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看着夏知秋,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洞悉人心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神秘而又自信的弧度。
“殿下,真假之辨,有时并非肉眼所能及。”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悠远而又带着一丝蛊惑。
“我们不需要一面拥有‘问心’神效的镜子,我们只需要一面看起来闻起来摸起来甚至连灵力波动都与‘真镜’无异的‘假镜’。”
夏知秋闻言,心头猛地一震,眼中瞬间爆发出思索的光芒。
“你是说仿制?”他试探着问道。
“仿制,但又非寻常仿制。”陈凡点了点头,他转过身,看向身旁的姬凝霜与陈天雄,语气中带着一丝信任与骄傲,“我身边,有两位奇人。一位是器道宗师,他能将一块顽铁,炼制出神兵的形神;另一位是阵法鬼才,他能将万千阵纹,融于无形,化虚为实。”
他再次看向夏知秋,笑容愈发深邃。
“有他们二人联手,再辅以我‘万物源流’的解析之能炼制一面足以乱真的‘宝镜’,并非难事。”
夏知秋听得心神摇曳,他知道陈凡所言不虚。器老那机关宝体,阵鬼那神鬼莫测的阵法造诣,他都亲眼所见。若这二人联手,再加上陈凡那逆天的鉴宝能力,或许真的能做到!
“可是即便仿制得再像,终究是假的啊。”夏知秋的脸上,依然带着一丝担忧,“一旦三哥当众识破,那我们”
“殿下,你又错了。”陈凡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们不需要它能以假乱真一辈子,我们只需要它能以假乱真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夏知秋不解。
“没错,一炷香。”陈凡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又充满了掌控感,“皇宴之上,人多眼杂,三皇子就算再如何精明,也不可能当众对宝镜进行长时间的深入鉴定。他能做的只是用言语挑衅,用他的‘古先生’来质疑,甚至用一些简单的法器来试探。”
“而我们这面‘假镜’,足以应对这一切。”
陈凡的目光,再次望向窗外,仿佛已经看到了三日后,皇宴之上,那风云变幻的场景。
“当三皇子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这场‘真假宝镜’的博弈之上时,他那固若金汤的宝库,防御力量,必然会降到史无前例的最低点!”
“到那时,才是我们真正行动之时!”
夏知秋闻言,豁然开朗!他猛地拍了一下大腿,眼中精光爆闪!
“声东击西!这才是真正的声东击西!”他激动得语无伦次“皇宴是虚,宝库是实!先生,知秋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看向陈凡的眼神,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敬佩,而是升起了一丝近乎狂热的信仰。
陈凡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再多言。他知道,夏知秋已经彻底被他折服,成为了他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殿下,事不宜迟。”陈凡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果决,“你现在立刻进宫面圣,将我所说的一字不差地禀报给皇主。记住,姿态要诚恳,言辞要坚定,要让皇主相信,你真的找到了修复之法,并且对三日后的皇宴,充满了信心。”
“是!知秋这就去办!”夏知秋猛地起身,对着陈凡深深一揖,便急匆匆地离开了书房。
李淳风在门外等候,见夏知秋出来立刻迎了上去。夏知秋简单交代了几句,李淳风的脸上,也露出了震惊与思索的神色,随即两人便一道,向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书房内,只剩下陈凡、姬凝霜和陈天雄三人。
“凡儿,你你这计策,真是闻所未闻,匪夷所思啊。”陈天雄感慨万千他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中充满了骄傲与一丝陌生。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儿子,竟能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智谋。
“兵者诡道也,父亲。”陈凡笑了笑,他看向姬凝霜,眼中带着一丝柔情“凝霜届时你与我一道潜入三皇子府,可有异议?”
姬凝霜闻言,美眸中闪过一丝坚定,她轻轻握住陈凡的手,声音清冷而又充满力量:“夫君去哪里,凝霜便去哪里。为你,我愿赴汤蹈火。”
陈凡回握住她的手,心中感到一阵温暖。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器老,阵鬼。”陈凡心念一动,两道身影瞬间出现在书房之内。正是器老那机关宝体,以及阵鬼那虚幻的身影。
“少主有何吩咐?”器老瓮声瓮气地问道。
“我需要你们二人联手,在三日之内,炼制一面足以乱真的‘问心镜’仿制品。”陈凡将问心镜的破损残片取出,放在桌上,又将系统鉴定出的材质纹路灵力波动等详细信息,尽数告知二人。
“仿制?没问题!”器老一听是炼器,立刻来了精神,他围着那破碎的问心镜残片转了一圈,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这材质虽然特殊,但老夫的器宗宝库中,倒也有几样类似的替代品。至于灵力波动,阵鬼的阵法造诣,足以弥补。”
“小事一桩。”阵鬼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沙哑,但语气中却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只要有少主提供的详尽数据,仿制出能瞒过元婴初期修士的法器,并非难事。”
“好!”陈凡眼中精光一闪,“那这三日,就劳烦二位了。”
“少主客气!”二人齐声应道,随即便在书房内开始了紧张的讨论与规划。
夏知秋进宫面圣的消息,很快便在宫中传开。
皇主对此事半信半疑,他知道夏知秋素来稳重不会无的放矢。但修复国宝之事,牵扯甚广,他也不敢轻易下结论。最终他准许了夏知秋的请求,并下旨三日后,在秋收皇宴上,验证此事。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瞬间飞出了皇宫,传遍了整个坠星城。
三皇子府邸。
书房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压抑而又诡秘。
夏景天听着暗卫的汇报,那张俊朗的脸上,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老七他真的敢?!”他的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他哪来的底气?!那块九天星辰铁,明明就在我的宝库中!”
“殿下,七皇子言之凿凿,甚至当着皇主的面立下了军令状。”暗卫低声说道“而且据我们安插在七皇子府的眼线回报,那陈凡这三日来一直在七皇子府的炼器室中闭关,似乎真的在炼制什么东西。”
“炼制?”夏景天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鄙夷,“就凭他一个毛头小子,就算他真有几分本事,又能炼制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宝物?难不成他还能凭空变出一块九天星辰铁不成?”
他站起身,在书房中来回踱步,那双狭长的眼眸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
他知道,这定是老七和那个陈凡设下的一个局。一个想要在皇宴上,故弄玄虚,蒙混过关的拙劣把戏。
但越是拙劣的把戏,他越不能掉以轻心。
万一万一他们真的找到了什么替代品?
万一万一他们真的有办法,在没有九天星辰铁的情况下,修复宝镜?
夏景天越想心头便越是不安。
他太了解自己的父皇了。皇主对国宝的修复,寄予了厚望。一旦老七真的成功,那他这个储君之位可就真的危如累旦了!
“不!我绝不能让他得逞!”夏景天猛地停下脚步,眼中杀机毕露,“我要让他在皇宴之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彻底身败名裂!让父皇看清楚,他夏知秋,是个欺君罔上的小人!”
他猛地一挥手,对暗卫下达了指令。
“传我的命令,让古先生做好万全准备。三日后的皇宴,我要他将那面‘假镜’批驳得体无完肤,让老七和那个陈凡,彻底无地自容!”
“是!”暗卫领命。
“等等!”夏景天又叫住了他,他再次陷入了沉思,那双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担忧。
他想到陈凡之前在鉴宝阁,一眼看穿“深渊魔神之心”所有秘密的手段。那种近乎妖异的眼力,让他至今都心有余悸。
万一那小子真的有什么特殊的手段,能让“假镜”蒙混过关一小段时间呢?
那可就麻烦了!
“宝库那边加大防守力度。所有影卫,轮番值守,寸步不离!”夏景天沉声说道“另外把那块九天星辰铁,给我取出来送到我这里来!”
暗卫闻言,心头猛地一震,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殿下,您您要将星辰铁取出宝库?”他有些难以置信。那可是殿下视若性命的至宝啊!
“废什么话!”夏景天怒吼一声,眼中充满了暴躁与不安,“我就是要把它带在身上,亲眼看着!我要让老七和那个陈凡知道,无论他们耍什么花招,真正的九天星辰铁,都在我手中!他们永远也别想得到!”
“是是!”暗卫吓得身体一颤,连忙领命而去。
夏景天看着暗卫离去的背影,那张俊朗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略显安心的笑容。
他将九天星辰铁带在身边,这无疑是最大的保险。
到时候,只要老七和陈凡拿不出真正的九天星辰铁,那一切的阴谋诡计,都将不攻自破!
他仿佛已经看到,三日后的皇宴上,老七和陈凡那张因绝望而扭曲的脸。
他夏景天,才是最终的赢家!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秋收皇宴,如期而至。
皇宫之内,张灯结彩,歌舞升平。来自天星王朝各地的王公贵族,以及周边王朝的使节,齐聚一堂,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但所有人的心头,都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那便是三日后,夏知秋将要献上的“修复完成的国宝”!
这是今日皇宴,最大的看点也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一场风暴。
陈凡等人,早已在夏知秋的安排下,提前潜入了皇宫,隐藏在暗中。
而三皇子夏景天,则高坐于皇主下首,他衣着华贵,面带微笑,看似从容,但那双狭长的眼眸,却不时地扫过七皇子夏知秋的方向,眼底深处,跳动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与兴奋。
在他的怀中,一块被层层禁制包裹的冰冷铁块,正散发着微弱的星辰光芒。
九天星辰铁。
他将它带在了身上。
他自以为万无一失。
却不知,他所有的举动,都未曾逃过陈凡的“万物源流鉴定系统”的精准感知。
一切都在陈凡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