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湛军中，一支乌黑的羽箭破空而出，不偏不倚，正中高之山的咽喉，从前到后贯穿而过。
“呃啊——”高之山瞪大眼睛，瞳孔因震惊而剧烈收缩，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脖子上的箭矢。
他张了张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最终轰然倒地。
“统领大人！”周围的禁卫军士兵发出惊恐的叫声。
他们见统领被一箭穿喉，士气大大受挫，整齐的阵型开始崩溃，在齐王军队潮水般的猛攻之下，很快溃不成军，成为一盘散沙。
赵湛带着士兵直扑养心殿大门。
高之山被箭射穿喉咙而死，最高兴的人却是沈晨夕。
当年，高之山奉旨诛杀沈家满门，他是亲自动手杀死沈晨夕家人的，那残酷的场景时常出现在沈晨夕的梦中，今天，高之山死于齐王造反事件，也总算是为沈晨夕的家人们偿命了。
虽然高之山已经战死，但残余的战斗仍未停止。
赵湛的军队击溃禁卫军最后一道防线，马上就要冲进殿内。
形势极为严峻！
赵擎身体一晃，差点又晕过去，他喃喃自语：“难道天要亡朕？”
沈晨夕轻声说道：“陛下，他们是冲着臣妾而来，应该不会为难您，只不过……臣妾今后恐怕不能再侍奉陛下了。”
她的话像把钝刀，在赵擎心间缓慢地割过。
此刻，殿门突然被撞开，一批全副武装的士兵涌入，他们的刀剑直指沈晨夕。
赵湛大步走来，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目光却锁定在沈晨夕的身上：“皇兄，别来无恙啊。”
赵擎强撑起帝王的威严：“赵湛，你胆敢带兵闯宫，这是谋反，谋反！”
他的手指微微发抖，指着赵湛的龙袍袖口都在颤动。
赵湛闻言，仰头大笑道：“皇兄，臣弟可不是谋反，臣弟这是清君侧，妖妃祸乱宫廷，现在又挟持皇兄，图谋不轨，本王特来救驾，替皇兄诛杀妖妃，你被这妖妃迷惑太久，不过，臣弟会帮你肃清后宫。”
话音未落，他身边一名身材魁梧的士兵已迈步上前，手中利剑抖动，直指沈晨夕雪白的脖颈。
剑锋泛着冷冽的寒光，距离沈晨夕的肌肤不过寸许距离。
“退后，否则这一剑便刺穿你的喉咙！”士兵喝道，声音如同闷雷。
沈晨夕低头看着不断靠近自己的剑尖，被迫后退。她的脚步有些慌乱，在后退过程中撞到桌子，险些被剑刺伤。
桌上的茶杯也被震得摇晃起来。
“夕儿！”赵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女人被逼入绝境，却难以相助，心中难受至极。
“齐王殿下，你口口声声清君侧，可知你今日之举才是谋逆大罪？”沈晨夕边退边质问。
赵湛笑道：“妖妃，贱婢，死到临头，还敢对本王说这样的话，牙尖嘴利，若非你蛊惑皇兄，本王又何至于此？”
魁梧士兵步步紧逼，剑尖牢牢对准沈晨夕的要害，沈晨夕只能一步又一步地后退。
“贱婢，你不是很有手段嘛，不是能把皇兄迷得神魂颠倒吗？来，使出来呀，哈哈哈哈……”赵湛得意洋洋地笑起来。大局尽在掌握之中，只要那士兵向前一刺，沈晨夕就会立刻血溅当场。
不过让她死得太快，反而便宜了她。
沈晨夕毫无还手之力，她的后背很快抵上了墙壁，没有了退路。
剑尖随着沈晨夕的移动而移动，始终保持着致命的距离，沈晨夕连稍微动一下都不能动。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纤细的脖颈在剑锋下显得格外脆弱。
“住手！”赵擎忍不住怒吼：“放开她，谁敢在朕面前对贵妃如此无礼！”
赵湛讥笑道：“皇兄，你还是躺下好生休息吧，别又把自己给气昏了，臣弟先送你的爱妃上路，省得你为她操心。”
另外两名士兵趁机上前，一左一右钳制住沈晨夕的手臂，用绳索将沈晨的双手捆住，长剑横在她脖子前。
这还不必死无疑？
“陛下。”沈晨夕望向赵擎，似乎在向他求救。
赵擎想要上前，却被一阵眩晕击中，眼前发黑，不得不停住脚步。
“夕儿……”赵擎眼中尽是绝望。
“皇兄，今日我便替你清君侧，诛杀这祸国妖妃！”赵湛思考着该如何在赵擎面前折磨沈晨夕才好。
就在此时，殿外突然响起一阵激烈的厮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和惨叫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怎么回事，莫非还有禁卫军打过来？”赵湛挥手示意一名士兵出去查看。
没多久，那士兵便慌慌张张地返回。
“怎么回事，不是已经控制住局势了吗，还有哪里的残兵败将敢与本王作对？”赵湛不耐烦地问。
他不信禁卫军还能如此有效地反扑。
“禀王爷，是……是我们的人。”那士兵这么回答。他的眼神游离不定，显然被刚才的景象吓得不轻
“我们的人，你把话说清楚。”赵湛道。
“我军后方突然大乱，有两支队伍不知为何自相残杀起来，若不制住，我们将伤亡惨重啊。”士兵的话让赵湛暗暗握紧拳头。
“无缘无故，怎么会自相残杀，谁带的头，吃了熊心豹子胆吗？”赵湛怒问。
士兵摇头表示不知。
如果还有禁卫军，那么原本有利的形势也会变得不利。
赵湛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变故，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解决。
士兵喘了两口气，继续说：“更奇怪的是，在外接应的援军，似乎被另一路人马包围了。”
赵湛脸色骤变：“怎么可能，哪里来的人马？”
士兵摇头：“属下不知，属下只看到那些人作战极为凶悍，现在我军大乱，禁卫军都快开始反攻了。”
赵湛猛地转向沈晨夕：“是你，你还安排了别的人马？”
沈晨夕被士兵钳制着，无法动弹，脸上却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齐王殿下此言差矣，本宫一介女流，终日侍奉陛下，哪有本事调动那么多军队？”
赵湛想了想，也对，沈晨夕最多调动宫中的禁卫军，宫外的军队，她可没有权力调动。
殿外的厮杀声不断。
赵湛身边的士兵们紧张地握紧武器，不时回头张望。
“呵，就算你还有另外的人马，那也救不了你，贱婢，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无论你如何挣扎，都逃不过死在本王手中的命运。”赵湛拔出一把匕首，在沈晨夕面前晃了晃。
“你想干什么？”沈晨夕问。
“既然局势有变，那本王也不必再等了，今日，本王就当着皇兄的面，亲手除掉你这个妖妃。”赵湛上前几步。
“你敢！”赵擎目眦欲裂，却因体弱无法上前。
赵湛冷笑：“有何不敢，皇兄且看好，既然她妖言惑众，那臣弟就先割了她的舌头，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晨夕闭上眼睛，好像是知道自己无力逃过劫难，干脆认命的样子。
赵湛的嘴角挂起残忍的笑意，捏住了沈晨夕的下巴，准备割她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