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昊没绕弯子。
直接掏出警察证件，在她面前亮了一下。
“警察办案。”
女老板的动作顿了顿。
但脸上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挑了挑眉。
“哟，什么风把二位警官吹来了？”
“我们这可是正经生意，不涉黄不涉毒的。”
“老板娘别紧张。”
曾昊收起证件，换上一副自认为最和善的笑容。
“我们就是来找你打听个人。”
说着，他把叶静玉的照片推到了吧台上。
女老板只是瞥了一眼，就点了点头。
“这姑娘啊，我记得。”
她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惋惜。
“长得漂亮，文文静静的，不像会来酒吧玩的女孩。”
“可惜了。”
“可惜什么？”
宁涵清立刻追问。
女老板拿起一块干净的抹布，慢悠悠地擦着吧台。
眼神飘向了酒吧的某个角落。
“被一个男的盯上了。”
“那男的，啧……”
她咂了咂嘴，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不是什么好鸟。”
曾昊和宁涵清对视一眼，心头一振。
找到了！
“能具体说说吗？那个男的长什么样？叫什么？”
曾昊身体微微前倾，紧盯着女老板。
“名字我哪知道，来我们这的客人，萍水相逢，谁会问名字。”
女老板摇了摇头。
“不过那个人我印象很深，三十岁上下。”
“长得是真帅，就是那种电影明星的帅。”
“穿得也考究，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他经常来？”
“常客了。”
女老板回答道。
“但他每次带来的伴儿都不一样。”
“有时候是漂亮姑娘，有时候……是男的。”
这个信息让曾昊和宁涵清都愣了一下。
“而且他看人的眼神，怎么说呢……”
女老板努力回忆着。
“就很有侵略性，直勾勾的。”
“像是要把你看穿，把你吞下去一样。”
“很多小姑娘就吃他这一套，觉得他深情又霸道。”
“其实啊，那就是猎人看猎物的眼神。”
“这个叶静玉，就是其中一个。”
女老板叹了口气。
“我见过他好几次约这个姑娘来。”
“姑娘一开始还有点拘谨，后来就……唉。”
一个外表光鲜、家境殷实、男女通吃的海王。
这个人，完美符合他们之前的侧写。
“除了叶静玉，他还带过别的女孩来吗？”
宁涵清从包里拿出了另一张照片，递了过去。
照片上的女孩画着浓妆，眼神桀骜，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的笑。
正是云陌大学附近发生的另一起失踪案的受害者。
“她？”
女老板看到照片，立刻就认了出来。
“这不是那个拽姐嘛，当然记得。”
“她爸以前是道上混的，后来进去了。”
“但这姑娘脾气一点没改，狂得很。”
女老板撇了撇嘴。
“也被那个男的约来过几次。”
“不过这姑娘可没叶静玉那么好骗。”
“两人坐一块儿，那气氛。”
“简直是高手过招，火药味十足。”
“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没见她再来过了。”
两条线索，在同一个人身上交汇了！
曾昊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开始加速流动。
“老板娘，你再想想，那个男的。”
“除了带这些女孩，还带过什么特别的人吗？”
女老板托着下巴，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
“特别的人……”
她忽然眼睛一亮。
“有！”
“我想起来了！他还带过一个胖子来！”
“那胖子我也有印象，因为他爹是丧彪！”
“丧彪？”
曾昊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是云归市几年前扫黑除恶时打掉的一个黑社会头目。
“对！就是那个丧彪！”
女老板肯定地说道。
“丧彪进去了，他这个胖儿子就没人管了。”
“也学着出来混。那个帅哥请胖子喝酒。”
“两人聊得还挺投机的。”
曾昊心里猛地一沉。
一个失踪的大学生。
一个失踪的、父亲曾涉黑的“拽姐”。
一个黑老大失踪的儿子。
这三个人唯一的共同点。
就是都和那个神秘的帅哥在絮语酒吧有过交集。
而其中两个，都有涉黑背景。
一个可怕的推论在曾昊脑中形成。
这个凶手，他不是随机作案。
他在进行某种“清洗”。
他仇视所有跟黑恶势力有关联的人！
叶静玉，那个外联部部长。
会不会是在拉赞助的过程中。
无意间接触到了有黑道背景的商家。
然后被这个凶手误认为是“圈内人”了？
“我出去打个电话！”
曾昊对宁涵清说了一句，快步走出了酒吧。
他拨通了市局同事的电话。
“喂，老张，帮我查个人！”
“丧彪的儿子，对，就是那个胖子。”
“查查他最近的动态，看能不能联系上！”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回复。
“昊哥，查了，这小子半个月前就失踪了！”
“家里人报了案，一直没消息。”
“我们这边也立案了，正愁没线索呢！”
失踪了！
果然！
曾昊挂断电话，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手心。
所有的线索都串起来了！
凶手，就是那个帅哥！
他回到酒吧，把情况跟宁涵清简单一说。
宁涵清的脸色也变得凝重。
“这个人的作案动机，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他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色。”
“他有自己的一套审判标准。”
“简直是个疯子！”
曾昊骂了一句。
“替天行道？这年头流行这个？”
“他以为他是谁？黑暗骑士吗？”
“现在怎么办？等他出现？”
宁涵清问道。
“对。”
曾昊点了点头，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老板娘说了，他是常客。”
“我们就守在这里，来个守株待兔！”
两人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点了两杯最便宜的饮料，假装是普通客人。
眼睛却时刻注意着门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音乐也变得躁动起来。
晚上十点整。
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酒吧门口。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没打领带。
领口的扣子随意地解开两颗，露出性感的锁骨。
他身姿挺拔，面容英俊，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优雅又危险的气息。
正是女老板口中的那个帅哥。
杜文升。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
曾昊和宁涵清的心跳在同一时刻漏跳了一拍。
鱼儿，上钩了。
杜文升带着女孩在吧台坐下，熟练地点了两杯酒。
两人低声交谈着，看起来亲密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