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远物业那破办公室，彻底炸了锅。
税务局和审计局的人跟铁面判官似的杵在那儿，身上那制服往那儿一戳，整个办公区的空气就跟冻住了一样。领头那位国字脸，眼神跟探照灯似的扫了一圈，声音不带半点温度：“电脑主机，封！所有纸质凭证、账本、报表，全部装箱带走！相关人员，原地待命，配合调查！”
“封条！快！” 手下人动作麻利得吓人，刺啦刺啦的撕胶带声听得人牙酸。一台台还在嗡嗡响的主机被拔了电源，惨白的封条“啪”地贴上去，跟盖了死刑戳似的。财务室那几个女的脸都白了，眼睁睁看着自己抽屉里那些贴满报销单的文件夹、塞得鼓鼓囊囊的账本册子，被粗暴地拽出来，一股脑儿扔进印着“审计专用”的大纸箱里。
苏强，那个被推出来顶雷的苏家远房，这会儿瘫在钱森那把还带着晦气的大班椅上，连魂儿都快吓飞了。裤裆那儿湿漉漉冰凉一片，骚气隐隐约约飘出来。他想站起来，腿肚子转筋，软得跟面条似的，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只能抖着嗓子喊：“误…误会！各位领导！这肯定有误会！我们浩远…我们苏氏集团是正经企业…”
“是不是误会，查了就知道了。” 国字脸眼皮都没抬，一挥手，“带走！找个安静地方，好好聊聊！”
两个穿制服的上前，一左一右，跟拎小鸡崽似的把瘫软的苏强架了起来。苏强脚不沾地，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念叨“误会…苏少…大小姐救命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就这么被拖了出去。
这景象，比任何训话都管用。剩下那些浩远的员工，一个个噤若寒蝉，缩着脖子，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工位里，大气都不敢喘。整个办公区死寂一片，只剩下翻箱倒柜、封箱打包的刺耳噪音，还有门外看热闹的租户指指点点的嗡嗡声。
……
苏氏集团总部，顶楼董事长办公室。
苏明远正对着电话咆哮，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对面墙上了：“压下去！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找水军！删帖！联系所有平台！给那个‘财经速递’的王八蛋主编塞钱！塞到他闭嘴为止！股价！给我护盘！把股价拉起来！！”
他刚吼完，办公室门“砰”一声被撞开，首席财务官（cFo）连滚带爬地冲进来，手里捏着的平板电脑屏幕都快怼到苏明远脸上了，声音带着哭腔：“董…董事长！压不住了！开盘了！崩了！直接跳空低开八个点！！”
苏明远一把抢过平板，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屏幕上，代表苏氏集团股票（代码：SSJt）的那条K线，开盘价像被人一刀砍在了脚脖子上，离昨天的收盘价生生矮了一大截！绿色的数字触目惊心！下面密密麻麻的卖单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来，买单稀稀拉拉，根本挡不住！股价跟坐了滑梯似的，直线往下栽！
“废物！都是废物！！” 苏明远气得浑身哆嗦，抓起桌上的紫砂壶就要往地上砸。
“董…董事长！更…更糟了！” cFo都快哭出来了，手指头哆嗦着点开股吧论坛和几个财经App的推送，“您看！热搜！全是我们的！‘苏氏浩远财务造假’、‘苏氏偷税门’、‘苏氏帝国要塌？’…完了…全完了…那些机构…那些机构在疯狂抛售！！”
股吧里已经彻底炸锅了：
“卧槽！开盘即巅峰？八个点缺口？！苏氏这是要凉？”
“实锤了！偷税几千万！还有小金库！苏家真是烂到根了！”
“跑！赶紧跑！这雷太大！今天不跑明天裤衩都没了！”
“苏明远滚出来谢罪！”
“质押！苏家质押了多少股票？这要跌破平仓线，银行强制平仓，那就是踩踏雪崩啊！！”
恐慌的情绪像瘟疫一样蔓延，绿色的卖单越积越多，SSJt的股价眼瞅着就要一头撞上跌停板了！
苏明远看着屏幕上那刺眼的绿，听着cFo绝望的汇报，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胸口憋得喘不上气，捂着心口踉跄着后退，一屁股瘫坐在他那张象征权力的真皮大班椅上，脸色灰败得像个死人。完了…苏氏几十年的金字招牌…他苏明远一辈子的心血…要毁在这颗老鼠屎手里了！
……
苏氏集团另一间更为隐秘奢华的办公室内。
气氛却截然不同。
苏雅靠坐在宽大的丝绒沙发里，面前的投影幕布上，正实时播放着浩远物业被查封的混乱画面、财经媒体铺天盖地的负面报道、以及SSJt那根断崖式下跌的恐怖K线图。
没有暴怒，没有慌乱。她甚至端起手边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优雅地送到唇边，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小口。屏幕上那一片惨绿的光映在她精致的侧脸上，非但没有焦虑，反而让她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冷笑，显得更加冰冷刺骨。
“呵…” 一声轻嗤从她红唇间逸出。她放下骨瓷茶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那枚触手冰凉、造型古朴的黑色吊坠。吊坠表面幽光流转，仿佛活物在呼吸。
“李响…” 她念出这个名字，声音低柔婉转，却像毒蛇吐信，“小老鼠…终于学会咬人了？还咬得挺疼。” 她看着屏幕上被拖走的苏强那副烂泥样，眼神里满是轻蔑。“废物就是废物，连当个替死鬼都当不好。”
屏幕画面切换到网络上对苏氏集团和她父亲苏明远的汹涌谩骂，她眼底的寒意更盛。纤细的手指在沙发扶手的智能面板上轻点几下，一个加密通讯界面弹了出来。
“是我。” 苏雅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带着一丝慵懒的优雅，但字句间透出的冷意却能让空气结冰，“浩远这颗废棋，彻底弃掉。相关经手人，尤其是那个钱森，尾巴扫干净，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东西指向集团核心。”
她顿了顿，指尖在黑色吊坠上轻轻一划，一抹幽光没入其中。
“重点，转向‘星火’那个叫陈默的技术核心。查他的一切底细，社交、亲属、弱点。还有他们那个白手套联盟的资金来源，我要最详细的报告，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另外，” 苏雅的红唇勾起一个近乎完美的、却毫无温度的弧度，“给我准备一份关于‘星火’李响的‘新料’，要够‘惊喜’，够‘劲爆’，足以把他和他那个刚冒头的小公司，彻底钉死在‘卑鄙小人’的耻辱柱上。舆论这把刀，该换我们握着了。”
“游戏规则，不是你这么玩的，李响。” 苏雅看着屏幕上SSJt那根还在顽强抵抗、却注定一败涂地的K线，对着空气，轻声细语，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淬满了致命的毒液。“姐姐教你，什么叫真正的…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