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洛芊芊果然又来了碧霞峰。
这次，她带来了一些灵兽峰特产的、蕴含精纯木属性玄气的清心茶叶。
“沐寒师妹，这茶叶性子温和，带着花香，很适合你。”她笑着将包装精美的茶叶递过去，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苏沐寒白皙的脸颊，手指微微动了动，想起上次未遂的“捏脸”，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苏沐寒接过茶叶，脸上挂着标准的、甜美的、却带着无形距离感的笑容：“多谢洛师姐。”
语气礼貌而疏离。
洛芊芊敏锐地感觉到了这层隔阂，心里有些纳闷。
自己好像没得罪这位小师妹吧？
就在这时，祝昭然像一阵风似的从屋里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她正在“研究”的、一块刻得乱七八糟疑似是兔子（？）的木料。
“洛师姐！”她声音洪亮，目光炯炯地落在洛芊芊和苏沐寒之间，脚步自然地挪动，恰好站在了一个能随时“介入”的位置。
洛芊芊被她这架势弄得一愣：“祝师妹，你在忙？”
“不忙不忙！”祝昭然嘴上说着，眼睛却依旧带着一种莫名的警惕，像是在看守什么宝贝，“洛师姐又来送东西啊？太客气了！”
她嘴上说着客气，身体语言却分明写着“送完可以走了”。
洛芊芊：“……”她感觉更奇怪了。
她试着跟苏沐寒多聊几句关于茶叶的冲泡方法。
苏沐寒回答得简洁得体，但绝不多说一个字，冰蓝色的眼眸偶尔会飘向一旁的祝昭然，那眼神里的温度，是面对她时完全没有的。
而每当她说话时稍微靠近苏沐寒一点，祝昭然就会立刻凑过来，要么“不小心”掉个刻刀，要么突然大声提问打断她们的对话。
几次三番下来，洛芊芊就算再迟钝，也品出点味儿来了。
她看看一脸“纯良无辜”、实则浑身散发着“请保持距离”信号的祝昭然，又看看表面乖巧、实则默认甚至纵容这种行为的苏沐寒。
一个荒谬又合理的念头浮上心头。
难道……祝师妹这是在……护食？
护着苏师妹？
可她俩不都是女孩子吗？
而且以前祝师妹明明挺大咧咧的……
洛芊芊觉得自己可能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又不好直接问。
她带着满腹的疑惑和一丝微妙的好笑，匆匆结束了这次拜访。
离开碧霞峰时，她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祝昭然正把手里的“抽象派木雕兔子”献宝似的递给苏沐寒，而苏沐寒接过那丑得别致的木雕，脸上绽放出的笑容，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带着光和暖意的，与面对自己时那礼貌的假笑截然不同。
洛芊芊摇了摇头，哑然失笑。
“算了，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操什么心。”
只是心里暗暗决定，以后来找苏师妹，得注意点分寸了。毕竟，旁边那只护食的赤狐，眼神越来越犀利了。
......
......
送走洛芊芊，祝昭然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看到洛师姐和小师妹靠得太近、说话太久，心里会有点……不太舒服。
像是一种模糊的领地意识在作祟。
她把这归结为“保护欲”——作为大师姐，保护单纯（？）的小师妹不被过分热情的师姐“骚扰”，是应该的！
（苏沐寒：……师姐你对“单纯”可能有点误解。）
时间的流逝，确实在一点点冲刷着祝昭然骨子里那些属于穿越前直男的印记。
她开始能更细腻地感知到苏沐寒的情绪，不仅仅是表面的喜怒，还有那些细微的、隐藏在冰蓝色眼眸深处的真实想法。
比如刚才，她就隐约感觉到，小师妹其实并不想和洛师姐聊太多。
所以她才会上前“解围”。
虽然方式依旧带着点祝氏风格的莽撞和直接，但动机，已经从不自知的本能，开始向有意识的体贴转变。
这种转变很缓慢，如同春雨润物，悄无声息。
或许连祝昭然自己都尚未完全察觉。
但苏沐寒感受到了。
她拿着那丑萌的木雕兔子，看着身边似乎还在为“成功守护”而微微得意的师姐，冰蓝色的眼眸里漾着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温柔和满足。
师姐的“迟钝”还在，但指向她的那颗心，却越来越敏锐了。
她轻轻拉了拉祝昭然的衣袖。
“师姐。”
“嗯？”
“以后……我只收师姐送的礼物。”苏沐寒仰起脸，声音软软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也只让师姐……靠我这么近。”
祝昭然愣了一下，对上小师妹那清澈又执着的目光，心头莫名一跳，一种混杂着喜悦和责任感的情绪涌了上来。
她重重点头，尾巴不自觉地愉快摇晃：“好！”
虽然她理解的“靠近”，可能和苏沐寒定义的，还有那么一点点差距。
但没关系。
方向是对的。
剩下的，交给时间。
......
......
暗处，江清妍收回神识，满意地抿了口酒。
“看来，洛丫头是个明白人。”
“蠢狐狸这护食的架势……倒是越来越有模有样了。”
“不错，进度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