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块的dNA检测报告在案发后二十小时出来了。
法医张伟明拿着报告找到林野时，他正对着满墙的监控截图发呆。
截图里全是进出梧桐巷的人，黑色连帽衫出现过三次，但每次都低着头，摄像头只拍到模糊的侧脸。
林队，dNA比对上了。
老秦把报告放在桌上，指着其中一行字，死者叫苏晓，19岁，一中是高三的学生，家在外地，在学校附近的合租公寓住。
她的班主任昨天下午报的失踪，说苏晓从三天前的晚上出去后，就再也没回学校，电话也打不通。
林野猛地坐直身体，拿起报告仔细看—苏晓的照片附在报告上，是个梳着黑长直的女孩，眉眼清秀，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照片上的女孩，和垃圾桶里发现的长发，还有年龄、性别都完全吻合。
苏晓的合租公寓在哪？
就在梧桐巷后面的晨光小区，步行到巷子只要五分钟。
法医张伟明补充道，技术科的人已经去了，我让他们先不要惊动其他室友，等我们过去。
二十分钟后，林野和张伟明站在了晨光小区3号楼2单元的门口。
小区是老旧小区，没有电梯，苏晓住的402室在顶楼。
技术科的人守在门口，见他们来，轻轻点了点头。
里面有两个室友，一个叫李曼，也是一中的，和苏晓不同班。
另一个叫张瑶，也是不同班的，比苏晓大一岁。
技术科的小王低声说，我们没说苏晓出事了，只说找她们了解点情况。
林野推开门，客厅里很整洁，沙发上放着几本翻开的书，茶几上摆着三个杯子，其中一个杯子上印着一中的校徽应该是苏晓的。
两个女孩坐在沙发上，神色有些紧张，看到林野和法医张伟明进来，都站起身。
警察同志，你们找我们，是关于苏晓的事吗？
李曼先开口，她戴着眼镜，说话时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她已经三天没回来了，我们也很担心，昨天还跟班主任说了……
林野在她们对面坐下，目光扫过客厅，最后落在阳台，阳台的晾衣架上，挂着几件女生的衣服，其中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和苏晓照片上穿的款式很像。
你们最后一次见苏晓，是什么时候？
三天前的晚上，张瑶接过话，她的声音比李曼稳一些，但眼底也藏着不安，那天晚上七点多，苏晓说要出去买点东西，还问我要不要带零食。
我当时在追剧，说不用，她就走了。
出门的时候，她穿的是一件黑色的外套，背着她常用的那个米色双肩包。
她有没有说要去什么地方？
或者见什么人？
李曼摇摇头没说。
苏晓平时话不多，除了上课，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间里看书，或者去学校的图书馆。
她朋友不多，我们也没见过她带外人回来。
她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比如情绪不好，或者跟人吵架？
张瑶想了想，说好像没有……就是前几天，她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呆。
我问她怎么了，她只说没事，可能是学习太累了。
对了，她房间里好像有个纸箱，最近一直锁着，之前没见过。
林野眼睛一亮：苏晓的房间在哪？
在那边，李曼指了指最里面的一扇门，
她出门的时候会锁门，我们没有钥匙。
张伟明立刻让技术科的人撬锁。
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飘了出来。
房间不大，靠墙放着一张书桌和一个衣柜，书桌上摆着几本书，其中一本摊开着，书页上还放着笔，像是主人刚离开不久。
技术科的人开始仔细搜查，林野走到书桌前，目光扫过书桌上的书都是课本，还有几本诗歌集。
书桌的抽屉里，放着苏晓的学生证、身份证，还有一个笔记本。
林野翻开笔记本，里面大多是诗歌和散文，字迹娟秀，最后一页的日期是三天前，只写了一句话他说，要带我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林队，这里有个纸箱！
小王的声音从衣柜旁传来。
林野走过去，看到衣柜角落里放着一个黑色的纸箱，箱子上没有任何标识，锁着一把小铜锁。
法医张伟明用工具撬开锁，打开纸箱里面没有别的，只有几件叠得整齐的衣服，还有一瓶空了的消毒水，和一把沾着些许暗红色痕迹的水果刀。
法医张伟明，戴好手套，拿起水果刀，仔细看了看刀刃很薄，和尸块的切口吻合度很高。
这把刀，很可能就是凶器。
林野的目光落在那几件衣服上都是男生的衣服，尺码不大，款式偏休闲。
苏晓有男朋友吗？
他转头问李曼和张瑶。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李曼迟疑道说：没听说过……苏晓从来没提过有男朋友，也没见过男生来找她
不过，前几周的晚上，我好像看到过一个男生送她回来，就在小区门口，没看清脸，个子不高，跟苏晓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