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巧婷提起裙子朝山下跑去。
她已经不止一次骂自己蠢蛋,为什么非要穿裙子来见老公,穿裤子不能见么?
茵北木一刀一个解决掉追她的杀手。
他跟着妻子往崖下跑,李星洲和茵南石紧跟其后。
姜巧婷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不止一人,如果是她自己人,一定会喊她。
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运气好,她能弄死一个,运气不好,她就是死的那个。
突然想起闺蜜经常说的口头禅:她们是天选之子!
姜巧婷握紧匕首,突然停下转身,扎向身后的人。
匕首的刀尖狠狠扎进身后‘杀手’的肩膀。
可惜她的手腕被抓住,不然,自己可以扎的更里面些。
姜巧婷紧抓匕首用力使劲往里推。
茵北木握紧她的手腕,一脸不敢置信,“你这是做什么?你想杀我!”
姜巧婷被追杀刺激的脑子里有雾,无暇理清茵北木话里的意思。
她怒瞪茵北木,凶悍的骂道:“杀的就是你这个混蛋!我是茵北木的妻子!你敢动我,我夫君剁你全家!”
“......”茵北木突然不气了,原来是自家小娘子没认出他。
他刚要说话,茵南石和李星洲赶到了。
他们异口同声的喊:“嫂子!”
姜巧婷看向来人,茵南石的眉眼有茵三海的影子。
她的神情松懈下来,眯着眼警告茵北木:“我夫君的人来了!你乖乖受死吧!”
她咬紧牙,双手紧握匕首用力往里捅。
茵北木哭笑不得,刚要开口说自己的身份,李星洲先他一步说:“嫂子!你你快放开!你怎么扎自己人!”
自己人?
姜巧婷赶紧松开手,仰着头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位满是胡渣的山顶洞人。
她顿时觉得尴尬,“大大,大叔,实在对不住,我,我不知道你是自己人,大叔,你有没有怎么样?”
姜巧婷很有良心的抓住刀柄,把匕首抽回来。
这点小伤,对茵北木来讲,像被猫挠了一下。
茵北木喉结滚动,沉声说:“大叔?你叫我大叔?”
他凝视妻子露在口罩外的桃花眼,如画上一样好看,比画像里多了几分魅惑。
他想要扯掉她的口罩,看看妻子的脸。
姜巧婷猛地想起小北,顾不到和‘自己人’聊天。
她甩开茵北木抓住她手腕的大手。
“小北!小北!”姜巧婷踉踉跄跄转身。
茵北木想扯面罩的手停在半空,两步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小北又是谁?我让人去帮你找。”
“谢谢大叔,我自己去找!”姜巧婷再次甩开他的手,踉踉跄跄跑下山。
茵北木死死盯着妻子焦急的身影,紧跟其后。
李星洲和茵南石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大叔?”
姜巧婷跌跌撞撞,几次差点摔倒,茵北木总能及时拉住她。
“谢谢谢谢大叔!”姜巧婷顾不上去管茵北木怪异的眼色,没有什么比小北重要。
姜巧婷找到小北大概跌落的位置。
“小北!小北!”姜巧婷带着哭腔,环顾四周。
“昂昂~”小北呼叫。
小北身上被碎石砸出几个洞,白色的皮毛几乎被染红,后脚断了,耷拉在地上站不起来。
“小北!疼不疼?”
姜巧婷把它轻轻抱在怀里,终于卸下坚强失声痛哭,矜持冷静通通先丢去一边。
茵北木额头青筋突突跳,妻子竟然用他的名字给狗起名。
他从袖袋里掏出止血散,“先给它止血。”
他刚靠近姜巧婷,小北一改乖顺的表情,龇牙咧嘴的朝他狂叫。
姜巧婷抱着小北,伸手讨要药瓶,“大叔,你把药给我吧,谢谢大叔。”
茵北木生着闷气,他很老吗?
他记得两人只相差九岁而已,为什么一口一声大叔!
茵南石和李星洲赶到时,见他脸色阴沉,以为夫妻俩吵架了。
他们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站在不远处盯梢。
小北的伤口不再冒血,姜巧婷担心它可能有内伤,“南石,能否给小北找个大夫?”
茵南石答应,“可以的,军中有大夫,能治内伤和骨头,嫂子,天快黑了,咱们先回去吧。”
“嗯。”姜巧婷艰难的抱起小北。
小北块头比普通家犬要大上许多,七十多斤重,姜巧婷没抱稳,差点连人带狗一起跌倒。
茵北木说,“我抱它走。”
小北朝他龇牙咧嘴。
姜巧婷温柔的呵斥小北,“不可以!这个大叔是自己人!”
小北收起牙齿,圆溜溜的眼睛无辜的看着主人,它不懂‘自己人’的意思,但是它懂‘不可以’的意思。
它抬头去舔姜巧婷的脸。
茵北木觉得这只狗很烦,他从姜巧婷手中接过小北,一声不吭带头走了。
姜巧婷紧跟在他身侧,一路提醒:“大叔,你慢些走,大叔,你抱稳一点,大叔,你轻一点,大叔......”
他们身后跟着的一群人,每个人脸上大写着困惑,喊自己丈夫大叔,夫妻情趣?
茵北木抱着小北上马车。
他把小北放在侧边座椅上,他在主位坐下,双手环胸,表情严肃。
姜巧婷认为孤男寡女待在车厢不合适,她贴着门口站不肯坐下,“大叔,你还是骑马吧,你与我在同一个车厢,这不合规矩。”
茵北木的表情阴沉,“不合规矩?律法什么时候规定,夫妻不能坐一个车厢了?”
“......”姜巧婷僵在原地。
她正在使劲回忆前世读过的剧本,没有适合这时候用的台词,怎么办?
“夫人,你快坐下,我们要走了。”青黛在车外提醒。
姜巧婷故作淡定,挪到小北身旁坐下。
若无其事的抚摸着小北,其实,脑子里一团浆糊。
茵北木全程没说一句话,只是注视着她。
姜巧婷怯怯的低着头不敢直视他。
这回不是演出来的,她真是被茵北木看的有点害怕。
冷静下来后,她的五感和脑子回来了。
她察觉出茵北木周身散发的肃杀之气,不是针对她的。
就像常年信佛之人,会给人一种祥和的气息。
常年杀敌的人,身上自然而然带着煞气。
天已经变黑,车厢里只点了一根蜡烛,烛光随着马车摇摇晃晃。
小北吃了一颗人吃的治伤药,筋疲力尽沉沉睡去。
“为什么取名小北?”茵北木终于开口,先打破僵局。
姜巧婷鼓起勇气看向茵北木,“琦玉取的,她说,小北代替你和我拜堂,理应叫这个名字。”
茵北木问:“代替我拜堂的是这只狗?”
“是。”
“它是只母狗。”
“啊?小北是母的吗?不是吧?”姜巧婷懵然的抬起小北的后腿。
小北眯着眼瞅了眼主人,随她摆弄,它继续睡。
“......”茵北木又郁闷又好笑,自家娘子似乎有点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