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愣了愣，老爷平日晚归，府里晚膳一向比寻常人家晚一个时辰，此刻厨房根本没准备。
但他看自家小姐眼底的亮意，立刻躬身应道，“是！厨房早就备妥了，只等主子们吩咐开席！”
“老爷那边也差人去通传了，说会尽早回府陪客。”
裴锦离看着江若曦泛红的耳尖，又瞥了眼垂眼敛目的夏安。
那丫头耳尖红得都快滴血了，瞬间明白了其中关窍，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既如此，那我们便再叨扰丞相府一次。”
她转头看向萧玥，见对方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便对春祺、夏安吩咐，“你们先在偏厅候着，春祺照看乌兰，夏安...便在廊下守着吧。”
【恶女系统：叮！检测到江若曦对夏安“心动信号”！宿主可利用这层关系加深与丞相府羁绊！】
【恶女系统：另外江星柠那边情感羁绊值已达97%，注意把控互动尺度！】
“嫂嫂，让她们留下一起用膳吧！”江若曦突然插话，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软意，“府里也不差这两副碗筷，春祺姑娘还能帮着照看乌兰，夏安姑娘身手好，留在厅内也能护着大家，放心些。”
她说着，目光又忍不住飘向夏安，见对方依旧垂着眼，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裴锦离挑眉，这丞相千金倒是直白，连“留人”都找好了借口。
她看了眼夏安紧绷的后背，笑着应允，“也好，那就多谢江小姐体谅了。”
管家领命去厨房催膳，春祺提着食盒走到乌兰身边，掏出里面的桂花糕，“小小姐，先吃块糕垫垫，晚膳很快就好。”
乌兰眼睛一亮，立刻从江星柠身边跑过去，接过糕就往嘴里塞，还不忘拉着江星柠的衣角，糖霜沾在嘴角，“皇舅母，你也吃！这个糕好甜！”
江星柠本想留在廊下听裴锦离与萧玥谈话，却被乌兰拽着胳膊往偏厅走，她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向裴锦离。
阳光落在裴锦离的墨色褙子上，勾勒出柔和的肩线，她正与萧玥低声说着什么，眉眼间带着几分她少见的认真。
江星柠的指尖悄悄蜷了蜷，眼底闪过一丝不舍，脚步走得极慢，几乎是一步三回头，连乌兰拽着她的力气都大了些，裙摆扫过廊下的青苔，留下浅浅的痕迹。
裴锦离眼角的余光瞥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掩唇轻笑，这丫头，明明前几日还对萧玥带着敌意，如今却连离开一会儿都舍不得。
她怕江星柠走得太磨蹭摔着，悄悄对她眨了眨眼，又轻轻点了点头，还比了个“很快就来”的口型。
江星柠看到她的小动作，耳尖瞬间热了，脚步也轻快了些，只是攥着乌兰的手依旧没松。
她知道裴锦离与萧玥谈的是“正事”，却还是忍不住在意，怕萧玥又说些让她不舒服的话，更怕裴锦离被萧玥“拐走”。
走到偏厅门口时，她还不忘回头，正好对上裴锦离看过来的目光，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连廊下的紫藤花都像是甜了几分。
【女主系统：叮！检测到宿主“不舍情绪”触发裴锦离“宠溺值”上涨！二人情感羁绊值+2%，当前99%！】
【女主系统：黑化值稳定72%，无波动！距离“灵魂契合”仅差3%！】
“你二人这关系，倒真是旁人比不了的。”萧玥捕捉到裴锦离的轻笑，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她抬手拂过鬓边的步摇，珍珠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方才她一步三回头的模样，活像怕你跑了似的，比乌兰粘我还紧。”
裴锦离收回目光，指尖轻轻碰了碰廊柱上的雕花，眼底闪过一抹真切的宠溺，“她心思细，又刚经历了天牢的事，难免不安。”
她顿了顿，声音放得极轻，只有萧玥能听见，“我如今能护着她，便多护一日吧...”
“往后朝堂局势乱了，未必还有这样安稳的日子，能让她这样粘着我。”
萧玥看着她眼底的认真，收起了调侃的神色，轻轻点了点头，“你能这么想，也好。”
“只是...护人也要有分寸，别到最后把自己也搭进去。”
她想起方才谈论的“西域兵权”之事，又补充道，“江怜的事，林嬷嬷那边我会让人盯着，有消息了就告诉你，也算帮你给她一个交代。”
裴锦离颔首道谢，目光转向偏厅的方向，江星柠应该正陪着乌兰吃糕，说不定还在偷偷往这边看。
她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些，连指尖都染上了暖意。
或许，这乱世之中，能护着一个人，看着她平安喜乐，能让她这样毫无顾忌地粘着自己，也是一件值得的事。
厨房的炊烟渐渐升起，混着杏仁酪的甜香飘进游廊。
春祺从偏厅走出来，对裴锦离躬身道，“小姐，乌兰小小姐吃了两块糕，现在正玩帕子呢，三小姐在旁边陪着，时不时往这边看，怕您走了。”
裴锦离点点头，刚要说话，就见夏安从廊下走过来，手里捧着个水囊，声音低沉却带着女子的温软，“小姐，方才检查了府外周遭，没有可疑人影，只是丞相府西侧的小巷里，有几个生面孔徘徊，像是在盯梢，属下已经让暗卫跟着了。”
“盯梢？”裴锦离眉头微蹙，是冲着她们来的，还是冲着丞相府？
她看向萧玥，见对方眼底闪过一丝凝重，便对夏安吩咐，“继续盯着，别打草惊蛇，若有异动，立刻发信号，别惊动府里人。”
夏安躬身应道，“是。”
转身时，却正好与端着杏仁酪走来的江若曦撞了个正着。
江若曦手里的白瓷碗晃了晃，杏仁酪洒出几滴，落在夏安的劲装上，留下浅黄的痕迹，顺着衣料纹路晕开，像朵小小的花。
“对、对不起！”江若曦慌忙道歉，伸手就想去擦，指尖刚碰到夏安的衣袖，就见对方猛地后退半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夏安垂着眼，耳尖红得快要滴血，指尖轻轻蹭过衣袖上的杏仁酪，温声道，“江小姐别慌，属下自己擦就好，不碍事的。”
她不敢看江若曦，只盯着地面上的水渍，手指攥着水囊的力道又紧了些。
方才那指尖相触的瞬间，温热的触感像电流似的窜过手臂，让她心慌得厉害，连呼吸都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