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氏集团破产公告正式发布的当天夜里,一场精心策划的逃亡,在夜幕的掩护下悄然进行。
东海市郊外一处废弃的货运码头,咸湿的海风带着寒意,吹动着破烂的帆布哗哗作响。一辆不起眼的黑色面包车悄无声息地滑入码头深处,停在了一个废弃的仓库前。
车门打开,两个形容憔悴、穿着普通工装的身影踉跄着下车,正是张天雄和张狂父子。与往日锦衣玉食、前呼后拥的形象判若两人,此刻的他们眼窝深陷,神色仓皇,如同惊弓之鸟。
张天雄还能勉强保持一丝镇定,但紧握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手臂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而张狂则显得更加不堪,眼神涣散,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他们不会放过我的……他们知道我失败了……价值之眼……那是‘源’级的……”
“闭嘴!”张天雄低吼一声,打断了几子的呓语,警惕地环顾四周,“还没到安全的地方,想死吗?”
为了这次逃亡,他动用了埋藏极深、连林枫和龙组都未曾察觉的最后人脉和资源,甚至不惜牺牲掉几个忠心耿耿的老部下作为诱饵,吸引官方注意。这才换来这么一个渺茫的机会——乘坐一艘伪装成渔船的走私船,偷渡前往公海,再辗转前往某个与华夏没有引渡条约的小国。
接应他们的是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眼神凶悍的中年男人,绰号“海狼”,是活跃在这一带的地下走私头子。
“钱呢?”海狼言简意赅,伸出手。
张天雄将一个沉甸甸的防水袋递过去:“一半现金,一半钻石,按约定好的。”
海狼接过袋子,掂了掂,又用手电仔细检查了一下钻石成色,这才满意地咧嘴笑了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跟我来,船就在前面。速度快点,潮水不等人。”
就在他们跟着海狼,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泊在黑暗中的渔船时,异变陡生!
几道强烈的探照灯光束突然从不同方向射来,将三人牢牢锁定在光柱中心,如同舞台上的小丑。
“警察!不许动!”
“双手抱头,蹲下!”
严厉的呵斥声从扩音器中传出,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数十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和武警战士从集装箱阴影、废弃船舱等各处涌出,瞬间形成了包围圈。
张天雄面如死灰,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灭。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海狼。
海狼却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迅速退到一旁,表明了立场。
“是你……你出卖我们!”张天雄瞬间明白了,嘶声吼道。
“张老板,别说得那么难听。”海狼皮笑肉不笑,“良禽择木而栖嘛。林老板给的价钱,更公道,也更安全。”
张狂在强光刺激和极度恐惧下,彻底崩溃了。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水果刀,状若疯癫地挥舞着:“滚开!你们都滚开!我是被选中的!我有令牌!你们不能抓我!”
他的行为无疑是徒劳的,反而让现场的紧张气氛升级。
“狂儿!放下刀!”张天雄焦急大喊。
但张狂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一边挥舞着刀,一边朝着海边渔船的方向冲去,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嚎叫。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夜空,并非实弹,而是麻醉枪。一枚麻醉针精准地命中张狂的大腿。
张狂前冲的动作猛地一滞,脸上狰狞的表情凝固,眼神迅速涣散,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手中的水果刀“当啷”一声掉落。
几名特警迅速上前,将他控制住。
张天雄看着儿子被制服,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跪倒在地,双手被冰冷的手铐锁住。他仰头望着漆黑无星的夜空,发出一声绝望至极的长叹。
他知道,张家,完了。而他和他儿子的末路,就在这里,在这个充满鱼腥味和铁锈味的废弃码头,走到了尽头。
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静静停在阴影里。林枫放下车窗,冷漠地看着这一幕。陈昊坐在驾驶位上,低声道:“林总,一切顺利。海狼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林枫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没有兴趣欣赏对手的狼狈,确保威胁被彻底清除,才是他的目的。张少父子的逃亡失败,为张家的覆灭,画上了一个彻底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