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李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兄弟，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改革哪有不疼的？我们不能因为怕疼，就放弃治病。
你是跟我一起打江山的人，我需要你帮我把新团队和老员工拧成一股绳，不是让你跟他们对着干。
清瑶的根在咱们这些老兄弟身上，但枝叶得往新方向长，才能长得更高更壮。”
李锐看着谢清瑶眼中的信任，心里的火气慢慢消了。
他沉默了几秒，重重点头：
“谢总，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几天后，谢清瑶把李锐、林薇、孙浩几个核心元老，约到了重新装修过的“好味来”餐馆。
餐馆保留了当年的招牌和靠窗的几张老桌子，其余地方都翻新了，既熟悉又陌生。
包间里摆着热气腾腾的家常菜，辣子鸡、回锅肉、番茄炒蛋，都是当年他们常吃的菜。
谢清瑶打开几瓶啤酒，给每个人倒了一杯。
“来，尝尝这个辣子鸡，我特意让老板按当年的配方做的，看看味儿变了没。”
谢清瑶给李锐夹了一块。
李锐咬了一口，辣得直吸气，却笑着说：
“没变没变，还是当年那股子劲儿。就是这地方……跟以前不一样了。”
“人不也一样吗？”
谢清瑶叹了口气，“当年我们蹲在门口啃包子，现在能坐在包间里喝酒；
当年修一台设备都得求爷爷告奶奶，现在管着几千人的集团。变化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她端起酒杯：
“这第一杯，敬咱们这帮老兄弟！没有你们当年跟着我拼命，就没有今天的清瑶。我谢清瑶记着大家的情。”
几个人举起酒杯，碰在一起，清脆的响声里，气氛缓和了不少。
喝了几杯酒，孙浩憋不住了，闷声说：
“谢总，我不是故意跟改革对着干，就是心里憋屈。
我们跟着您闯了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现在来了一群外人，把我们的活儿都接管了，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
“多余？”
谢清瑶放下酒杯，眼神严肃起来，
“老孙，你现在是博鳌中心的总经理，管着集团最赚钱的业务之一；
李锐是coo，整个生产运营都归他管；
林薇是cmo，销售和市场全靠她撑着。你们要是多余的，清瑶早就乱了。”
她顿了顿，语气软了些：
“改革不是要换掉你们，是要帮你们减负。你想想，以前采购要盯着供应商，还要防着流程出问题，天天跟救火队长似的。
要是采购流程规范了，成本降下来，效率提上去，你是不是能把精力放在客户服务上？
不用再天天担心采购出岔子。”
孙浩低下头，没说话，手里的酒杯转来转去。
“林薇，”
谢清瑶又看向林薇，
“以前销售报销，你得一个个审核，跟财务扯来扯去，浪费不少时间。
要是财务流程规范了，数据透明了，你能清楚看到每个销售员的业绩和成本，制定策略是不是更精准？
省下来的时间，多跑几个大客户不好吗？”
林薇点点头：
“谢总，道理我都懂，就是这阵子太乱了，底下的人抱怨多，我压力也大。”
“乱是暂时的，就像伤口愈合会疼一样，疼过了就好了。”
谢清瑶举起酒杯，眼神真诚，
“我在这里跟大家保证，清瑶永远是咱们的家，元老们的贡献，集团绝不会忘。
你们的职位、待遇，只会越来越好。
但前提是，我们得一起接受新东西，一起把改革推下去。
托马斯他们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抢权的。
咱们一起把清瑶这艘船，开得更稳、更远，好不好？”
“好！”李锐第一个响应，举起酒杯。
林薇和孙浩对视一眼，也跟着举起了杯子。
酒杯再次碰撞，这次的响声里，少了隔阂，多了些齐心的意思。
冬雪刚化干净，清瑶集团总部大楼前的樱花树就炸开了满树粉白，风一吹，花瓣飘得跟云霞似的，连空气里都裹着甜丝丝的味儿。
谁能想到，半年前这儿还因为改革闹得鸡飞狗跳，如今倒是一派春暖花开的景象——
改革的甜头，总算慢慢显出来了。
“李总！您快看看这个！”
一个年轻的财务分析师抱着报表，小跑着追上刚从电梯出来的李锐，声音都透着兴奋，
“博鳌中心上个月的采购成本，又降了3.2%！比咱们预期的还多！”
李锐接过报表，指尖划过那串数字，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脑子里还能想起半年前，他拍着桌子跟托马斯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现在倒好，他成了新体系最铁的“拥护者”。
“行啊，这数据够漂亮。”
李锐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
“走，去战略会议室，托马斯他们估计早就等着了。”
会议室里亮堂堂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暖洋洋的。
跟半年前那场剑拔弩张的会比起来，今天这儿跟老友聚会似的，连空气都松快。
托马斯·张正蹲在地上调投影仪，西装裤腿都皱了也没在意；
艾米·陈和李哲凑在一块儿，低声讨论着什么，手里还拿着笔在纸上画来画去。
听见脚步声，托马斯抬头看见李锐，居然露出了个少见的笑：
“李总，来得正好，我刚把这季度的数据整理好。”
“哟，托马斯，你这西装还是跟刚熨过似的，”
李锐走过去，顺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打趣道，
“就不能学学我们这些‘土老板’，放松点儿？”
这话一出口，会议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笑，连一向板着脸的艾米都忍不住抿着嘴，肩膀轻轻晃了晃。
“看来我来晚了，这热闹都没赶上？”
谢清瑶推门进来，声音里带着笑意。
她今天穿了件淡粉色的西装外套，跟窗外的樱花正好搭，看着比平时柔和多了。
“谢主席！”
众人赶紧起身，语气里满是恭敬。
“坐，都坐，”谢清瑶摆摆手，走到主位坐下，“今天是来报喜的，不用这么拘谨。”
托马斯清了清嗓子，走到屏幕前：
“谢主席，各位同事，经过这半年的磨合，集团管理优化项目，总算有了些像样的成果。”
随着他按下遥控器，屏幕上瞬间跳出一串数据，红的绿的箭头看得人眼睛发亮——
全是往上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