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凝固的恐怖压力从四面八方碾压而来，仿佛要将林默连同他周身的空气一起压成最基本的粒子！这不是纯粹的力量，而是规则层面的否定，是这片空间在秦远山意志下的直接体现！
林默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龙晶护盾发生器疯狂闪烁，仅仅支撑了半秒便哀鸣着过载损毁！死亡的阴影瞬间将他笼罩。
“吼！”
危急关头，林默发出了源自生命本能的咆哮！他体内那经过能量洪流冲刷、打破桎梏后蜕变的力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腾起来！【秩序裁决】的意志核心如同定海神针，强行在他周围撑开一片微小的、拒绝被扭曲的“秩序领域”！
同时，他手中符文长剑光芒大盛，【符文编织】的能力被催发到极致！
【固】！【御】！【散】！
三道代表着“稳定”、“防御”、“驱散”的基础符文，以前所未有的复杂结构瞬间交织、组合，在他身前形成了一面流转着三重光辉、结构无比致密的菱形符文护盾！
“咔嚓嚓——！”
凝固的空间与菱形护盾悍然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护盾表面光华乱闪，裂纹迅速蔓延，但终究是勉强抵挡住了这规则层面的碾压！
林默趁此机会，身形如同挣脱蛛网的飞鸟，向后急退，脱离了那片被绝对掌控的区域，嘴角溢出了一缕鲜血。仅仅是抵挡这一下，就几乎耗尽了他大半的心神和元能。
“哦？”秦远山那重叠的声音中透出一丝微不可查的讶异，那双黑暗漩涡般的眼睛似乎对林默能挣脱他的“言出法随”产生了一丝兴趣，但随即又被更深的冰冷所取代。“徒劳的挣扎。你的力量，你的体系，皆源于此方世界的底层规则。而我……”
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数据化的手臂，五指张开，对着林默轻轻一握。
“……即将成为规则本身。”
轰！
林默脚下的“地面”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恐怖吸力的空间漩涡！同时，头顶上方，无数由纯粹黑暗能量构成的、如同实质的长矛凭空生成，带着撕裂灵魂的尖啸，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上下夹击，避无可避！
“林顾问！左侧三点钟方向，能量结构最薄弱！”通讯频道中，传来苏琳急促而虚弱的声音，她似乎通过某种方式，远程捕捉到了这片空间的一丝能量流动破绽！
林默毫不迟疑，身体在空中强行扭动，不顾空间漩涡的撕扯，向着苏琳指示的方向悍然冲去！符文长剑再次挥动，【锋】、【极】、【破】三大攻击性符文瞬间编织成一道螺旋状的钻头型剑气，狠狠刺向那片看似毫无异常的空间！
噗！
如同戳破了一个气泡，那片空间一阵扭曲，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缺口！林默险之又险地从上下夹击的绝境中穿梭而出，黑暗长矛擦着他的后背掠过，将他的作战服撕裂，留下数道焦黑的痕迹。
他刚刚稳住身形，秦远山的攻击又至！这一次，是无形无质的精神冲击，混合着归零者的冰冷低语，直接灌入林默的脑海，试图腐蚀他的意志，瓦解他的抵抗！
“放弃吧……融入永恒……个体的存在……毫无意义……”
林默感到头痛欲裂，意识仿佛要在那无尽的冰冷和虚无中沉沦。就在这时，怀中那枚老萨满给予的【净化护符】微微一热，一股清凉纯净的自然之力涌上心头，暂时驱散了部分精神侵蚀，让他得以喘息。
战斗完全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林默只能凭借苏琳偶尔的远程提示、自身对规则的敏锐感知以及各种保命底牌，在秦远山随手挥出的、各式各样的规则攻击下狼狈不堪地闪躲、防御，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
他尝试过反击。他将【秩序裁决】的力量催发到极限，融合了【燃】、【爆】、【锋】、【极】四种符文，斩出了至今为止他所能发出的、最强的一剑——一道仿佛能切开混沌、重塑秩序的辉煌剑罡！
这一剑，足以轻易斩杀之前那三名被腐蚀的先驱者！
然而，面对这凝聚了林默全部力量与信念的一击，秦远山只是淡漠地看着，甚至没有任何格挡或闪避的动作。
就在剑罡即将临体的瞬间，他轻轻吐出了一个字：
“散。”
言出法随。
那凝聚了林默巅峰力量的辉煌剑罡，就如同被投入水中的雪花，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就在距离秦远山身体尚有数米之遥的地方，无声无息地分解、消散，还原成了最基础的无序能量，被周围的黑暗贪婪地吸收。
林默瞳孔骤缩，持剑的手微微颤抖，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秦远山那重叠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彻底的蔑视：
“看到了吗？”
“你的力量，源于系统。”
“而我，即将成为系统本身。”
“你，拿什么与我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