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佳贝怡在根据地待了不到半天,就坐不住了。她的心里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仿佛有一股力量在驱使她去做些什么。她知道,这里需要她,需要她的知识和技能来帮助那些受伤的战士们。
杨队长带着她去看伤员住处时,她掀开那床黑乎乎的棉被,胃里猛地一阵翻涌。
三个年轻战士挤在一张土炕上,最里面那个的腿肿得像紫萝卜,伤口溃烂处爬着白蛆,空气里飘着股酸腐味,苍蝇嗡嗡地在旁边打转。
赵佳贝怡的心揪成一团,她强忍着恶心,仔细观察着每一个细节。
“这伤……”赵佳贝怡的声音发紧,她用树枝拨开黏在伤口上的布条,战士疼得浑身一颤,却死死咬着牙,愣是没哼一声。赵佳贝怡的心里充满了敬意,她知道,这些战士们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却依然保持着坚强和勇敢。
“缺药啊。”杨队长蹲在炕边,狠狠吸了口旱烟,烟锅子在鞋底上磕得邦邦响,“上次从鬼子那儿缴的几瓶消炎药,早就见了底。
现在全靠山里的草药撑着,能活命全凭命硬。”杨队长的话让赵佳贝怡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她知道,她必须做些什么来改变这一切。
赵佳贝怡没说话,从背包里掏出仅剩的半瓶酒精——这是她空间里最后一点存货,她倒在布上,小心翼翼地给战士清洗伤口。
酒精碰到溃烂处,战士疼得额头青筋暴起,手紧紧攥着炕沿,指节都泛了白。赵佳贝怡的心里充满了同情和怜悯,她知道,这些战士们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却依然保持着坚强和勇敢。
“对不住了,忍着点。”赵佳贝怡的声音很轻,动作却稳得很。她知道,这是她唯一能做的,她必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帮助这些战士们。
从土屋出来,她深吸了口山里的凉气,对杨队长说:“我想弄个医疗点。找个干净点的地方,把能搭把手的人聚起来,系统点处理伤口。”
赵佳贝怡的话让杨队长感到震惊,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有如此的决心和勇气。
杨队长手里的烟锅子“当啷”掉在地上,他猛地抓住赵佳贝怡的胳膊:“真的?赵医生,你要是能牵头,那可真是救了大伙儿的命!”
他嗓门大得很,惊飞了树上几只麻雀,“要啥尽管说!山洞、油布、柴火,我这就让人给你弄!”杨队长的话让赵佳贝怡感到一阵温暖,她知道,她并不孤单,有这些同志们的帮助,她一定能够成功。
医疗点选在山坳里一处向阳的山洞。洞口不宽,里面却深敞,石壁上渗着水珠,倒也干净。
战士们扛来砍好的松树杆,搭成简易的隔断,用油布一蒙,就分出了清洁区、换药区和重伤员躺的地方。赵佳贝怡看着这一切,心里充满了感激和希望。
赵佳贝怡把空间里培育的磺胺草和止血藤混进老乡送来的草药堆里。她不敢一次拿太多,每天趁没人时往药篓里掺点。
这些带着空间灵气的草药见效奇快,一个被流弹擦伤肩膀的小战士,敷了两天药,伤口就结了层薄痂,他举着胳膊跟同伴炫耀:“你看!赵医生的药就是神!”
顾慎之拄着拐杖在洞里转悠,指导大家怎么用烧红的刀子给器械消毒,怎么用木板做夹板。
他讲得细,连绷带怎么缠能省布料都说到了,几个跟着学的卫生员竖着耳朵听,手里的树枝在地上画来画去,记不住就扯着嗓子问:“顾医生,刚才说的那个固定法子,再讲一遍呗?”
“你这腿别总动。”赵佳贝怡看着他额角的汗,递过块粗布巾,“坐下歇会儿,我盯着就行。”
顾慎之摆摆手,指着墙角用竹筒做的玩意儿:“你看这个引流器,能用不?”竹筒里塞着煮过的布条,一头缠着棉花,看着简陋,却能把伤口里的脓水慢慢吸出来。
赵佳贝怡拿起看了看,眼睛亮了:“行啊你,这比直接敷药强多了!”她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纸包,倒了点蓝色暖叶磨的粉进去,“加点这个,消炎更快。”赵佳贝怡知道,这些小小的创新和改进,可能会挽救无数战士的生命。
蓝色暖叶成了她的秘密武器。她发现把叶子晒干磨成粉,混在草药里敷伤口,能大大减少感染。
有次一个伤兵发高热,胡话连篇,她偷偷往他嘴里灌了点叶子汁,第二天烧就退了,那伤兵拉着她的手直念叨:“赵医生,你给我喝的是仙水吧?”
这天下午,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赵佳贝怡刚给一个伤兵换完药,就见两个游击队员扶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冲进来,汉子怀里抱着个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医生!救救孩子!求你们救救他!”
汉子的呼救声在山洞里回荡,赵佳贝怡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她迅速放下手中的药箱,快步迎了上去。
孩子也就七八岁,穿着打补丁的小褂子,肚子上被划了道长长的口子,皮肉翻卷着,连带着点粉白色的肠子都露了出来。
孩子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发紫,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赵佳贝怡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知道这孩子的情况非常危急。
“这伤……”一个卫生员倒吸口凉气,往后缩了缩,“太厉害了,怕是……”
孩子娘跟在后面,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全是泪和泥,她扑到孩子身边,手刚碰到孩子的脸就触电似的缩回来,瘫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小鬼子丧尽天良啊!抢东西还不够,对着孩子下刀子!我的儿啊……”
赵佳贝怡的手在抖,她摸了摸孩子的脉搏,细得像根线,若有若无。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对杨队长说:“准备手术!把所有油灯都点上,烧一锅开水,再找块最干净的布!”
“手术?”杨队长愣了下,这山洞里哪能做手术?可看赵佳贝怡眼神里的坚定,他咬了咬牙,冲外面喊:“都愣着干啥?赵医生要啥就给啥!快!”
战士们七手八脚地把洞里所有的油灯和火把都点上了,还搬来几块反光的锡箔,把光往中间聚。顿时,山洞里亮得晃眼,连石壁上的纹路都看得清清楚楚。赵佳贝怡环顾四周,尽管条件简陋,但这一刻,她知道,她必须全力以赴。
顾慎之拄着拐杖快步走过来,看到孩子的伤,眉头拧成个疙瘩:“条件太差了,没有麻药,没有无菌环境……”
“总不能看着他死。”赵佳贝怡的声音有点抖,却带着股狠劲,“你帮我稳住他,我来缝合。”
她从空间里摸出最后一小瓶酒精,给带来的手术刀消毒。没有麻药,只能让孩子娘往孩子嘴里塞了块沾了草乌汁的布。
那玩意儿麻醉效果有限,孩子疼得浑身抽搐,小脸皱成一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却死死咬着布,没发出一点声音。
“按住他!”赵佳贝怡的手稳得惊人,她先用煮沸过的盐水清洗伤口,再小心翼翼地把露出来的肠子推回去。汗珠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淌,滴在孩子的小褂子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子。她专注地工作着,每一个动作都力求精准无误。
顾慎之站在旁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负责递器械、擦汗,偶尔提醒一句:“针线,该换针线了。”他的声音也有点紧,手心全是汗。他深知,这不仅仅是一场手术,更是对生命的拯救。
洞外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连风刮过树叶的声音都听得见。孩子娘跪在洞口,不停地给山洞磕头,额头磕出了血印子,嘴里念叨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佳贝怡终于缝完了最后一针。她直起身时,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手里的手术刀“当啷”一声掉在石头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怎么样?”顾慎之赶紧探了探孩子的鼻息,眼睛猛地睁大,“有气!比刚才稳多了!”
赵佳贝怡这才松了口气,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胸前的衣襟上。她知道,这不仅仅是泪水,更是释放了她内心深处的紧张和恐惧。她看着孩子,虽然还很虚弱,但至少,他还在呼吸,他还有希望。
“活了!孩子活了!”守在洞外的人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音里带着哭腔。孩子娘疯了似的冲进洞里,看到孩子胸口微弱的起伏,“噗通”一声跪在赵佳贝怡面前,“咚咚”地磕头:“恩人!你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啊!”
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迅速地传遍了整个根据地,甚至附近的几个村庄也都知道了。老乡们纷纷提着鸡蛋、揣着干粮,络绎不绝地来看望,说起赵医生,个个都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
“那女医生真是神了!肠子都露出来的孩子,愣是给救回来了!”一位年长的老乡激动地说。
“我听说是用了什么神奇的草药,敷上之后立刻见效!”另一位老乡好奇地插话。
“什么神奇草药啊,那是人家赵医生医术高明!是我们的红粉医侠!”有人纠正道。
赵佳贝怡听着这些赞扬的话,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内心却充满了温暖。
她坐在洞口的一块大石头上,目光穿过洞口,看着里面忙碌的身影——顾慎之正在认真地教卫生员如何正确换药,几个伤兵坐在草堆上晒太阳,脸上洋溢着笑容,互相交谈着,气氛轻松愉快。
还有一个腿伤刚好的士兵,正精神抖擞地帮着劈柴。
“累坏了吧?”顾慎之走过来,递给她一碗热气腾腾的米汤。
赵佳贝怡接过碗,喝了一口,那甜丝丝的暖意顺着喉咙缓缓滑下,让她感到无比舒适。她微笑着回答:“还行。”她又看向山洞内部,“你看,这像不像个医院?”
“像。”顾慎之点头,眼中带着笑意,“我们自己的山谷医院。”
夕阳的余晖透过洞口洒进来,给洞内的每一样东西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赵佳贝怡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蓝色暖叶粉末,心中感到无比踏实。
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月,每救活一个人,就为这片土地增添了一份希望。这个简陋的山洞,这所特殊的医院,就是她能为这片土地做的,最实在的事情。
只要还有一口气,这山谷医院的灯,就得一直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