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那小猫……是小师妹?!”
“难怪我觉得它灵性十足,看人的眼神都特别乖,原来是小师妹!”
弟子间的惊叹声嗡嗡,个个伸长了脖子。
越乐见时陌安然无恙,且已被掌门认回,心下大定,默默朝易墨衍行了一礼,便悄声退去。
得赶紧把消息带给还在外头疯找的越礼。
今宿一后知后觉,敢情不是叫他啊。
有点遗憾。
“时陌,她是时陌!”冬长老当属最破防一个。
他脑子飞速运转,回忆自己方才有没有做啥出格的举动。
还真有。
万一她去掌门那儿告一状……
谁不知道,易掌门罚起长老来花样不多,独独偏爱一项。
打发去批那堆永远批不完的宗门事务。
时陌探出头,对上长老震惊纠结的眼睛,认真点头。
她头顶的耳朵尖也无意识点了点。
易墨衍见状,眼底笑意更深,指尖极轻地碰了碰时陌毛茸茸的耳朵尖。
猫耳朵拥有自己的一套独立系统,倏然向后撇,又弹回原状。
易墨衍忍不住又悄悄玩了两下。
时陌不知道师尊在偷偷干嘛。
只感觉耳朵痒痒的,仰起小脸疑惑瞧他。
律长老看不下去,拉回正题:“掌门,小孩子不能用来玩,还有……眼下另一桩事,需请你定夺。”
她目光扫过今宿一和冬长老。
一个是掌门的亲师弟,一个是器峰长老,交由易墨衍处理最合适不过。
001见机告状,“时宝!他在偷偷玩你耳朵!”
时陌恍然大悟。
小眼神写满“师尊被我抓包了”。
易墨衍小家伙盯着不好意思,顺着律长老的话看向堂中。
“咳……如此说来,这头灵猪便是近日‘猪食草’事件的罪魁祸首了?”
“我记得昨日不是批了条子,准予……处置?”
“师兄!它是我的好囡囡,不能吃!”
今宿一立刻护在灵猪身前。
时陌一听,举起一只前爪,软软地“喵”了一声。
猪猪是好的,不能炖!
“嗯?”
易墨衍捏了捏她举起的粉嫩肉垫,一时没明白小徒儿这是要表达什么。
徒儿哪样都好,就是不能交流了,易墨衍微微苦恼。
“冬长老坚持称,它们二者协同犯案。”
律长老平静解释。
易墨衍动作一顿,目光转向冬长老,尾音微微上扬:“哦?是么?”
“咳!”
“没有的事!”
冬长老清嗓子,神色一整。
终究是不想批宗门事务的念头占了绝对上风。
“老夫突然想起器峰还有要事亟待处理,今日的灵植,不予追究了!”
话落。
他转身疾步出了律法堂,溜得比来时还快来。
生怕晚走一步,再被揭出他方才拎着时陌后颈皮在风中狂飞的事迹。
时陌歪歪头,【冬长老跑的好快。】
“这一出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时宝。”001一本正经解读。
时陌似懂非懂。
主事人都不追究了,下头的程序自然也就免了。
“今宿一,带上它,随我回主殿。”
易墨衍瞥了一眼自家师弟和那头正试图往今宿一身后躲的灵猪。
无奈扶额,“你一回来就给我惹事。”
“囡囡还小,淘气一点罢了。”
“师兄,你可别小瞧它,它还会飞呢!”
今宿一忙不迭拉起灵猪的耳朵,乐呵呵跟上,还不忘为爱宠正名。
“是是是,能飞。”易墨衍敷衍。
“……”
律长老终于送完一尊尊大佛,沉默转身继续处理文书。
弟子们交流惊叹小师妹的声音也平下。
如同夕阳落下,永夜将归,安静了。
……
回去之路,晚风轻轻。
时陌真切见识到了今宿一的话痨功力。
“小猫,你真的是师兄收的小徒弟吗?”
“是猫妖?会化形吗?”
“你平时都吃什么,喜欢玩什么?”
今宿一俯身凑近。
一个接一个问题往外冒,眼睛亮晶晶满是好奇。
时陌哼哼唧唧发出几声,没有全回答,挑了几个重点。
是时陌,是人。
反正除了识海里的001,应该谁也听不懂猫语吧?
想到这,小猫有些泄气,脑袋啪叽倒在易墨衍的胸膛。
“时陌这个名字好哇。”
今宿一念叨着她的名字,眼睛蓦地一亮,“时陌,识陌,识得阡陌,方得其时。”
“喵?”
时陌耳朵倏地立起,睁圆了眼看向今宿一。
你能听懂我说话?
“为何不能?”
今宿一从小便拥有与所有动物交流沟通的天赋。
猫语,小菜一碟。
易墨衍:此刻的他,小小嫉妒。
“万物有灵,小师侄你这么可爱,师叔我当然要努力听懂啦。”
他弯起眉眼,笑容里带着点理所当然的狡黠。
说着,今宿一伸手朝向了时陌耳朵。
易墨衍不着痕迹侧身挡开。
“老实走路。”
他手臂将怀里的毛团子护紧,含笑威胁,“再问东问西,今晚就让你的囡囡去膳堂表演飞行。”
“好嘛好嘛,师兄真小气。”
今宿一噤声,只冲时陌眨了眨眼,嘴角还翘着。
没想到小师叔那么跳脱。
时陌趴回师尊臂弯,猫眼忍不住好奇打量。
易墨衍见她目不转睛,无奈点了她脑袋。
喜新厌旧的小徒儿。
行至主殿。
易墨衍在桌上垫了一块毛毯,又放了两团毛线给时陌玩。
时陌很不想承认,但滚来滚去的线团,吸引力很大。
爪子,它有自己的想法。
易墨衍将那张古旧丹方推了过去,“研究一下这个方子。”
“你既通晓诸多偏门,看看这猫化丹药效何时能退,有无隐患。”
今宿一勾着毛线球逗时陌玩。
他随意瞥了一眼方子,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三天,自然消退,无害。”
“如此笃定?”
“那当然。”
今宿一摸了摸鼻尖,笑道,“前阵子灵石花光,随手抄了几张失传的偏门丹方转卖。”
“没想到辗转落到这儿,还被人改得剂量模糊。”
易墨衍垂眸看向爪子扒拉毛线球,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徒儿。
满脑子只有,自己三天和时陌说不上话。
“所以,这方子是你流出去的?”易墨衍似笑非笑。
今宿一被看得心底发毛,“师兄,我卖的时候可附了免责声明的。”
“不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