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围猎
林玥刚把车开出地下车库，后视镜就多了辆黑色轿车。车标是熟悉的三叉星，和赵宏远那辆座驾一模一样。他不动声色地打了把方向盘，拐进条单行道——这条路尽头是死胡同，对方若真是跟着他，总得露出点马脚。
果然，黑色轿车在巷口顿了半秒，还是跟了进来。林玥踩下刹车，后视镜里的车也停了，车窗缓缓降下，露出赵宏远那张沟壑纵横的脸。
“林先生，借一步说话。”赵宏远的声音隔着玻璃传过来，带着烟嗓特有的粗粝，“张启明那部剧，你打算硬刚到底？”
林玥没下车，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敲：“赵总深夜尾随，就是为了说这个？”
“我是来给你指条明路。”赵宏远从副驾拿过个文件袋，“这里面是张启明挪用投资款的证据，你帮我把他拉下来，《迷城》的投资份额，我分你三成。”
林玥笑了，指尖点向对方身后：“赵总还是先看看自己车后吧，刚才你跟着我进来时，好像被记者拍了。”
赵宏远猛地回头，巷口果然有个举着长焦镜头的身影一闪而过。他脸色骤变，骂了句脏话，踩油门就往后倒。林玥看着他慌乱的车尾灯，拿起手机给苏蔓发了条消息：【赵宏远急了，开始抛饵了。】
没过五分钟，苏蔓回了段语音，背景里有玻璃杯碰撞的脆响：【刚收到消息，张启明把你俩在消防通道的照片捅给狗仔了，标题都拟好了——《昔日搭档反目，林玥深夜密会苏蔓谋算计》。】
林玥挑眉，点开苏蔓发来的截图。照片拍得很模糊，只隐约能看出是两人站在通道里的侧影，角度刁钻得像是特意蹲点拍的。他忽然想起苏蔓说的“软肋”，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给林溪发了条消息：【今晚别刷手机，早点睡。】
回复来得很快，带着个打哈欠的表情包：【知道啦，你也别太累～】
林玥把手机揣回口袋，发动车子往张启明的公寓开。既然对方想玩围猎，那他就先当回猎物，引着他们往自己设的陷阱里跳。车窗外的霓虹灯飞速倒退，像串被打乱的拼图，而他手里，正握着最关键的那一块。
那块拼图，是张启明在酒局上向投资人吹嘘“就算林玥不演，我也能找流量顶流救场”的录音，背景里还混着他和赵宏远瓜分剩余投资的密谋。林玥把录音笔揣进内兜，金属外壳贴着心口，像揣了块发烫的烙铁。车停在公寓楼下，他抬头看了眼七楼亮着的灯，张启明的影子正映在窗帘上，手舞足蹈地打着电话。林玥摸出备用钥匙——那是之前剧组借道具时，张启明随手塞给他的，说“万一我喝醉了进不了门”——轻轻拧开了单元门。
楼道里的声控灯被脚步声惊醒，昏黄的光线下，他数着台阶，每一步都踩在心跳的鼓点上。到了七楼，正好听见张启明对着电话吼：“林玥？他算个什么东西！当初要不是我拉他进圈，他现在还在跑龙套！”
林玥推开门时，张启明正对着镜子整理领带，嘴里还念叨着：“明天记者会我就这么说，保证让他身败名裂……”转头看见林玥，他吓得手机都掉了，“你、你怎么进来的？！”
“用你给的钥匙。”林玥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弯腰捡起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和狗仔的聊天界面：“明天的头条，务必让林玥翻不了身。”
张启明脸色惨白，伸手就要去抢，林玥侧身躲开，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点，录音笔的播放键被按下。熟悉的酒局喧嚣涌出来，张启明的狂言、赵宏远的附和、酒杯碰撞的脆响，还有那句清晰的“把他黑料全扒出来，我已经买通了他助理”。
“你……你想干什么？”张启明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林玥把手机和录音笔装进证物袋，看向窗外——天边已经泛出鱼肚白，第一班早报的配送车正缓缓驶过街角。“不干什么，”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瘫坐在地上的张启明，“只是想让大家知道，围猎者，也会变成猎物。”
楼下传来警笛声，是苏蔓报的警，理由是“涉嫌商业欺诈与诽谤”。林玥站在晨光里，看着张启明被带走时挣扎的身影，摸出手机给林溪发了张日出的照片，配文：【陷阱收网了，早安。】
很快收到回复，是个举着小旗子欢呼的表情包，后面跟着一句：【等你回来吃早餐～】
林玥笑了笑，晨光漫过他的肩膀，把影子拉得很长，像条通往黎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