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被折磨了7年的陆华光再次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还挺着大腹便便,走路极为艰难。
北狄大汗本来还想押着她去前线当质子,让陆鹤璋退兵的。
没成想他人还没到前线,陆鹤璋的人马就已经势如破竹的打了过来。
团团围住了他们北狄的王宫。
他们能打到这里,就代表其他城池都已经沦陷,北狄破国,就只在一瞬间了。
北狄几十万的士兵,几乎都在这一年冬天被绞杀干净。
最后围在北狄大汗身边的,只留下了几千亲兵。
国破家亡就在眼前,城里的人逃的逃散的散,慌乱成一团。
看着兵荒马乱的国家,北狄王眼下是悔之晚矣了。
陈国就是一头沉睡的狮子,如今睡醒了,也要反扑老是叨扰它的动物了。
他押着陆华光以及当年陈国送过来的那些大臣,一同来到了城墙上,歌唱着最后的挽歌。
看着陈国黑压压的军队守在王都外,北狄王眼里凄凉一片,手上却紧紧捏着陆华光的脖颈。
看着意气风发的骑马逆行于队伍前方的陆鹤璋,北狄王怒吼道:
“陆鹤璋,你陈国的公主还在我手里,如今还身怀六甲,怀的是我北狄人的孩子,你如果不想让你妹妹一尸两命,就立马带着你的大军向后退去!”
如果陆鹤璋退兵,那这些人或许还能活。
如果他不退兵,那这些人就全部陪着他们一起死!
陆华光此时被人绑着,嘴里又被塞了布条,只能眼含热泪的看着底下的大军。
她不想死,她心里奢求着还能回到陈国去。
她不要待在这个肮脏的地方,天天陪着不同的人。
可是看着底下的陆鹤璋,她心里又明白,陆鹤璋亲手把自己送来这个地方,他恨不得她死,又怎么会让她重新回到陈国去?
她只能哭。
哭自己的无助,哭命运弄人。
而这时旁边沧桑了很多的孟衡再次看见皇帝,激动的就大喊了起来:
“皇上,微臣不负使命,护送公主一路抵达北狄,如今还请皇上把臣等接回陈国啊!”
这些年以来,孟衡因为出众的容貌,在这个地方也是受到了很多不能言说的苦楚。
北狄王室看不起来和亲的这些人,他们刚来第一天就给了他们下马威。
之后或许是察觉到了陈国皇室对他们的打压,那些畜生竟然连男人也不放过,专门盯着俊美的他下手。
这7年以来,孟衡真是经历了他人生中难以想象的种种磨难。
被人当成玩物,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稍不留意还要受皮肉之苦。
男子汉的傲骨都被折辱的没了,如今他只想活着,回到陈国,去报复那个把他送过来的人!
别看他眼下有多么激动,可陆鹤璋掐指一算,就知道他心里打什么小心思。
于是陆鹤璋扭头看向了边上的副手:“把弓箭拿来给我。”
“是。”
边上的人应了一声,随即就给他递来了他的弓箭。
随着明皇的弓箭拿到手,陆鹤璋搭弓拉箭,直直对准了孟衡:
“放心,你死后朕一定会追封你的。”
说完,箭就已经飞快的朝着孟衡射了过去。
看着他丝毫不顾情面的样子,孟衡瞪大了眼。
想跑,却又被人摁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箭朝着自己飞来,最后直入胸口。
北狄看见这一幕,顿时被吓得不行。
他没想到陆鹤璋的箭术竟然这么好,当心下一个被射穿的就是自己。
于是他一把抓过来陆华光挡在胸前,怒笑:
“陆鹤璋,你还真是好狠心,连本国的子民都杀。”
“你杀了你的大臣,难不成你还要杀你亲妹妹吗?嗯?”
说着,北狄王还不怕死的把陆华光往前面一推,顿时间,她高耸的肚子就闯入了底下人的眼帘。
见状,陆鹤璋眸子一眯,眼色也暗了下来。
见他不动,北狄王像是找到了什么把柄似的,又挑衅道:
“你的箭术不是很准吗,来呀,射杀她,像杀了你的子民一样杀了她。”
无论是哪个世道,杀孕妇都是要遭人唾弃死的。
更何况像陆鹤璋这样的帝王。
北狄王就是吃准了这一点,不停的在挑衅陆鹤璋。
他嚣张的态度让跟在陆鹤璋身边的人都看不过去了:
“皇上,这北狄王实在太过无耻,竟然用孕妇挡在身前,咱们若是冲了,恐怕日后与你名声也不利了。”
为今就只能这样僵持,或使他们退兵。
可是他们都已经打到这里了,距离覆灭北狄只有一步之遥。
若是这次他们退了,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打进来。
就在这僵持之际,北狄王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
陆鹤璋犹豫了,就代表他还是在为自己的名声考虑,心中还是有一点仁慈之心。
既然如此,只要有陆华光在手,他就不怕陆鹤璋会强攻。
于是,他像是打了一场胜仗似的,还好心情的吩咐身后的人给他拿来了椅子,倒了杯茶。
他打算在这里和陆鹤璋一直耗着。
反正他在城里有吃的有喝的,但陆鹤璋的几十万大军不可能在城外扛过几天。
望着城墙上他的动作,陆鹤璋手底下的人越发恼火。
可偏偏此时有火也不能发出来,在两军交战跟前,杀一个孕妇,实在是天理难容。
“主子,眼下咱们该怎么办?”
望着朝自己说话的人,陆鹤璋只吐出了一个字:“等。”
等?
等什么?
难不成要一直耗下去?
那人也不敢多问,只是尽忠职守的守在了陆鹤璋的身边。
两方就那么坚持了下来,陆鹤璋眼眸漆黑的望着城墙上的北狄王,手指漫不经心的点着手里的弓。
似乎是在计算时间,又似乎是在等待。
直到半个时辰过后。
就在北狄王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脖颈边突然冒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紧紧抵着他的喉咙。
冰冷的刀触摸皮肤的感觉,顿时让北狄王从脚底升起了一股惧。
颤颤巍巍的偏过头看去,只见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正用那双阴鸷的眼神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