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被龙袍缠成粽子似的，嘴里还叼着狗肉干，含糊不清地蹬着腿。铁拐李正拿着根狗骨头给哮天犬剔牙，眼角瞥见玉帝怀里露出半块金光闪闪的东西——原是本功德簿，封皮上还写着“三界功过录”，边角被龙涎浸得发潮。
“哎？这啥？”铁拐李一拐杖挑开功德簿，哗啦啦翻到中间，赫然见“铁拐李”三个字下面记着“功德：-300（狗肉馆杀生过多）”，旁边还用朱笔批了行小字：“未恢复仙籍，暂属散仙编制”。玉帝突然眼睛一亮，猛地把狗肉干咽下去，差点噎得翻白眼：“对了！铁拐李你还没恢复仙籍呢！按天庭规矩，散仙不得持有娱乐城股份，这三成……不，五成股份都得归朕！”
这话刚落，汉钟离的大肚腩突然“咚”地撞在玉帝身上，把他从龙袍堆里拱出来：“陛下这话不对！当年他在凡间斩那只千年猪妖，还是我借的酒葫芦装妖气呢，那功德咋没记上？”他说着掀开衣襟，露出贴在肚皮上的功德欠条，上面写着“欠汉钟离三坛仙酒——铁拐李”，墨迹早被汗浸得发花。
蓝采和踩着滑板在玉帝头顶转圈，骷髅头抱枕里的荞麦皮全撒在他龙冠上：“就是！上次他用狗肉汤泼退了勾魂的黑无常，救了王二家的娃，那功德够抵一百只狗了！再说你凭啥收股份？你连自己的玉玺都能丢进狗窝，还好意思管别人？”
玉帝正想反驳，张果老的驴突然朝他喷了口唾沫，唾沫里裹着片胡萝卜渣——原是今早没嚼烂的。驴蹄子还在地上刨出个坑，坑里埋着块木牌，写着“铁拐李斩妖记：某年某月某日，用拐杖敲晕偷鸡黄鼠狼一只”，竟是张果老偷偷记的功德账。
“你们别护着他！”玉帝扯着龙袍下摆直蹦，夜明珠算盘珠子滚得满地都是，有颗弹进狗肉锅，“咕嘟”一声冒了个金泡，“功德簿上明明白白写着，他还欠着天庭八百斤香油钱！当年在岳阳楼醉打吕洞宾，掀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这笔账不算清，仙籍休想恢复！”
吕洞宾突然按住玉帝的肩膀，笑得眼睛眯成条缝：“陛下忘了？那炼丹炉是您自己非要往里扔榴莲，才炸的。再说铁拐李的股份要是被收了，谁给您炖狗肉汤？上次您感冒，王母娘娘还让他送了三碗狗肉姜汤呢，说比仙丹管用。”
这话戳中玉帝软肋——他昨晚还梦见狗肉汤泡蟠桃，口水把龙床都洇湿了。正犹豫间，何仙姑突然指着窗外喊：“快看！”只见沙滩上跑来个穿粗布衫的年轻人，背着捆柴禾，脚边还跟着只瘸腿的老黄狗，正是路过的你。哮天犬“嗷”一声窜出去，对着你手里的柴禾直摇尾巴——它以为是新的磨牙棒。
“有了！”何仙姑摘下鬓边的牡丹花，花瓣突然化作张黄纸，“让这位凡人帮铁拐李积功德！咱们每人传他样本事，保准三个月就能凑够数！”
铁拐李一听乐了，往你手里塞了根黑黢黢的拐杖：“这叫‘破邪拐’，能敲晕千年以内的妖精，敲三下还能变出狗肉汤——不过得念口诀‘狗肉香，妖邪慌’，记不住就变馊水！”他说着往拐杖上吐了口唾沫，拐杖突然“滋啦”冒起烟，吓得你差点把柴禾扔了。
蓝采和踩着滑板撞过来，把个骷髅头塞进你怀里：“这是‘镇魂枕’，晚上枕着能听见妖精说梦话。上次那只偷小孩鞋的狐狸精，就是被我听出它怕花椒，才用狗肉锅的料把它熏跑的！”骷髅头突然眨了眨眼，吓得老黄狗夹着尾巴躲到你身后。
汉钟离蹲下来，往你兜里塞了副牌九：“这叫‘阴阳牌’，红牌能定住妖精，黑牌能让它说真话。不过别跟张果老的驴玩，它专爱偷红牌当胡萝卜啃。”他说着摸出张红牌，往驴眼前一晃，驴果然直挺挺定在原地，嘴里还叼着半块狗肉干。
张果老从驴背上拽下只布口袋，里面装着把破扇子：“这是‘倒转扇’，扇一下能让妖精倒退三步，扇三下能让它变回原形。上次扇那只变美女的蛇妖，直接扇出条三斤重的大长虫，被铁拐李炖了汤——味道不错，就是有点腥。”
韩湘子把豁口的笛子往你手里塞，笛身上还留着驴啃的牙印：“这笛子吹《驱邪曲》能吓跑小鬼，吹《仙宫情歌》能让妖精跳舞。不过千万别在KtV吹，上次吹跑了七个凡人，说像杀猪叫。”他说着吹了个调，灶上的狗肉锅突然“咕嘟”翻出个浪花，溅出块肉正好砸在玉帝脑门上。
曹国舅摸出个算盘，算珠缺了颗下珠：“这是‘乾坤算’，能算出妖精的弱点。比如算‘狐狸精’，它就会显示‘怕雄黄+怕狗肉汤’。不过别算哮天犬，上次算出它怕洗澡，被它追着咬了三里地。”他噼里啪啦打了两下，算珠突然弹出颗，正好落在你手心里，温乎乎的像颗小太阳。
何仙姑递来个胭脂盒，打开里面装着些亮晶晶的粉末：“这是‘显形粉’，撒在妖精身上能让它现原形。上次撒在王二家的猫身上，才发现是只偷鱼干的鼠妖变的。对了，别撒在凡人身上，上次撒在老王头身上，他倒显形出条花裤衩——说是他媳妇绣的。”
最后吕洞宾掏出个酒葫芦，塞给你时还往外淌着酒：“这是‘醉仙露’，喝一口能隐身半个时辰，喝两口能扛住妖精三招。不过别跟玉帝喝，他上次偷喝了半葫芦，抱着柱子喊‘我是擎天柱’，被王母娘娘罚抄了一百遍《天庭禁酒令》。”
你怀里突然被塞得满满当当，老黄狗正叼着破扇子甩来甩去，哮天犬蹲在旁边直咽口水，张果老的驴还定在原地，嘴里的狗肉干掉在地上，被灰鼠抱着钻进了洞。玉帝看着这场景急得直跳脚：“你们敢私传法宝给凡人？！天庭律法……”
“律法个屁！”铁拐李把狗肉锅往玉帝面前一墩，汤里的夜明珠还在咕嘟冒泡，“他要是能帮我凑够功德，我分你十锅狗肉汤！不够再加两坛酸米酒，让你跟王母娘娘喝个够！”玉帝的喉结突然上下动了动，偷偷瞟了眼锅里的狗肉——上次喝的那碗，到现在还惦记着呢。
七仙突然齐刷刷往你面前一站，铁拐李举着拐杖喊：“记住！遇到妖精别慌，先敲晕，再定住，问出弱点，撒显形粉，最后用笛子送它上路！实在不行就往它嘴里塞狗肉干——没有妖精能拒绝这香味！”
蓝采和突然想起什么，往你兜里塞了张纸条：“这是妖精通讯录，上面记着谁家的狐狸精爱偷鞋，谁家的蛇妖怕花椒，最底下那行是土地爷的电话，打不通就往土里埋块腊肉，他立马就冒出来。”
你刚把纸条揣好，张果老的驴突然“嗷”一声活过来，原来是汉钟离偷偷抽走了红牌。驴疯了似的往你背上蹭，把袋胡萝卜干蹭进你柴禾捆里——原是它藏的私房钱，大概是想让你路上当干粮。
玉帝看着八仙把法宝塞得你怀里都快溢出来，突然一跺脚：“罢了！要是三个月内能凑够功德，朕不光不治你们私传法宝的罪，还额外赏铁拐李块‘天庭特供’的狗肉——从哮天犬它表哥那弄来的，据说当年连二郎神都抢着吃！”
哮天犬一听“表哥”俩字，突然对着玉帝狂吠，尾巴扫倒了酒坛，酸米酒淌了满地。张果老的驴趁机在酒渍里打了个滚，浑身沾满酒气，活像头醉驴。八仙笑得直拍大腿，连灶上的狗肉锅都跟着“咕嘟”笑，溅出的汤在地上画出个歪歪扭扭的“功”字。
你背着柴禾捆，怀里揣着七仙的法宝，老黄狗叼着破扇子在前面带路，往沙滩外走去。身后传来玉帝气急败坏的喊声：“别忘了给朕带包凡间的花椒！炖狗肉用！”铁拐李的大嗓门接着响起：“路上小心那只偷袈裟的黑熊精！它最爱抢凡人的干粮——用我的破邪拐敲它的黑脑袋，一敲一个准！”
夕阳把你的影子拉得老长，怀里的乾坤算突然“噼里啪啦”响起来，算珠自动摆出“功德+1”的字样。老黄狗突然对着草丛狂吠，你举起破邪拐刚要敲，却见只小狐狸叼着只绣花鞋跑出来，看见你怀里的骷髅头枕，吓得“嗷”一声扔下鞋就窜——正是上次偷凡人鞋的那只。
“成了！”你捡起绣花鞋，突然明白八仙为啥非要用这些奇奇怪怪的法宝。大概这世上的妖精，最怕的从来不是厉害的法术，而是带着烟火气的热闹——就像狗肉馆的汤锅永远咕嘟着，KtV的跑调歌声永远飘着，连玉帝的金算盘，最后都得为一碗狗肉汤低头。
远处的蓬莱娱乐城飘来阵阵香味，混着酸米酒的气息，竟比天庭的仙酿还好闻。你摸了摸怀里的破邪拐，仿佛已经听见三个月后，铁拐李恢复仙籍那天，狗肉锅沸腾的声音，还有八仙和玉帝抢狗肉干的吵闹——大概这才是最好的功德，热热闹闹，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