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个月，清瑶研究院的变化肉眼可见。
以前各中心的人，在走廊里碰见都不怎么说话，现在经常能看到，穿不同颜色实验服（每个中心的实验服颜色不一样）的人凑在一起，拿着平板讨论数据；
以前设备都是各中心自己用，现在通过共享平台，合成生物学实验室的超级计算机，基因编辑中心的测序仪，细胞治疗中心的细胞培养箱，都能跨中心预约使用；
以前开会总为路线之争吵得面红耳赤，现在大家都拿着数据说话，争论少了，解决问题的效率高了。
最明显的是那几个停滞了半年多的项目：
- 基因编辑中心和合成生物学实验室合作的“智能递送载体”，在猴子模型里成功实现了视网膜靶向递送，效率从原来的28%提到了65%，停滞的遗传性视网膜病变治疗项目终于有了新希望；
- 细胞治疗中心和基因编辑中心搞的“基因编辑赋能cAR-t”，成功敲除了两个关键免疫排斥基因，体外实验显示，cAR-t细胞的存活时间延长了两倍，对肿瘤细胞的杀伤率提高了40%，脱靶毒性几乎检测不到；
- 杨宇牵头的“智能编辑系统”项目，已经完成了首个融合载体的设计，正在做体外细胞验证，初步结果比预期还好。
整个研究院里，以前那种死气沉沉的劲儿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绷又充满活力的氛围——
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的工作能跟别人的成果拼起来，这种“有奔头”的感觉，好久都没出现过了。
谢清瑶站在顶层的透明走廊里，往下看着实验室里的景象。
她看到杨宇正站在基因编辑中心的实验台前，侧身跟吴桐讨论着什么，手里拿着笔在纸上画着示意图，神情专注，眼睛亮得很；
看到张薇和陈教授的团队成员围在一块屏幕前，对着数据欢呼；看到年轻的研究员们抱着试剂盒跑着，脸上带着以前没有的兴奋和自信。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杨宇身上，心里五味杂陈。
那双眼睛，还是像极了乔震，尤其是专注的时候，那种执着和光芒，几乎能让她恍惚；
可现在，这双眼睛里又多了乔震没有的、属于顶尖科学家的智慧和魄力——
他不仅带来了技术，更带来了一种能打破陈规、激活团队的力量，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研究院尘封已久的活力之门。
“谢主席。”赵妮娜悄悄走到她身边，轻声汇报，“杨博士刚才跟我提，想下周开个全院项目进展汇报会，他亲自讲那几个重点联合项目的突破，也让其他项目组分享经验，鼓舞一下士气。”
“好啊。”
谢清瑶点点头，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目光还是没离开杨宇，“通知下去，所有中心的负责人和骨干都得参加，不许请假。另外，你去准备一份特别嘉奖方案——
杨博士这一个月的功劳，得好好表彰，也让大家知道，只要能为研究院做事，咱们绝不会亏待。”
清瑶集团总部的总裁办公室里，厚重的红木门一关，就把外面的喧嚣全隔在了门外。
谢清瑶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影挺得笔直，可仔细看，能发现她肩膀微微发僵，透着股藏不住的疲惫——
刚开完研究院预算调整的会，桌上还摊着没收拾的文件，眉宇间的凝重劲儿还没散。
“妮娜，”她没回头，声音听着平静，却带着点刚开完会的沙哑，“杨博士那边的事......都按我之前说的安排妥当了吗？”
赵妮娜站在办公桌前，手里攥着平板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列满了日程和待办事项，一看就是提前梳理好的。她赶紧应声：
“谢主席，都安排好了，您放心。”
谢清瑶这才转过身，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落在赵妮娜身上，带着点审视的意味：
“详细说说，别漏了细节。”
“好。”赵妮娜清了清嗓子，点开第一个文件夹，“住房选在了‘海天云境’的顶楼大平层，368平，正对着海，视野特别好。
装修是现成的精装，用的都是高端材料，物业是半岛酒店的团队，安保级别跟您住的地方一样，24小时有专人巡逻。”
谢清瑶微微点头，手指在桌沿轻轻敲了敲：“钥匙给他了吗？”
“昨天我亲自送过去的。”
赵妮娜想起当时的场景，忍不住笑了笑，“不过杨博士看到钥匙的时候，还挺不好意思的，说这房子太奢侈了，他一个人住，怕是会迷路——还说比他哈佛导师的别墅都大。”
“后来呢？”
谢清瑶的嘴角也勾了勾，难得有了点轻松的神色。
“是沈南舟博士劝他收下的，说这是研究院给首席科学家的标准配置，不收反而不合规矩，他这才接了钥匙。”
赵妮娜补充道。
谢清瑶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手指翻了翻桌上的文件：
“交通方面呢？安排得怎么样了？”
“配了一辆顶配的奥迪A8L，还找了李师傅当专职司机——
李师傅在集团干了八年，没出过任何安全问题，背景也查过好几遍了。”
赵妮娜滑动屏幕，“另外杨博士自己提了句，说习惯开电动车，我们又给他配了辆mod S，已经上好牌照了。”
“他用了吗？”谢清瑶追问，眼神里多了点担忧，“东海市的交通跟国外不一样，路又堵，他刚回国，怕是不太熟。”
“您还真说对了。”赵妮娜无奈地笑了笑，“第一天司机去接他，他说想自己试试路线，就开着特斯拉去研究院了。
我怕他不方便，已经跟李师傅说了，让他每天在研究院停车场等着，万一杨博士需要送文件或者去别的地方，随时能出车。”
谢清瑶这才松了口气，又问：
“他的助手，人选定了吗？之前报的那几个候选人，他看得怎么样了？”
“定了，选了陈薇。”赵妮娜调出陈薇的简历，“32岁，北大生物硕士毕业，之前在辉瑞中国做过项目助理，英语说得特别流利，还懂国内外的科研体系，跟杨博士沟通起来没障碍。”
谢清瑶接过平板，仔细看着陈薇的履历，连实习经历都没放过：
“背景确实不错，做事细致吗？杨博士习惯熬夜做实验，后勤这块得跟上。”
“您放心，陈薇特别细心。”
赵妮娜赶紧说，“她第一天入职，就把杨博士发表过的所有论文和研究方向整理成了文档，还做了详细的笔记，连论文里提到的实验方法都标了重点，杨博士看了都夸她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