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五月回到住处，将染了些尘土的外套扔在椅背上，伤口的隐痛还在提醒着刚才的激战。。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识海里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轻响，像是有金铁相击之声。下一秒，一个身披锁子甲、手持金箍棒的虚影在他识海中渐渐清晰，正是神明学院里那位传说中的齐天大圣。
“小娃娃，总算想起俺老孙了？”孙悟空咧嘴一笑，金箍棒在他掌心转了个圈，“刚才那两下灵荒之力用得还行，就是路子走偏了点。”
赵五月挑眉，在识海中与他对话：“怎么说？”
“你先前修的练神之道，讲究的是精神力凝练，识海扩容，走的是‘以神驭气’的路子，”孙悟空用金箍棒指了指他的丹田，“可灵荒之力不同，它是‘以气养身’，靠的是筋骨皮肉的打磨，把凡胎练得比精铁还硬——这就是练体十二重境界的根基。”
他顿了顿，金箍棒“哐当”一声杵在识海地面，震起一片金光：“你现在好了，练神的底子没丢，又沾了练体的边，可不就是一体双修？好处是神体互辅，以后精神力能帮你更快感知身体的极限，肉身强度又能托住更磅礴的精神力；但难处也在这儿，两边都要顾，哪头偏了都不成。”
赵五月沉默片刻，想起刚才突破时体内那股既熟悉又陌生的力量——既有练神时的清明，又有练体时的灼热。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拳头，骨节分明，比从前更结实了些，这是练体的痕迹；而识海比往日更开阔，连孙悟空的虚影都清晰了几分，这是练神的进益。
“十二重境界……”他喃喃道，“那我现在到底算第几重？”
“勉强摸到第五重‘铜皮’的边儿，”孙悟空撇撇嘴，“不过你小子有个好处，练神时打下的精神力底子厚，能提前预判身体的承受力，比那些光练肉壳子的莽夫强多了。好好琢磨吧，两边齐头并进，以后能走多远，连俺老孙都不好说呢。”
虚影渐渐淡去，只留下金箍棒的余辉在识海闪烁。赵五月揉了揉眉心，起身倒了杯温水，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一体双修，听起来艰难，可他握了握拳，指节发出清脆的响声，眼底却燃起了更盛的光——难又如何？他本就不是怕难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他开始有意识地调整节奏：清晨练体，借着露水打熬筋骨，对着朝阳练拳，感受肌肉拉伸的极限，将灵荒之力一点点融入每一次出拳、踢腿；午后则静坐练神，放空思绪，让识海在平静中扩容，回忆孙悟空的点拨，梳理两种力量在体内流转的轨迹。
偶尔两种力量会冲撞，让他头晕目眩，但他咬着牙挺过去，再慢慢找到平衡的节点。就像此刻，他看着自己手臂上渐渐浮现的淡金色纹路。
或许，这条路比他想象的更有意思。至少，当他下次再面对李轩那类角色时，他不仅能靠精神力预判动作，更能凭着锤炼过的肉身，实打实接下对方的攻击，再也不用像从前那样，只能靠着巧劲周旋了。
夜深了，他将白天记下的练体心得和练神感悟分两栏写在本子上，中间画了道线，却在落笔时，不自觉让两边的字迹渐渐交融——就像他体内的两种力量，终将不分彼此，共同铸成更坚不可摧的自己。
赵五月刚将石碾放回原位，院门外就传来一阵轻叩声，李青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云兄，有位将军找你，说是有要事相商。”
推开门，李青身后站着一位身着玄色铠甲的中年男子，肩甲上镶着银质狼纹，眼神锐利如鹰，扫过赵五月时带着审视，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云先生，在下王烈，忝为不归山护山将军。”男子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如钟，“久闻先生年纪轻轻便达第四境“玉髓境”一身灵荒之力运用独到，特来相邀——不归山愿纳先生为客卿，共享山中药库与修炼秘境，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赵五月挑眉，不归山他并没有听过，看来是游离于各大势力之外的隐世宗门，可能藏着不少上古传承，可见向来不轻易招人，今日竟会主动邀请？
“将军厚爱，”赵五月指尖摩挲着袖口，语气平淡，“只是在下闲散惯了，怕是入不了贵山的规矩。”
王烈哈哈一笑，摆了摆手：“云先生多虑了！不归山向来不拘小节，只要先生愿去，参加完考核之后，便可成为正式弟子，除了每月一次的护山任务，其余时间全凭自便。何况……”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精光，“先生难道不想知道，如何成为练体神尊，不归山的古籍库里，或许有你要的答案。”
这话戳中了赵五月的心思。他确实对自身的练体心存疑惑，觉得另有蹊跷。
李青在一旁低声道：“云兄，不归山的实力深不可测，那位将军据说已是‘脏腑’境巅峰，能得他们青睐是好事啊。”
赵五月看向王烈，对方坦然迎上他的目光，铠甲上的狼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不似作伪。他沉吟片刻，忽然想起识海中孙悟空翻了个白眼：“去看看也无妨，那山里头确实藏着点老东西，说不定能解开你那身子的古怪。”
“好。”赵五月点头，“我随将军走一趟。”
王烈眼中露出笑意：“先生果然爽快！备好行囊，咱们即刻启程——不归山的云雾，可比这小院的月色有意思多了。”
“还磨蹭什么？再不走，那老王八蛋该起疑心了。”识海里，孙悟空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金箍棒的虚影在识海边缘敲得砰砰响，“那不归山的山门藏在雾瘴里，寻常人找十年都摸不到边，正好借这机会进去瞧瞧，说不定能找到让你两种力量彻底融合的法子。”
赵五月没应声，将灵纹刀系在腰间，又把写满心得的本子塞进怀里——那上面不仅有练体与练神的感悟，还有几页关于李轩的记录，从星港傀儡的型号到星炎兽的习性，密密麻麻记了半本。他合上箱盖时，目光落在桌角那枚被捏得发亮的青石上，顺手揣进兜里，这是他突破“玉髓境”时用来稳固气血的物件，带着熟悉的灵荒之力气息。
院门外，王烈正与李青低声交谈，见赵五月出来，立刻收了话头，眼神在他腰间的灵纹刀上顿了顿，笑道：“先生倒是利落。”
“分内之事。”赵五月淡淡回应。
“上车吧，”王烈做了个请的手势，“从这儿到不归山，寻常要走半月，乘这‘踏云车’，三日便到。”
赵五月弯腰钻进车厢，里面竟比外面看着宽敞许多，两侧的暗格里摆着几卷古籍，封面上的字迹古朴，隐约能认出“炼体要诀”四个字。他刚坐下，车帘便被王烈从外面放下，车厢内瞬间陷入一片柔和的光晕，那是镶嵌在壁板上的夜明珠发出的光芒。
“先生不妨先看看这些，”王烈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带着笑意，“都是些入门的练体心得，或许能解先生几分疑惑。”
赵五月随手拿起一卷，书页泛黄，墨迹却清晰，开篇便写着：“练体十二重，一重锻皮，二重炼肉，三重坚骨，四重玉髓，五重脏腑，六重凝血，七重换血，八重通脉，九重聚气，十重化罡，十一重凝神，十二重神体……”
他指尖顿在“五重脏腑”四个字上，想起孙悟空说自己刚摸到“铜皮”的边，看来这境界划分与齐天大圣的说法略有出入，却也大同小异。再往下翻，里面详细记载着如何用灵草淬炼脏腑，配图是几株他从未见过的草药，旁边标注着“需以精神力引导，否则药性暴烈，易伤经脉”——这正是他目前最缺的经验，练体到了“玉髓境”，气血运转愈发刚猛，确实需要精神力从中调和，否则很容易出现气血逆行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