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蚀月指尖触碰到眉心混沌道印的刹那——
“轰!!!”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光芒,自他额间爆发!那不是秩序金光的冰冷,不是红尘业力的斑斓,不是幽冥死气的灰暗,而是一种……包容了所有色彩,最终化为纯粹“存在”本身的——原初之光!
光芒瞬间吞噬了一切!
金色牢笼、秩序之火、红尘万象、黄泉虚影……所有的一切,在这原初之光面前都黯然失色,仿佛变成了拙劣的背景板。
“道果!是道果彻底成熟了!” 红尘道人眼中爆发出极致贪婪的光芒,几乎要冲昏他的理智。他以为蚀月终于支撑不住,道果即将离体!他蓄势待发的仙力几乎要不受控制地扑上去!
“不对!这波动……” 冥王脸色骤变,他掌控轮回,对生命本源和能量形态的感知最为敏锐。他感觉到那光芒并非简单的道果离体,而是……一种更加深邃、更加恐怖的……内爆前兆?!他想强行催动轮回盘接引,却发现那光芒所在之处,因果线……断了?!
昊天的意志也传来剧烈的波动,那燃烧的秩序之火甚至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计算错误!能量反应超越道果剥离模型上限!危险!危险!)
就在三位至高存在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所慑,心思各异的电光火石之间——
蚀月,
站起来了。
他不再是盘坐,而是缓缓地,仿佛整个空间都在随之震动,站直了身躯。原初之光以他为中心,如同潮水般向外扩张,将他映照得如同开天辟地的古神。
他张开了双臂。
不是攻击的姿态,而是拥抱。
拥抱这毁灭,拥抱这算计,拥抱这……他被动承受了万载的一切。
然后,他那平静了太久,仿佛亘古不变的声音,清晰地、如同法则宣判般,响彻在每一个存在的心间,穿透了光芒,穿透了能量风暴,甚至穿透了时空的阻隔:
“尔等”
“谋划万载,布局九世,文火武火,轮回操弄。”
他的目光,扫过脸色剧变的了尘,扫过眼神阴鸷的冥王,扫过那无形的昊天意志。
“无非为此”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致嘲讽、又带着无尽悲凉的弧度。
“道果。”
二字出口,如同惊雷炸响!
“今日”
他双臂猛然一震,额间的原初之光沸腾到极致,那枚凝聚了他混沌本源、被淬炼到完美、引得至高存在疯狂追逐的混沌道印,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我便成全你们!”
话音落下的瞬间!
“咔嚓!!!”
发出震耳欲聋的碎裂声,如同世界崩塌!
那枚混沌道印,在他额间……轰然崩解!
不是离体,不是被剥夺,而是……他自己,主动的,将其粉碎!
团子:哇啊啊啊!碎了!漂亮果果碎掉啦!无名哥哥!你的额头!光……光跑出来啦!
团子吓得整个光团都炸了毛,发出刺耳的尖鸣,想要扑上去堵住那崩溃的光芒,却被一股柔和而坚定的混沌气息轻轻推开,护在身后。
想象中蚀月随之陨落、本源溃散的场景并未出现。
出现的,是远比那更加恐怖亿万倍的——
“轰隆隆隆——!!!”
被压缩到极致,然后被主动引爆的、完美淬炼的混沌本源,如同被唤醒的古老星核,发出毁灭的咆哮,夹杂着新生的气息!
原初之光不再是光,而是化作了……混沌的海洋!
一片无边无际、吞噬一切、同化一切、将万物拉回起点,又仿佛能孕育一切的——混沌之潮!
它以蚀月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以一种超越理解的速度,汹涌澎湃地席卷开来!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燃烧着秩序之火的金色牢笼!
“滋啦——!!!”
秩序神链瞬间熄灭,壁垒迅速消融,如同脆弱的冰层,迅速瓦解、被混沌同化!整个牢笼,从内部被强行……撑爆了!
“不——!!!” 红尘道人发出了绝望而疯狂的嘶吼,他眼睁睁看着那混沌之潮向他涌来,他积蓄的力量,他演化的红尘万象,在这最本源的混沌面前,如同脆弱的纸片,被轻易撕碎、吞没!他想要遁走,却发现四周皆是混沌,无处可逃!那混沌之潮中,甚至反向涌来了他无比熟悉的、属于他自己的红尘仙力,只是那力量此刻充满了混乱与暴虐,反过来侵蚀他的道基!
“轮回!引我……” 冥王更是惊骇欲绝,他疯狂催动轮回盘,想要强行打开轮回通道遁走。然而,轮回盘在混沌之潮的冲击下,发出了刺耳的嘎吱声,上面的轮回道则被粗暴地扭曲、覆盖,那无形的接引通道瞬间崩断!更让他恐惧的是,那混沌之潮中,夹杂着精纯的幽冥死气和亿万被搅碎的亡魂怨念,如同跗骨之蛆,反向缠绕上他的冥王神躯!
“秩序……重构……错误……无法重构……” 昊天的意志传来了前所未有的、剧烈而混乱的波动。那混沌之潮不仅摧毁了祂的秩序牢笼,更是将一股纯粹的“混沌”概念,如同入侵者,强行渗透了祂那绝对秩序的领域核心!祂那完美无瑕的秩序结构,发出了令人牙酸的碎裂声,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蚀月屹立于混沌狂潮的中心,长发在能量的激流中狂舞,衣袍猎猎作响。他额间那道印崩碎的地方,不再有实体印记,只剩下一个缓缓旋转的、仿佛连接着混沌源点的微小漩涡。
他看着在混沌之潮中挣扎、惊怒、恐惧的三位“猎人”,看着他们万年谋划在自己这决绝一击下土崩瓦解。
他的眼神,平静如初,却又带着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漠然。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如同最终的审判,烙印在每一个存在的真灵深处:
“现在……”
“明白了吗?”
“我,从来就不是你们棋盘上的……”
“果实。”
混沌的狂潮吞噬了他的话语,也吞噬了猎人们最后的侥幸。
棋局,从这一刻起,彻底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