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夫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徐贞月心里莫名一股火气。
若不是等着他那后半句话，估计她的怼人技能又得发动了。
“宋大夫有话直说便是。”徐贞月强忍着没有发作，装得云淡风轻似乎并不在意一般。
掌柜的在为人处事这方面到底比宋大夫强一些，他忙替宋大夫说道：“是这样的，夫人，我们这次带了薄礼，一来感激您救了齐夫人，您知道的，我们这回春堂虽说全国各地都开有药铺，但到底还得依靠上面庇护。
若不是您及时出手，只怕以后回春堂在西成县的名声受损，多多少少会影响病人对我们药铺的信任，您帮我们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们理应亲自登门道谢。”
说完，掌柜的拍拍手，外面的伙计开始拿马车里的礼物。
有刚做好的点心，也有适合徐贞月吃的一些其他的果脯，更让徐贞月意外的，居然还有二两燕窝。
“这些都是我和宋大夫两人凑的，算不得什么名贵之物，但也算表达我们的一番心意，另外，这里还有20两银子，还请夫人您收下。”
徐贞月一一扫过面前这些，对掌柜的和宋大夫不禁又客气几分：“掌柜的和宋大夫还是太多礼了，咱们这都是熟人，我做的那些事并不算什么的。”
说着，不忘往这堆礼品里面仔细瞧瞧，有几样果脯是沈培风买过的，为的是给她喝完安胎药后吃，家中正好快要吃完了。
但......徐贞月目光真诚地看向掌柜和宋大夫：“二位的心意，贞月心领了，点心和果脯我就收下，让孩子们也甜甜嘴儿，只是这燕窝太过贵重，银两也实在太多。当日只是，任谁遇上都不会袖手旁观，实在当不起如此厚谢。”
闻言，掌柜的和宋大夫对视一眼，宋大夫捋须道：“夫人高义，老夫佩服，但这谢礼，还请夫人务必收下。一来，当日夫人不仅出手相救，还展露了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令老夫大开眼界，这谢礼中亦有请教之意；二来......”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郑重：“老夫与掌柜的此番前来，道谢是其一，这其二，便是想与夫人谈一桩长久的合作。这银两，或许可视为一份定金？”
徐贞月还没开口呢，没想到人家自己提出来了，看来回春堂也是看到自己所创的麻沸散必能创造出不菲的收益，这才赶着来谈合作了。
她不疾不徐，强装镇定道：“宋大夫所说何事？尽管开口便是，能帮到的，我尽力相帮就是。”
宋大夫一见有戏，立刻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我们想要的是夫人上次给齐夫人做手术时所配的药方，虽然夫人写过一份麻沸散的药方，可那药方中似乎还有几味关键的辅药未曾标明，且炮制手法也极为特殊......”
他有些汗颜，这样的事情以前从未发生过，他自诩杏林圣手，虽比不得宫里的太医，也比不得药仙谷的谷主，但好歹在周围几个县，他的医术几乎没有对手。
“那日回去后我便与掌柜的商量，掌柜的修书一封发往青州府的回春堂管事，今早刚收到回信，我们便过来了。”
宋大夫十分诚恳地看着徐贞月，一字一句接着道：“我们回春堂愿意出高价，买断夫人手中完整的麻沸散配方与制法。”
掌柜的也在一旁补充道，语气热切：“夫人，此药若能用于军中，于将士们将是天大的福音啊！您要知道，军中有不少将士，都是熬不住拔刀或拔剑的疼痛，直接疼死过去的！我们回春堂绝非只想牟利，更愿将此善举推行天下。当然，我们也绝不会让夫人吃亏。”
徐贞月心下了然，那日她虽写下了麻沸散的几味药方，却并没有写完整。
她留了个心眼，等回春堂的人把药抓来后，她亲自去炮制，顺便还从系统商城中兑换了几味药方中不曾有的中药掺杂在其中。
等她出房间时就已经拿着炮制好的麻沸散，全都是粉末状不说，后来她也不知道掺杂了什么别的东西，一道喂给齐夫人。
如此一来，回春堂手里所谓的药方，其实就是个摆设，核心还掌握在徐贞月手中。
徐贞月沉吟片刻，并未立刻答应，而是抬眼问道：“不知回春堂打算如何合作？这高价，又是多高？买断之后，我又当如何？”
她语气平和，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将主动权稳稳握回手中。
掌柜的默默在心中捏了一把汗，他早知徐贞月不是那么容易占便宜的主儿，但青州府的掌事可是有过指示的，这事儿必须谈成！
他缓缓伸出五根手指，略有些心虚地说道：“这......我们愿意花500两银子买断药方，只要沈夫人愿意将药方给我们，500两的银票马上送到你手中。”
今日来桃花村，他可是带了银票的，当下就能把事情谈成！
徐贞月内心对于掌柜的十分鄙夷，才500两银子就想买断这麻沸散的药方，当她不懂行情那么好糊弄吗？
回春堂敢来谈这门生意，就代表其京中势力不容小觑，且还有与皇家做买卖的资质。
他方才提到军中战士，怕不是还在军方药品供应有门路呢。
只要军方从指头缝里漏点出来，他们就能赚得盆满钵满，才出500两银子，是打发谁呢？
徐贞月笑而不语，一看就知道，她并没有同意这门买卖。
掌柜的只好又伸出一根手指，比划道：“1000两银子，是我们能出得起最高的价格。”
徐贞月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既不说同意，也不说拒绝。
“沈夫人，实不相瞒，掌事回信给我们最大的权限就只有1500两银子，不如您就答应1500两的价格吧？多了我们也不好交代。”掌柜的这么快就爆出了自己的底价，也是徐贞月没有想到的事情。
不过，今日就算他开出两价格来，她都不会同意。
这明显就是一笔一本万利的买卖，与其直接买断，不如细水长流。
她缓缓开口道：“我想要的合作并不是买断，而是分成。”
“分成？”掌柜的一张脸皱成了苦瓜，她这不是为难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