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蛋指尖捏着那块发亮的黏合剂残渣，眉头拧成个疙瘩。刚才小绿启动符文时闪过的黑纹，像根锈铁丝卡在他脑子里，拔不出来。
“这玩意儿不对劲。”他低声嘀咕，“情绪值催化？上次还是刺头啃糖闹出的笑话，现在连胶水都开始抽风了。”
肩头的刺头哼唧两声，缩得更紧：“爸爸……我还能再睡会儿不？梦见自己变成彩虹，被一群魔法少女追着啃……”
“醒醒！”李狗蛋一巴掌拍在它尖刺上，“别做梦了，咱们得搞点大的——回洪荒，挖根子！”
话音未落，模拟器界面已在眼前弹开，光幕滚动着几行字：【高风险模拟：洪荒秘境·断渊遗痕】【目标：探寻能量异变源头】【建议战力评级：金丹起步，建议携带防滑粉】
“金丹起步？”李狗蛋冷笑，“上次给盘古撒粉他还记仇呢，这次要是碰见，咱俩直接表演空中转体三百六十度外加落地打滚求饶。”
他没管系统提示，一把拽出背包里压箱底的女娲针线包，抖出一缕五色石残留的光丝，又翻出小白留下的跨世界信号增幅器，咔咔几下拆了外壳，把光丝缠进电路板。
“道具融合术，启动！”
蓝光一闪，破铜烂铁变成了个冒着青烟的小仪器，屏幕跳动着不规则波形。
“洪荒灵脉探测仪，临时版，续航五分钟，坏了不退。”他自言自语，“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拿命赌bug了。”
刺头勉强睁眼：“你要去断渊？那不是共工撞山留下的破洞吗？听说里面水煞倒流，进去的神仙都成了咸鱼干。”
“正因如此。”李狗蛋咧嘴，“越邪门的地方，越可能藏着真相。再说了，咱又不是神仙，是bug，专克邪门。”
他按下启动键，仪器嗡鸣作响，指针猛地甩向西北方向。
昆仑墟，断渊遗痕。
空间裂缝像被巨斧劈开的伤口，边缘凝结着黑色冰晶，寒气裹挟着逆向流动的水流，在空中划出诡异弧线。李狗蛋刚踏进一步，脚底就传来刺骨湿冷，仿佛踩进了千年坟井。
“甜果！”他回头吼。
刺头哆嗦着喷出一枚混沌甜果，金光包裹住两人，隔绝了水煞侵蚀。可意识深处，仍有一股杂音渗入——战鼓、怒吼、断裂的锁链声，还有谁在嘶喊“天柱不可复立”！
“远古记忆碎片？”李狗蛋咬牙，额角青筋跳动，“装什么神弄鬼，当老子是来打卡的？”
他深吸一口气，默念《盘古健身操》口诀，体内开天功德金光轰然流转，双臂一振，金光化作虚影斧刃，硬生生在水煞中劈出一条通道。
十步之后，光影散尽。
一座半埋于岩层的青铜祭坛静静矗立，表面爬满藤状裂纹，中央凹槽中，一块幽青色碎片静静悬浮，表面刻着锯齿状纹路，与交流会上的符文如出一辙。
“找到了。”李狗蛋伸手欲取。
“你竟真能找到这儿。”
声音低沉如深渊回响。
他猛地转身，只见水煞漩涡中走出一道身影——披玄鳞战甲，持断角长戟，眉心一道裂痕贯穿双目，正是洪荒水神共工。
“哟，老熟人。”李狗蛋干笑，“上次您写的道歉信我还留着，虽然字丑得像蚯蚓拖着鼻涕爬过宣纸。”
共工冷眼盯着他：“你肩上的球，踢飞我水神印的事，忘了吗？”
刺头瑟瑟发抖：“爸爸……我觉得它想把我炖汤……”
“不至于。”李狗蛋从背包夹层掏出泛黄信纸，摊开，“你看，保存完好，连折痕都没多一道。毕竟，不周山也不止撞了一回，对吧？”
共工目光落在信纸上，神色微动。
片刻，他低叹：“这碎片，是‘源锚’残片。上古为镇压混沌裂隙所铸，能锁规则、定时空。如今封印松动，诸天万界都在渗漏一种黑气——我称之为‘蚀理之毒’。”
“蚀理之毒？”李狗蛋眯眼，“听着像地沟油掺了工业胶水。”
“比那更糟。”共工抬手，指尖凝聚一缕黑雾，瞬间腐蚀了半块祭坛石，“它不杀人，它腐规则。让功法失效、法宝自毁、契约反噬。你们用的黏合剂失控，不过是它渗透的前兆。”
李狗蛋心头一震。
他缓缓取出寂老所赠的混沌本源碎片，握在手中。
三尺之外，幽青碎片嗡鸣震颤，两物之间骤然迸发出青黑交织的光流，扭曲成一片模糊星图，隐约勾勒出某种环状结构，似曾相识。
“这图……”他喃喃，“在哪见过？”
“万界交汇点的底层规则拓扑。”共工沉声道，“它在呼应。说明‘蚀理之毒’的源头，与你拿到的碎片同源——都是混沌漏洞的排泄物。”
“排泄物？”李狗蛋嘴角抽搐，“您这比喻也太接地气了。”
“事实如此。”共工收戟后退，“我只能告诉你这些。水煞已开始反噬我的神识，再留，怕是要把自己搭进去。”
“等等！”李狗蛋急问，“怎么阻止？有没有解法？”
共工回头，眼神复杂：“找到其他源锚碎片，重铸封印。但记住——有些线索，不是你们在追寻，而是它们，正在寻找合适的宿主。”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渐渐融入水煞，消失不见。
祭坛陷入死寂。
李狗蛋低头看着手中的两块碎片，光芒仍未平息，星图持续闪烁，仿佛在传递某种讯息。
刺头趴在他肩头，虚弱道：“爸爸……我好像……看到那图动了……它在……拼凑什么……”
李狗蛋没应声。
他忽然想起什么，翻出辣条包装袋，撕开最后一条，咬了一口。
不是辣，是苦。
包装内层，一道极细的黑色锯齿纹，正缓缓渗出墨汁般的液体，滴落在模拟器界面上，腐蚀出一个微型凹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