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秩序、带着不容置疑的净化意味——那股熟悉的气息如同淬毒的冰针,悄无声息地刺破瀑布的水汽,钻进宇智波玄藏身的洞穴。背后的紫色刻印瞬间作出回应,传来灼热尖锐的刺痛,仿佛在向它的“源头”发出无声的共鸣与警告。
玄的呼吸在瞬间屏住,全身肌肉绷紧如弓弦,写轮眼在昏暗的洞穴中亮起猩红的光,死死锁定洞口藤蔓的缝隙。不是错觉!紫焰的人,竟然真的追到了木叶,而且如此精准地找到了他们暂时的藏身地!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是刻印的追踪?还是万界商会通讯符残留的波动?抑或是……木叶内部就有他们的眼线?
无数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脑海,但此刻已无暇细究。敌人就在门外,而他的状态糟得不能再糟,琉璃更是昏迷不醒。
不能硬拼,必须立刻撤离!
玄当机立断,甚至顾不上收拾东西,一把抄起地上的琉璃背在身后,目光急速扫视洞穴内部,寻找其他出口或可以利用的地形。这个洞穴是他以前偶然发现的,只有一个入口,深处是死路,只有几道狭窄的岩石裂缝勉强通风。
没有退路!
就在他心念急转,思考强行突破的可能性时,洞口伪装用的藤蔓和石块,毫无征兆地化为了细密的、闪烁着淡紫色微光的尘埃,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气中!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圆形入口,如同被最精密的切割器打磨过一般,出现在原本被遮掩的洞壁上。
一个身影,静静地站在那圆形的入口外,挡住了外界瀑布透进来的微弱天光。
那人并未穿着显眼的紫焰制服,而是一身不起眼的深灰色忍者装束,脸上戴着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素白面具。只有那双透过面具孔洞、平静得如同两口深潭的眼睛,以及周身萦绕的那股冰冷秩序的气息,昭示着他的身份。
他的目光先是扫过洞穴内部,在玄身上停顿了一下,尤其在玄背后那隐隐发烫的刻印位置停留片刻,随即落在了玄背上的琉璃身上,尤其是她心口那即便隔着衣物也能隐约感知到的、微弱的契约符文波动。
“‘钥匙’,以及……被污染的‘契约载体’。”素白面具下,传来一个平淡无波、听不出年纪性别的声音,正是之前遭遇过的“紫”的语调,但似乎更年轻一些,“能在‘寂静深渊之眼’的注视下逃脱,还引发了734位面关键节点的毁灭……你们的‘变量’评级,需要再次上调。”
他一边用毫无起伏的语调说着玄听不太懂的评价,一边缓缓抬起右手。掌心之中,一点紫芒开始凝聚,并非攻击性的火焰或光束,而是迅速延伸、交织,化作数条由细密紫色符文构成的、半透明锁链的虚影,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在空气中缓缓游弋,锁定了玄和琉璃。
“放弃抵抗,随我返回‘观测站’。这是最后通牒。”
玄的心沉到了谷底。这个紫焰成员的力量层级,似乎不如之前在破碎之地遭遇的“紫”那般深不可测,但那股纯粹的秩序与封印特性,对于现在状态的他而言,依然是无法抗衡的绝杀。更何况,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精准定位,而且……似乎并不在意在木叶的领地内动手?
难道紫焰的势力,已经渗透到可以无视木叶防御的地步了?还是说,他们有某种自信,能够瞬间制服他,不留痕迹?
“这里……是木叶。”玄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刻意强撑的冷硬,“在木叶的领地内动手,你想引发战争吗?”
“战争?”紫焰成员似乎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可笑,那平淡的语调终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我们维护的是更高层面的‘秩序’,忍村间的纷争,不过是渺小尘埃的碰撞,无足轻重。你们的价值,远超于此。”
话音未落,那几条符文锁链的虚影猛地一颤,如同闪电般激射而出!并非直接攻击玄的身体,而是分别射向他周围的岩壁、地面和头顶,瞬间没入其中!
嗡——!
整个洞穴内部的空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瞬间凝固、封锁!空气变得粘稠沉重,查克拉的流动被强行抑制,甚至连光线都似乎黯淡了几分!一个简易却有效的禁锢结界,在瞬息之间成型!
玄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陷入了泥沼,动作变得异常迟缓。体内的平衡之力更是受到了强烈的压制,运转艰涩无比。背上的琉璃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发出一声极轻的痛苦呻吟,心口的符文光芒急促地闪烁了一下。
“没用的挣扎。”紫焰成员一步踏入了洞穴,动作看似缓慢,却带着一种诡异的、不受禁锢结界影响的流畅感。他径直走向玄,伸出的手掌五指微张,掌心的紫芒变得更加凝实,目标直指玄的额头,似乎要施展某种强力的封印或读取记忆的术式。
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死亡的阴影伴随着那冰冷的紫芒,再次清晰降临。
难道刚刚回到木叶,就要在这里,以这种憋屈的方式被俘获?
不!绝不!
极致的压力与愤怒,如同火星溅入了油库,瞬间点燃了玄濒临崩溃的精神!体内那死寂的平衡之力,在绝境和强烈的不甘驱动下,再次发出了无声的咆哮!
这一次,他没有试图去对抗那禁锢结界,也没有去硬撼对方掌心的紫芒。他将所有残存的精神力与那微弱的平衡之力,疯狂地注入背后那灼痛的紫色刻印之中!
既然这刻印是紫焰的力量,既然它能被紫焰追踪和控制……那么,能否反过来,利用它,干扰甚至反向影响施术者?!
这个念头疯狂而危险,但玄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他不再压制刻印的灼痛,反而主动去“拥抱”它,用自己那融合了混沌与契约特性的平衡之力,去强行冲击、解析刻印内部那冰冷的秩序结构!同时,他竭力回忆着在炼金矩阵核心时,那股混合能量中秩序之力的运转频率,尝试进行粗糙的模拟!
“呃啊——!”刻印处传来撕裂灵魂般的剧痛,让玄忍不住闷哼一声,眼前阵阵发黑。但他死死咬住牙关,将这股剧痛也化为了催动力量的燃料!
也许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起了作用,也许是他体内新生的平衡之力在历经多次异变后,真的具备了某种不可思议的适应性。那一直作为压制和标记存在的紫色刻印,在他不顾一切的反向冲击和模拟干扰下,竟然出现了极其短暂、极其细微的……紊乱!
嗡!
正向玄走来的紫焰成员,动作猛地一顿!他那一直平静无波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惊愕!他掌心的紫芒不受控制地闪烁、明灭了一下,连带着周围刚刚布下的简易禁锢结界,也出现了瞬间的能量不稳和波动!
就是现在!
玄的身体虽然依旧沉重,但在结界波动的刹那,他爆发出最后的力气,猛地向侧后方翻滚!同时,他空着的左手闪电般探出,不是攻击敌人,而是狠狠拍在了洞穴内侧一处看似普通的岩壁上!
那里,是他之前探查时发现的、岩层最薄弱的一点,紧贴着外面瀑布的水流!
轰隆!
在玄蕴含了最后查克拉(尽管微弱)的一掌之下,那处岩壁轰然破碎!冰冷湍急的瀑布水流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瞬间狂暴地涌入洞穴!巨大的水压和水流瞬间冲垮了本就因能量波动而不稳的禁锢结界,也暂时阻隔了紫焰成员的视线和行动!
玄借着水流的冲击力,抱着琉璃,如同离弦之箭般从那破口处被冲了出去,瞬间没入了瀑布后方汹涌的水潭和弥漫的水汽之中!
“哼!”紫焰成员冷哼一声,似乎对玄的挣扎和造成的混乱感到不悦。他周身紫芒一闪,那狂暴的水流在靠近他身体三尺范围内便自动被无形的力场排开、蒸发。他看了一眼玄消失的破口,又感知了一下周围因为动静而可能被吸引过来的木叶巡逻忍者,面具下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目标脱离……启动次级预案。”他低声自语,不再追击,而是双手快速结了几个奇异的手印。他周身的空间开始微微扭曲,身影如同褪色的水墨画般,迅速变得模糊、透明,最终彻底消失在重新合拢的瀑布水幕和弥漫的水汽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洞穴内残留的、正在迅速消散的淡淡紫芒和秩序气息,证明着刚才那短暂而凶险的交锋。
……
冰冷刺骨的水流冲击着身体,玄死死抱着琉璃,被瀑布的力量裹挟着,在深潭中翻滚、下沉。他奋力挣扎,凭借着残存的体力和求生本能,艰难地浮出水面,咳出呛入的冷水。
他不敢停留,甚至来不及辨别方向,手脚并用,拼命向着远离瀑布、树木更加茂密的对岸游去。
当他终于湿淋淋地爬上岸边,瘫倒在茂密的灌木丛中时,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背后的刻印依旧灼痛,但似乎因为刚才的强行冲击而暂时“疲惫”了下去,刺痛感减弱了不少。体内的平衡之力更是近乎枯竭,那层薄膜的光芒微弱得如同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他剧烈地喘息着,耳朵警惕地竖起着,捕捉着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瀑布那边没有再传来异常的动静,只有水流一如既往的轰鸣。森林里也依旧寂静,似乎刚才的短暂冲突并未惊动木叶的巡逻队。
暂时……安全了?
玄不确定。紫焰的人退走了,是顾忌木叶?还是另有图谋?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琉璃。少女浑身湿透,黑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眉头微蹙,似乎即使在昏迷中也感受到了刚才的凶险。她心口的契约符文透过湿透的衣物,散发着微弱却坚定的温润光芒,仿佛在默默守护着她。幸运的是,她似乎没有因为落水而出现更糟的状况。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这个区域已经暴露了!
玄强撑着再次起身,辨别了一下方向。这里是死亡森林更深处,靠近中央塔的区域,地形更加复杂,野兽和危险植物也更多,但相对的,巡逻队出现的频率也会更低。
他找到一处相对干燥的树洞,先将琉璃安置进去,自己则在外面警戒,同时尝试运转那微弱的平衡之力,尽快恢复一丝行动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森林里只有虫鸣和偶尔的鸟叫。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冠,投下斑驳的光点。
就在玄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一丝时,他的写轮眼猛地捕捉到,远处林间,一道身影正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这个方向飞掠而来!
不是紫焰那种冰冷秩序的感觉,也不是暗部那种训练有素的查克拉波动。那是一种更加狂暴、更加灼热、也更为熟悉的查克拉——
金色的头发,橙色的运动服,脸上带着惊喜和焦急的夸张表情……
漩涡鸣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好像是……直奔这个方向而来?
玄的心中瞬间警铃大作!是巧合?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