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淑芬......”
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带着刺骨的寒意，
“你偷走我的儿子，让我们母子分离二十多年；你伪造证据，骗了我这么久；
你还害死王丽，说不定还有林倩......你欠我的，欠杨宇的，欠王丽的，现在，是时候血债血偿了！”
冰冷的泪水在脸上风干，紧绷的触感像层薄壳，谢清瑶抬手抹了把脸，指腹蹭到残留的凉意。
她重新架上金丝边眼镜，指尖捏着镜腿轻轻一拧，镜片后的目光彻底变了——
先前那点藏不住的悲伤、连呼吸都带着的脆弱全没了，只剩下淬过火似的锐利，还有种能攥住全局的冷静，看得人心里发紧。
办公桌对面，赵妮娜捧着厚厚的报告，眼底下是掩不住的疲惫，可看着谢清瑶的眼神里满是期待。
这份报告她熬了三个通宵，从研发进度到股东持股变动，连海外做空机构的小动作都标得清清楚楚，就盼着谢清瑶能拿个主意。
谢清瑶指尖在报告封面上敲了敲，力道不大，却像敲在赵妮娜心上。
忽然，她抬眼看向赵妮娜，嘴角勾起个极淡的弧度：
“妮娜，你说，要是三天后开个临时股东大会，会不会有意思？”
赵妮娜手里的报告差点滑掉，她赶紧攥紧，声音都拔高了点：
“谢主席？开股东大会？现在这时候？”
她急得往前凑了凑，“您看啊，股价这几天跟坐过山车似的，昨天又跌了五个点，好些小股东天天打电话来吵，还有几个大股东私下找我打听，说担心研发那边真出问题了——
这时候开大会，万一有人借机闹起来，那不就......”
“就是要这时候开。”
谢清瑶打断她，声音里没半点犹豫，指尖划过报告里“研发瘫痪”的谣言分析页，眼神冷了下来，
“水浑了才好摸鱼，鱼出来了才能一网打尽。那些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不管是公司里的蛀虫，还是外面等着啃肉的秃鹫，都该醒醒了。”
赵妮娜看着谢清瑶眼里的光，心里忽然定了些，可还是忍不住问：
“那大会上要做什么啊？现在股东们，最慌的就是研发和杨博士的情况，要是没个准话，怕是压不住场子。”
“压？我要的不是压。”
谢清瑶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窗外的夜色沉得像墨，城市的灯光在她脚下连成一片，
“我要的是亮剑，是把所有藏着掖着的都摆到明面上，让他们看看，清瑶集团到底能不能扛得住，杨宇到底值不值得等。”
她转过身，目光落在赵妮娜身上，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
“大会分三幕，第一幕，先把谣言砸个稀碎。”
赵妮娜赶紧拿出笔记本，笔都握紧了：“您说，我记着。”
“第一项议程，让沈南舟博士过来。”
谢清瑶顿了顿，想起沈南舟这阵子泡在研究院，连轴转了快半个月，
“他手上有杨宇团队‘智能编辑系统’的最新成果，不是小进展，是里程碑式的突破，数据、实验报告都让他准备好，当着所有股东的面，一条一条讲清楚，用实打实的技术实力告诉他们，研发不仅没瘫痪，还在往前冲。”
赵妮娜飞快地记着，笔尖在纸上划得沙沙响：
“沈博士那边肯定没问题，他跟杨博士关系好，这阵子就盼着能帮上忙。那第二项呢？”
“第二项，我亲自说。”
谢清瑶的声音软了点，但眼神更坚定了，“我要当众宣布，杨宇的病情稳定了，造血功能一直在恢复，医生说最快一个月就能出隔离舱。
还有，我要正式任命他做清瑶集团的首席技术官，也就是cto，再兼任前沿科技研究院的院长，集团未来的核心科技战略，都归他管。”
“啥？”
赵妮娜手里的笔“啪”地掉在桌上，她都顾不上捡，眼睛瞪得溜圆，
“谢主席，这......这也太突然了吧？
杨博士还在隔离舱里呢，连面都没法露，而且有些股东本来就对他有意见，说他太年轻、镇不住场子，这时候任命cto，他们能同意吗？”
谢清瑶弯腰捡起笔，递还给赵妮娜，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同意？我要的不是他们同意，是他们认清现实。妮娜，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外面的做空机构盯着杨宇不放？
为什么有人在公司里传他的谣言？因为他是清瑶的核心，是别人拿不走的资产。
我任命他做cto，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杨宇的价值，不是股价能衡量的，谁要是敢质疑他，就是质疑清瑶的未来。”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而且，这也是给市场递信号——连我们自己都敢把核心技术交给杨宇，你们还有什么好慌的？股价跌了怕什么？
只要研发在、杨宇在，清瑶就能站起来。”
赵妮娜握着笔，手都有点抖，不是怕，是觉得这步棋太妙了，她用力点头：
“我懂了！这不仅是给股东吃定心丸，还是打那些做空机构的脸！那第二幕呢？”
“第二幕，该清内鬼了。”
谢清瑶的声音陡然转冷，刚才那点柔和全没了，眼神里透着森然的寒意，
“第三项议程，让周晓去汇报财务状况和护盘计划。他手里有回购股份的具体数据，多少股、花了多少钱、接下来还打算回购多少，都跟股东们说清楚，让他们知道公司有钱、有能力稳住股价，别被外面的风声吓住。”
赵妮娜赶紧记下来：
“周晓总那边我昨天刚跟他聊过，回购计划都准备好了，就等您点头。那第四项？”
“第四项，我要跟王副总、李副总好好聊聊。”
谢清瑶提到这两个名字，指尖都微微泛白，
“东南亚的并购案，本来上个月就能签合同，结果卡在最后一步，说是对方临时变卦；
还有供应链谈判，跟了大半年的供应商，突然说要终止合作——这两件事，你觉得是巧合吗？”
赵妮娜脸色也沉了下来：
“我早就觉得不对劲！王副总负责并购，李副总管供应链，这俩项目同时出问题，太蹊跷了。
而且我听说，王副总前阵子，跟一家海外投资公司的人见过面，那家公司跟做空我们的机构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