼里，张家从来只是清理异常的工匠，而非普渡众生的救世主。
张颜秋的目光则落在墙角装死的张怡身上，见她半天没动静，忍不住嗤笑：“别装了，都知道你一肚子坏主意。”
他的态度和张岐妍如出一辙，外界打生打死无所谓，只要不碰张家的底线，便懒得插手。
“装什么死，” 张怡终于直起身，走到屏幕前指着那片密集的红点。
“你们没发现这些诡异的活动范围在收缩吗？世界裂缝越来越大了，人类世界被压缩，张家的生存空间迟早也会被挤压。唇亡齿寒的道理，不用我多说吧？”
“世界裂缝？” 张凤钧猛地坐直身体，这个词他从未在张家典籍中见过。
“71 年前的甲申之乱，你该听过吧？” 张怡指尖在屏幕上划出一道弧线。
“异人界那场混战死了多少人，没人说得清，但张宝宝就是那时出现的。
我查过零星的记载，从那之后，诡异才开始零星冒头，我猜，是他们当年的争斗，撕开了世界的裂缝。”
她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人类在作死路上，从来都是一往无前。”
“喂，别把自己摘出去，” 张颜秋鄙夷地瞥她一眼，“我们张家再特殊，也是人籍，少在这儿开除自己祖籍。”
张岐妍则若有所思地看向张麒麟，他不是张家末代族长，怎么两人的信息量差了这么多？
张麒麟面露窘迫，低声解释：“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后来又一直被九门和汪家缠着，根本没精力关注异人界的事。”
“甲申之乱……” 张凤钧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忽然眼睛一亮。
“张楚岚一直追查的，就是这件事？”
“他爷爷张怀义就是参与者，” 张怡点头，语气凝重。
“王也的师爷、风家那些老家伙，异人界有点名望的家族，几乎都掺了一脚。更有意思的是，这些人说不定还活着。
张楚岚他爹，当年在事件里完美隐身，连亲爹死了都没露面，你觉得正常吗？”
张凤钧指尖在桌面轻叩，节奏越来越快。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安排？” 张凤钧看着张怡，语气笃定。
他太了解这个小妹，看似漫不经心，心里早有盘算，尤其是面对这种牵扯甚广的事，绝不会真的撒手不管。
张怡却歪了歪头，满脸不解地看向他：“…… 为什么我要安排？”
她摊了摊手，语气带着点刻意的散漫。
她刻意避开甲申之乱和世界裂缝的后续追查，像是真的只想做个甩手掌柜。
张凤钧还想追问，想戳破她那点小心思，洞口却突然传来一阵踉跄的脚步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张凤泽扶着石壁，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他平日里总是束得整齐的衣襟散了大半，领口的扣子崩开两颗，露出锁骨处淡淡的旧疤。
脸颊泛着醉酒的潮红，眼神也失了往日的锐利，蒙着一层水汽，整个人透着股难得的狼狈。
所有人都愣了，张凤泽在张家向来是沉稳可靠的代名词，别说醉酒失态，就连皱眉的次数都少得可怜，谁也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下一秒，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张凤泽就朝着张怡的方向踉跄扑去，双臂一伸。
牢牢抱住了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声音含糊又带着点委屈：“小怡…… 别跑…… 跟我回去……”
张凤钧看着眼前的场景，彻底懵了。
在他的印象里，张凤泽永远是那个会把所有情绪藏在心里、哪怕受伤也只会默默扛着的兄长，这般毫无防备的脆弱，他还是第一次见。
指尖下意识攥紧，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愧疚， 他忽然想起，当年小妹和他都离开了，他是怎么渡过的。
“唉。” 张颜秋扶着额头，一副早就知道会这样的无奈模样，他看着满脸错愕的张凤钧和张岐妍，解释道。
“当初你们死后之后，这人就落下个毛病， 每次喝醉，准会找小怡，跟个找不到家的孩子似的。”
他顿了顿，故意看了张怡一眼道：“你们两兄妹死后，他基本上就住进张凤怡房间了。”
这话让张凤钧心里的愧疚更甚，他看着被张凤泽抱得动弹不得的张怡，轻轻叹了口气：“小怡，你先送凤泽回去吧。”
后面的安排，等这阵插曲过去再谈也不迟。
张怡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颈窝处传来张凤泽温热的呼吸，带着淡淡的酒气，却不刺鼻，反而透着股让人心软的依赖。
她原本还想辩解两句，我真没别的安排，可看着张凤泽这副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张凤泽的背，语气放软：“知道了，不跑，我送你回去。”
指尖触到他后背紧绷的肌肉，能感觉到他在听到这句话后，才微微放松了些，抱得却更紧了。
张怡扶着张凤泽，一步一步往洞口挪，走之前还不忘回头瞪了张颜秋一眼。
这家伙明明早就知道，居然不提前说，故意看她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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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颜秋：心机族长，我不说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