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为何,今日别墅区的空气都像是吹着冷风,树影婆娑间,一道纤细的身影踉跄着走近。
冰甜恬身上套着一件明显过大的男士衬衫,衣摆勉强遮到大腿,袖口松松垮垮地垂落,露出半截雪白的手臂。
衬衫是谢寄白的,主要还是因为某人的原因,导致她的裙子已经不能穿了。
所以在离开休息室时,穿的是谢寄白的衬衫,等他自己反应过来,冰甜恬早就离开了许久。
少女衬衫的领口歪斜,隐约可见锁骨处几抹刺目的红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扎眼。
她的长发凌乱地散着,发尾微卷,像是被人揉弄过,唇瓣还有些红肿,就连眼角都泛着未褪的红晕,整个人透着一股被欺负狠了的狼狈。
不要脸的裴航昭!不要脸的谢寄白!俩兄弟一个比一个不是人,一个比一个禽兽!!!
主要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昨天晚上就不应该好心送他去休息室,要不然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真的是懊恼。
她死死攥着衬衫下摆,指尖发颤,脚步虚浮,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双腿酸软得几乎站不稳。
晚风吹过,裸露的肌肤泛起细小的战栗,可她却连抱紧自己的力气都没有。
不能被人看见……绝对不能……
这个时间段,周围应该还没有人起床。
她离开前专门看了一下时间才打车过来的,有点过激了,就应该等下午换好衣服过来。
可和谢寄白待在一起,孤男寡女,让冰甜恬很不放心,不保他又会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所以她一醒来就离开了休息室。
就在她颤抖着手去按指纹锁的瞬间。
“甜恬?你终于回来了,昨天我来找你,管家说你不在家,所以我一直在等你。”一道慵懒带笑的嗓音忽然从身后响起。
冰甜恬浑身一僵,血液瞬间凝固。
——这个声音……
她猛地回头,正对上一双漂亮的眼睛,看向她时,秦沐溓的眼睛就像装有万千星辰,美的令人沉醉。
秦沐溓穿着宽松的米白色毛衣,外搭一件风衣外套,领口微敞,露出半截锁骨,男人的发梢还滴着水,像是刚洗完澡随意套了件衣服就出来了。
他原本散漫的表情在看清她的瞬间骤然凝固,瞳孔紧缩,手上的礼盒被他捏得“咔”一声轻响。
冰甜恬脸色煞白,下意识后退半步,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那个…沐溓。”
她叫不出口,冰甜恬也没有想到,回来时可以遇见秦沐溓,看样子是一直在等她。
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在这些男人里面,冰甜恬最信任的人也就是面前的秦沐溓了。
最听话的则是纪承砚和许皓羽,至于剩下的,都是一群不好掌控的男人。
也是一群她最不想接触的人,可即使冰甜恬不想接触,也不妨碍他们想接触她。
秦沐溓的目光从她慌乱的脸,慢慢下移。
凌乱的衬衫、红肿的唇、脖颈上暧昧的痕迹……
他带笑的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妈的……谁干的?甜恬昨天晚上去哪里了?不是说去参加派对嘛?
难道……!!
“冰甜恬。”他嗓音低沉,不再是平日里的温柔,而是带着压抑的怒意,“你身上这件衣服——”是男生的。
他是谁!昨天晚上你又去哪里了。
秦沐溓迈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疼出泪花。
“是谁的?”
冰甜恬被他吓得一颤,眼眶瞬间红了,却倔强地别过脸,声音细若蚊呐:“……不关你的事。”
本来就不关他的事情,为什么要说。
她本来就不算是个人,魅魔的最终结果就不可能只拥有一个男人。
如果没有他们…她也容易死亡。
她需要那些人,他们也需要她。
冰甜恬和秦沐溓说话时,声音带着哭腔,仔细听还有点委屈,像是要男人给她做主似的。
却触及到秦沐溓的目光时,她硬撑着不肯示弱,睫毛剧烈颤抖,像是随时会崩溃。
他们都像是在玩弄她,戏弄她。
即使她是魅魔,但也是有心的,她可以有许多人,可冰甜恬也希望这些人是她自己精心挑选的,真心喜欢的。
而不是像裴航昭他们一样,只会用强迫的手段让她臣服。
这样她更讨厌。
有的时候,冰甜恬还真希望她是个正常的人,不需要他们的缓解,找个互相爱着的男人,结婚,生子。
可命运就是如此,她改变不了,她就是魅魔的本性。
她不是人,她和他们是不同的,即使会老会死……。
但其它改变不了,她有本体,会渴望男人……。
秦沐溓冷笑一声,指腹摩挲着她手腕上那一圈明显的指痕,眼神阴郁得吓人。
“不关我的事?”他俯身逼近,呼吸灼热地喷在她耳畔,一字一顿,“你他妈穿成这样,浑身都是男人的味道,还敢说不关我的事?”
“你知道不知道,我才是你第一个男人!”他无法压抑心里的怒气。
一向不会发脾气的秦沐溓,第一次对冰甜恬露出这样的语气,这是以往不会有的。
他一直以冰甜恬的感受第一,事事听她的,只要她说东,秦沐溓都不会说一个字,也不会有一次意见。
也就是这个原因,冰甜恬也很放心他,知道自己第一个被他拿走时,心里也没有生气,没有难过的。
可当秦沐溓看见这样的冰甜恬,大脑已经不想去思考了。
一思考他就会想到昨天晚上的派对,一定是有人对她做了什么,不然不会这样。
最好不要让他知道是谁,要不然他今天非弄死那个混蛋不可。
冰甜恬被他逼得无路可退,终于崩溃似的推开他,“秦沐溓!你凭什么管我!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她吼完就后悔了,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像个逞强的小孩。
秦沐溓怔了一瞬,随即眼神彻底暗了下来。
是啊,她们本来就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青梅竹马而已,他就算和她睡过又怎么样。
冰甜恬从来没有承认过他,他没有资格。
秦沐溓一把扯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她,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行,现在没关系。”他大步走向别墅,声音沙哑得可怕,“等我把那个混蛋揪出来,再跟你慢慢算账。”
你完了,冰甜恬。
最好别让我知道是谁!!!
而他怀里的少女,终于在他炙热的怀抱中,彻底软了力气,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已经累了一晚上,没有睡多久就回来了,此刻就想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