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离捂着嘴打哈欠，钻石耳坠随着动作晃悠，正好对上沈宴洲看过来的视线。
“那就请那位香奈儿同学回答吧。”沈宴洲挑眉，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戏谑，“从第一题开始？”
全班的视线“唰”地聚过来，角落里甚至响起压抑的嗤笑。
裴锦离连眼皮都没抬，二郎腿翘得老高，“不会。”
“不会？”沈宴洲推了推眼镜，走到讲台边缘，“这位同学要是不喜欢我的课，大可不必委屈自己。”
“听课自由。”裴锦离抬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沈教授总不能因为学生不会做题，就把人赶出去？”
她晃了晃脚，十厘米的鞋跟在地面敲出轻响，“还是说，江大的课只许学霸听？”
【恶女系统：检测到宿主诡辩技能触发，周围学生好感度微弱下降。】
沈宴洲突然笑了，从兜里又摸出颗糖，“有点意思。”
“那换个简单的...”他指了指江星柠，“这位蓝白校服同学，试试？”
江星柠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到课桌发出闷响。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清亮，“光伏产业的三大瓶颈是效率、成本和储能...”
裴锦离望着她紧绷的后背，忽然觉得那颗阿尔卑斯糖，说不定是橘子味的。
江星柠站在课桌旁，白衬衫领口的蝴蝶结被她无意识攥得发皱，声音却清亮如溪，“光伏产业的三大瓶颈是转化效率天花板、硅料成本波动，以及储能配套滞后。”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黑板上的光伏板示意图，补充道，“不过钙钛矿电池若能突破稳定性难题，或许能成为破局的关键。”
沈宴洲推眼镜的动作顿在半空，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
他从讲台上拿起那颗阿尔卑斯糖，剥开透明糖纸递过去，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指腹，“补充得比教材还到位。”
糖块在阳光下泛着橘色的光，他特意看了眼她胸前的校徽，“江星柠同学，材料系的？”
“是。”江星柠捏紧那颗糖，手心沁出的汗几乎要把糖纸泡软。
后排的裴锦离嗤笑一声，看着江星柠挺直的背脊，那姿态太过标准，像提前在镜子前练过百遍。
【恶女系统：女主已接收全部知识点，完成度100%。】
“开卷考试都没这么顺。”她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吐槽，指尖在鳄鱼皮手包上划着圈。
沈宴洲转身看向程骏城，粉笔头在第二题下方敲了敲，“这位程同学，试试氢能储运的经济阈值？”
程骏城猛地站起，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喉结滚动两下，“每立方米...15元？”话音未落又摇头，“不对，应该更低...10元？”
反复改口三次，最后咬着牙定在“12元”，额角已渗出细汗。
后排传来压抑的嗤笑。
裴锦离撑着下巴，钻石耳坠随着她的动作晃悠，眼底的嘲讽几乎要漫出来，就这水平，也好意思当男主？
程骏城的脸“腾”地涨成猪肝色，狠狠瞪向裴锦离。
江星柠却突然开口，“沈教授，正确阈值是每立方米8元。”
她语速平稳，从液氢运输的杜瓦罐成本，讲到加氢站的建设密度，连上周刚发布的欧洲氢能白皮书数据都信手拈来。
“精彩！”沈宴洲的掌声在教室里回荡，“这题连研究生都未必答得这么细。”
他看向江星柠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探究，“对新能源领域很关注？”
裴锦离倒吸一口冷气，悄悄戳系统，“就没招儿治治她？”
【恶女系统：女主连续两年拿国家奖学金，硬实力压制，建议换赛道...比如让她当众出糗。】
“换赛道？”裴锦离眼珠一转，拍了拍旁边的李虎，“去买杯热珍珠奶茶，要全糖，间休时从正门进来，说找我。”
李虎虽然一脸困惑，还是蹑手蹑脚地溜出了教室。
【恶女系统：已激活“障碍物精准定位”功能，李虎途经第三排时，会被桌腿绊到，奶茶泼洒误差不超过30厘米。】
十分钟后间休铃刚响，沈宴洲拿着保温杯走到门口，恰好与冲进来的李虎撞个满怀。
“哎哟！”李虎踉跄着扑向第三排，手里的奶茶杯“啪”地撞在江星柠的课桌上。
滚烫的褐色液体劈头盖脸淋下来，珍珠顺着她的发梢滚落，在课本上砸出一个个黏糊糊的圆点。
江星柠的白衬衫瞬间湿透，领口晕开大片茶色，脸颊被烫得泛起红痕。
她猛地站起，湿透的衣料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的骨架，像株被暴雨打蔫的白玫瑰。
沈宴洲在门口站定，保温杯的盖子“咔哒”一声合上，镜片后的目光沉得像要滴出水。
“裴锦离！你他妈有病啊！”程骏城瞬间炸毛，一把将江星柠拽到身后，掏出纸巾胡乱往她脸上擦，“烫到没有？我带你去医务室！”
裴锦离慢悠悠站起身，香奈儿套装的裙摆扫过椅子腿，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程先生说话别带脏字。”她瞥了眼狼狈的江星柠，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自己坐得不是地方，怪得了谁？”
江星柠攥着湿透的衬衫，指节泛白得像要断裂。
奶茶顺着下巴滴在地上，她没接程骏城递来的纸巾，反而缓缓抬起头。
那双总是蒙着水雾的眼睛里，此刻没有了倔强，只剩一片能冻裂骨头的寒意。
【女主系统：检测到宿主情绪剧烈波动，黑化值+15！当前累计50%！】
【恶女系统：恭喜宿主！首次突破关键节点！】
裴锦离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这眼神，比哭唧唧的模样带劲多了。
她甚至有点期待，这朵看似柔弱的白莲花，黑化后会是什么样子。
就在这时，沈宴洲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李虎同学，去我办公室拿套备用校服。”
“江星柠同学，跟我来趟休息室处理一下。”他看都没看裴锦离，只对着程骏城道，“程同学，麻烦收拾一下这里的狼藉。”
江星柠跟着沈宴洲往外走，经过裴锦离身边时，脚步顿了顿。
她没说话，但那道冰冷的目光，像在裴锦离心上划了一道浅浅的痕。
裴锦离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场戏，或许会比她想象的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