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殿深处,魔焰在幽莲寝宫的墙壁上扭曲燃烧,映得苏璃猩红裙摆如流淌的血河。她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指尖颤抖着攥紧一枚黑玉令牌——那是父亲临终前交予她的信物,刻着血煞门独有的血纹,每一道纹路都像凝固的鲜血,刺痛着她的掌心。
“狐妗必须死。”幽莲的声音如浸毒的蜜糖,缠绕着苏璃的耳膜,“她护着那天煞孤星刘渊,迟早会坏了魔帝大人的大事。你父亲曾救过血煞门长老一命,如今……是时候让那老狐狸还债了。”
苏璃眼底闪过狠戾,黑玉令牌被她按入掌心,血纹骤然亮起,一道猩红符咒自地面蔓延,化为血煞门长老的虚影。虚影老者枯槁如朽木,浑浊的眼中却迸出精光:“苏璃小姐,令尊之恩,老夫铭记。但血煞门暗探在百妖集市截杀狐妗已失败,狐族秘术与刘渊的寒气皆非易与之辈……”
“失败?”苏璃猛地起身,发间银饰叮当作响,眉间戾气如刀,“你们血煞门竟如此无用!”
虚影老者桀桀怪笑,声音刺耳如夜枭:“老朽早有预料。狐妗若死于我们血煞门之手,青丘狐族定会追查到底。但……若龙族出手呢?”他枯指一弹,虚影中浮现龙族圣殿的轮廓,龙鳞图腾泛着冷光,每一片鳞片都刻着古老的符文,仿佛封印着千年的怨念。
苏璃瞳孔骤缩,掌心黑玉令牌几乎被捏碎:“如何点火?”
老者虚影渐浓,化作一道血雾缠绕苏璃脖颈,腥甜的气息钻进她的鼻腔:“伪造狐族盗取龙族圣物星辉剑的证据,嫁祸狐妗。龙族高傲,绝不会容忍妖族亵渎其圣物……届时,狐妗便是众矢之的。”
苏璃咬牙,猩红的唇瓣几乎渗出血珠:“好!血煞门负责伪造证据,我亲自将‘证据’送至龙族!”
血煞门长老却阴森一笑,虚影忽明忽暗:“苏璃小姐莫急。龙族自孙猴子打闹龙宫之后便与世隔绝,每隔五十年龙族大门‘苍穹鳞径’才会开启一次,现如今龙族刚刚关闭鳞径,必须再等上下一个五十年才有机会进入龙族……”
苏璃闻言,指尖攥得更紧,黑玉令牌在她掌心烙下血痕:“五十年?太久了!狐妗和刘渊若在这期间成长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长老虚影却慢悠悠道:“时机虽长,但计划必须万全。龙族与狐族的恩怨,可追溯到三百年前……”
苏璃眉梢微挑,示意他继续。老者枯槁的面容泛起追忆之色:“三百年前,龙族圣殿供奉的‘星辉剑’被盗,剑中封印着上古龙魂之力。龙族震怒,追查之下,竟在狐族圣地青丘发现了剑鞘残片。龙皇亲率十万龙骑踏平青丘,狐族族长以九尾自爆为代价,才护住半数族人逃入昆仑秘境……自此,龙族视狐族为死敌,而狐族亦对龙族怀恨入骨。”
苏璃眼中寒光一闪:“所以,伪造狐妗盗剑的证据,龙族定会发狂?”
“正是。”长老虚影桀桀笑道,“星辉剑失踪后,龙族以秘术重塑了剑身,但剑魂始终残缺。若此时传出狐妗盗取剑魂的消息……龙族定会倾巢而出!”
苏璃深吸一口气,腥红裙摆在地面铺展开来,如一张等待吞噬猎物的血网:“血煞门如何伪造证据?”
老者虚影忽而化作一道血符,钻入苏璃眉心:“星辉剑魂的印记,老夫早已命门中秘术师摹刻。只需将伪魂植入狐妗的灵力痕迹,再以血煞门独有的‘蚀骨香’掩盖气息……龙族纵有千眼,也难辨真伪。”
苏璃冷笑,指尖抚过黑玉令牌上狰狞的血纹:“蚀骨香能瞒过狐族秘术?”
“狐族秘术擅幻术,对气味却迟钝。”长老虚影愈发凝实,枯指伸出,指尖滴落一滴暗红血液,“此血乃上古虺龙之血,滴入蚀骨香中,可令狐族嗅觉暂闭半日。半日时间,足够我们布置完一切。”
苏璃眼底掠过一丝犹豫:“但若龙族事后察觉真相……”
“龙族高傲,绝不会承认自己被骗。”长老虚影笑得愈发阴森,“届时,狐族已被灭,星辉剑魂之谜永沉海底,血煞门只需坐收渔利。”
苏璃终于下定决心,将黑玉令牌重重按入地面,血纹爆射出一道红光,直冲冥殿穹顶:“好!三日后,我潜入青丘,在狐妗洞府布下伪魂。血煞门同时散播消息,五十年后……让龙族与狐族的血,染红三界!”
血煞门长老虚影桀桀大笑,笑声与魔焰交融,将整个冥殿浸没在猩红与阴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