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威亚上的对峙
威亚缓缓升至半空，林玥低头时，正看见张导躲在监视器后打电话，嘴唇飞快动着，脸色是掩不住的慌乱。她勾了勾唇角，调整姿势摆出剧本里的起势动作，余光却瞥见右侧灯架旁，一个群演正鬼鬼祟祟地往滑轮组方向递东西——是块缠着细铁丝的小石子。
“卡！”林玥突然喊停，声音在片场回荡，“灯架那边，谁在动滑轮？”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那群演手一抖，石子“当啷”掉在地上。陆星辞早已带人走过去，弯腰捡起石子，铁丝上还沾着机油，显然是想卡住滑轮。
“张导，”林玥悬在半空，声音冷得像冰，“这就是你说的‘安全片场’？”
张导面如土灰，支吾着说不出话。苏曼跑过来，看着那带铁丝的石子，脸色发白：“昨天我试戏时，威亚突然晃了一下，是不是也有人搞鬼？”
“把人带下去审。”林玥没接话，只对陆星辞扬了扬下巴，随即对导演组道，“换备用滑轮组，今天不拍完这场戏，谁也别收工。”
重新调试设备时，苏曼凑到陆星辞身边，低声问：“慕言以前……是不是也遇过这种事？”
陆星辞看了眼半空从容整理戏服的林玥，淡淡道：“以前他总觉得‘忍忍就过去了’，但现在，他不想忍了。”
威亚再次启动时，林玥听见下方传来张导的哀求：“慕言，算我求你，放我一马……”她没回头，只在做一个翻转动作时，故意让腰间的微型摄像头对准了张导和那个被按住的群演。
落地的瞬间，掌声突然响起——是场务和几个老群演自发拍的。一个大爷咧着嘴喊：“沈老师好样的！就该治治这些歪门邪道！”
林玥摘下安全绳，走到张导面前，把手机里的录音播放键按亮，“勾结资本”的对话清晰传出。“赌约我赢了。”她收起手机，对陆星辞道，“报警吧，蓄意危害人身安全，该怎么处理，让警察来定。”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林玥看着被带走的张导和那几个闹事者，突然觉得原主那些憋在心里的委屈，好像随着这阵警笛，终于找到了出口。
苏曼递来瓶水，眼里带着佩服：“你比以前……硬气多了。”
林玥拧开瓶盖，阳光落在她脸上，映出点释然的笑：“不是硬气，是明白一味退让，只会让人得寸进尺。”
远处，陆星辞正对着电话说：“对，证据链都齐了，顺便查查张导这几年的戏，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猫腻。”挂了电话，他看向林玥，眼里盛着笑意——这场仗，他们赢了第一回合。
陆星辞走到林玥身边，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空水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低声道：“接下来，该清算那些藏在暗处的尾巴了。”
林玥指尖微顿，抬眼看向陆星辞，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空水瓶被他接过的瞬间，她手腕轻轻一翻，将掌心的微型录音笔悄无声息地揣回口袋——刚才检查设备时发现的异常电流声，此刻终于有了头绪。
“清算？”她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目光扫过片场角落几个假装忙碌却频频偷瞄的身影，“我倒要看看，这些‘尾巴’藏了多少见不得光的勾当。”
陆星辞将空瓶随手扔进回收箱，指腹似乎还残留着她手背上的温度，他侧头靠近半步，声音压得更低：“监控显示，道具组有人半夜进过你的化妆间，带了不该带的东西。”他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调出一段模糊的夜视录像，画面里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往林玥的戏服口袋里塞着什么。
林玥瞳孔微缩，想起今早穿戏服时摸到的硬物——当时以为是道具残渣，没太在意。她伸手摸向口袋，掏出一枚微型窃听器，金属外壳上还沾着几根丝线，正是她戏服上的流苏碎料。
“看来不止一条啊。”她捏着窃听器轻笑，声音里淬着冰，“陆星辞，敢不敢赌？半小时内，咱们把这些藏在暗处的‘老鼠’全揪出来。”
陆星辞挑眉，指尖在她手背轻轻敲了敲，像是在打暗号：“赌什么？”
“就赌……输的人负责今晚的宵夜。”林玥晃了晃手里的窃听器，转身走向道具组，“先从那盒被动过手脚的油彩查起——我刚才闻着，有股不属于颜料的松节油味。”
陆星辞紧随其后，目光落在她晃动的发梢上，唇角不自觉扬起：“成交。不过，你最好祈祷别输，我知道有家凌晨三点才关门的生煎店，排队能排到街尾。”
暗处，几个探头探脑的身影瞬间僵住，握着对讲机的手猛地收紧——他们没料到，这两人竟早就布好了局，正一步步往他们挖好的坑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