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宋剑飞还来不及喘口气的时候,他便急匆匆地冲进了孟良崮自己新建的根据地核心——行署衙门。然而,迎接他的却是李沛然如狂风暴雨般的斥责与质问。
你究竟是如何带兵的!难道你不清楚军政分开这个基本原则吗?竟然纵容你的军队到乡下去征税,对老百姓横征暴敛!莫非你想要扶植一批小军阀起来,然后自己成为一个大军阀不成? 这一连串像连珠炮似的指责和质疑,瞬间将宋剑飞打得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啥情况?我养小军阀?我为啥要去养那些小军阀呢? 宋剑飞满心狐疑,摸不着头脑。心想,这军队可是属于老子的,而那政府则是归我将来的媳妇儿管,那我如今岂不是这一带最牛掰的大老爷们儿么?到底发生啥事啦? 宋剑飞一头雾水地反问着。
这时,一向性格温和的李福玉赶紧站出来打圆场道:唉,这事啊……还是由我来跟您解释解释吧。 听到这话,李沛然则是鼻子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表示不满,但也没有再继续吭声,只是站在一旁闷不作声地生起闷气来。
宋剑飞微微一皱眉,脸上露出不解与严肃的神情,语气带着一丝疑惑与质问:“这个政策是对的,而且也是必须要执行的,当时可是大家全部举手表决通过的。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乱子了呢?”
李福玉满脸痛心疾首,情绪显得十分激动,他说道:“咱们的这些兵分散出去后,分布在各个地方。在咱们自己的部队里,还有政治部主任时刻监督着,虽然期间也出现了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但总体来说还不算太严重。毕竟咱们的士兵大多都是经过严格训练和思想教育的,偶尔出现的个别不良行为,也能及时被发现和纠正。
但是第2集团军那些兵痞可就完全不受约束了。他们一到达地方,就立刻暴露了他们兵痞的丑恶本性。他们又重拾了做军阀时候的那些恶劣习性,开始在地方各处设卡收税。这些所谓的税,完全就是他们巧立名目的搜刮手段,根本没有任何合理的依据。他们还对地方百姓进行吃拿卡要,不管百姓生活多么艰难,只要被他们盯上,就休想逃脱。更过分的是,他们在各个地方涉赌抽成,把原本平静的地方搅得乌烟瘴气。集团军的第三军第15团,竟然还干起了贩卖大烟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他们的这些行为,把地方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对咱们的形象和声誉影响实在是太恶劣了。”
听到这样严重的状况,当时宋剑飞不由得大吃一惊,脸上瞬间大惊失色,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嘴里喃喃说道:“怎么会是这样呢?这和我们当初制定政策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啊!”
沛然听了相关情况后,顿时怒不可遏,满脸涨红地怒道:“还不是旧军队的习气不改所致。他们这些旧军队的做派,就像顽固的毒瘤,总是难以根除,在不知不觉中又冒出头来,坏了咱们的大事。”
“那不对呀,咱们的队伍里有政治部,政治部那可是咱们队伍的灵魂所在,负责着思想教育和组织建设等重要工作。但第2集团军的队伍里,不也有咱们的监察官吗?咱们安排监察官过去,本就是希望他们能起到一定的监督和引导作用,可现在怎么还是出现这样的问题呢?”
于学敏无奈地苦着脸,语气中满是苦涩地说道:“当初咱们在第2集团军中,设立由咱们人担当的监察官是不假。当时我们交代他们的任务,是要起到政委的作用,让他们能够像政委一样,在第2集团军中传播咱们的理念,引导士兵树立正确的价值观。但毕竟他们不是政委,身份和职责还是有所不同的。咱们为了不破坏和第2集团军联军的关系,避免他们怀疑咱们是有意的吞并他们,也没有授权他这么做。仅仅是授权他们,检查监督咱们分发的军费军饷的发放用处。这就导致他们的权限有限,很多事情无法深入去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些不良现象滋生。”
而当时咱们接手代管他们的地盘,还和他们达成了一份税收三成归他们支配的协议。这个协议在当时看来,是为了平衡双方的利益,让他们也能有一定的财政自主权。然而,他们却利用这个协议,自行收取税收,根本就没有执行这次会议中,规定的10块钱以下月收入免税的政策。他们完全不顾及百姓的死活,只想着自己的利益,这种行为实在是让人痛心疾首。
他们就利用这个漏洞,军阀旧军队的故态复发,在各地随意设置关卡。这些关卡就像一道道枷锁,牢牢地束缚着百姓的生活。他们对来往的行人肆意收税,不管是做生意的商人,还是走亲访友的百姓,都不放过。甚至还设局抽成贩卖鸦片,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们为了一己私利,完全不顾国家的法律和道德的底线,把整个地区搞得乌烟瘴气。
有的地方都到了邻村的百姓亲朋,互不往来的地步。原本和睦相处的邻里关系,因为他们的恶行而变得冷漠疏离,整个社会的风气都被他们带坏了。
“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步呢?他们怎么能如此肆无忌惮呢?”
“因为沿途交不起各种税。百姓们本来就生活艰难,收入微薄,再加上他们的横征暴敛,根本就无法承担这些沉重的税负。为了生存,他们只能减少不必要的出行,甚至和亲朋好友都断了联系。”
宋剑飞只觉得脑袋 “嗡” 的一声,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初为了扩充抗日力量、整合友军而推行的散兵驻防政策,竟会闹出这么大的乱子。
他扶着旁边的椅子,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沉声道:“监察官那边就没传过消息?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捅到我跟前?”
李福玉耷拉着脑袋,声音更低了:“监察官早就递过三次急报,可第二集团军的总司令王铭章压着不让往上报,还说这是‘自家地盘的内务’,轮不到咱们插手。前两日有个监察官想绕开王铭章直接送信,半道上让人打断了腿,扔回了咱们的驻地,这事才彻底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