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未说出口的后半句
休息区的暖光灯亮着，林玥刚换好干燥的衣服，头发还在滴水。陆星辞拿着毛巾走过来，自然地帮她擦拭发梢，动作比在镜头前更放松，“刚淋雨那场戏，你的睫毛都在抖，是不是水温还是太低了？”
“没有，挺好的。”林玥微微偏头，避开他指尖的触碰，耳尖却不受控制地发烫。刚才在雨里，他那句“傻瓜”里的急切，太像真的了。
毛巾擦过发尾，留下淡淡的柠檬清香——是她惯用的那款洗发水味道。林玥忽然想起，上次她随口提过这个牌子好闻，没想到他记在了心上。
“对了，刚才你想问我什么？”陆星辞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眼神里带着刻意的平静，像是早就等着她继续那句话。
林玥抿了抿唇，刚才没说完的话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口。总不能直接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吧？太突兀了。
她低头抠着手指：“没什么……就是想问你，下一场戏的台词，你记熟了吗？”
陆星辞挑眉，显然不信，但没戳破，只是轻笑一声：“早就背熟了。倒是你，刚才镜头扫到你耳尖的时候，红得快要滴血，导演都夸你‘情绪到位’。”
“那是入戏了！”林玥立刻反驳，脸颊更烫了。
“哦？是入戏啊。”陆星辞拖长了调子，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可我怎么觉得，某些人是把‘戏里’和‘戏外’搞混了？”
林玥被说中了心事，猛地抬头瞪他，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那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比监视器里的特写还要清楚。
这时，场务举着喇叭喊：“各单位准备，下一场戏——天台告白，三分钟后开拍！”
陆星辞收回目光，递给她一瓶温水：“走吧，先把‘戏里’的告白演完。”
天台上风很大，吹得林玥的裙摆猎猎作响。她看着陆星辞站在月光下，穿着剧中角色的白衬衫，忽然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不真实。
剧本里，男主角要在这里对女主角说：“我喜欢你，不是演的，是真的。”
场记板落下，陆星辞一步步走向林玥，眼神比刚才在休息区更专注，像是把所有的光都聚在了她身上。他的台词清晰地响起，每个字都带着力量：
“我喜欢你，不是演的，是真的。”
林玥愣住了。剧本里没有“是真的”这三个字。
她忘了接台词，只看见陆星辞的喉结动了动，眼神里的认真几乎要溢出来。导演没喊“卡”，摄像机还在运转，远处的工作人员都屏住了呼吸。
过了几秒，林玥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按照剧本回道：“你……你说什么？”
陆星辞却没按剧本走，他上前一步，几乎贴近她，用气声说：“我说，林玥，我喜欢你。”
这一次，他喊的是她的本名。
风突然停了，天台的灯光刚好落在两人中间，把影子焊在了一起。林玥的心跳声像敲鼓，在安静的天台上格外清晰。
导演在对讲机里喊：“完美！这条过了！”
陆星辞却没动，依旧看着她，眼里的光比月光还亮：“现在，该你回答了。”
林玥张了张嘴，忽然觉得，那些在休息区没说出口的话，那些藏在镜头后的心动，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最直白的答案。而天台上的风，仿佛也在等着一个肯定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