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勇郡主,曹大人断案,你还是少插嘴。”辰王冷冷地扫了霍凝玉一眼。
这个女人邪性得很。他怕她又有什么主意,改变全局。
“曹大人,刘氏既然说她是李大人的妻子,那么她的儿子自然就是李大人的儿子。
我听说亲生父母与儿女的血是相容的,何不来个滴血验亲?
如果李大人的血与刘氏儿子的血不相容,再行处置也不迟。”霍凝玉不理采辰王,而是向曹达说出自己的建议。
她的话让拉人的两个衙差都停下了脚步。
黎彦更是脸色瞬间惨白,身子僵硬。
他的反应让离他最近的袁紫玲感受到了。
难道她所嫁的男人真的有妻儿?
这不可能,他不敢。
“李大人,你既然一口咬定刘氏不是你妻子,那么验一下血就能证明她是攀诬,你可不能推迟。”霍凝玉笑眯眯地看着黎彦,同时也看到他五彩纷呈的脸色变化。
“曹大人,此事不妥,如果每个想要攀附的妇人都带着一个儿子来朝中认亲,难道我南楚的官员都要配合验亲?且不乱了礼法?”辰王立刻反对。
他也看到了黎彦的脸色变化,心里已经有七八分猜测。
这李大人还真有可能是假的,而那残废才是真的状元。
要真是如此,真是好大的狗胆。
但事已至此,为了保住侍郎之位,他必须阻止。
“曹大人,此法可行。大伯所说的情况虽有可能,但几率太小,谁有那个胆子随便攀咬?
一旦被查出是假,就要面对律法的裁定,谁敢冒死?
只有真正受害者才会不顾一切也要为自己讨个公道。”赵凌哲直接站起身来反对。
曹达看到他们二人怒目而视,心里泛起苦涩。
他审个案,却让两个势如水火的伯侄两人横插一脚。
这时,一个男子从后堂出来,在曹达耳边低语了几句。
曹达身子一震,目光一凌。
但很快就稳住,坐正了身子,惊堂木又一拍。
“验血。”直接下令,不给任何人再说话的机会。
很快,一碗清水端上来。一个衙差先给毅儿放了点血在碗里,又端到黎彦面前。
“李大人,请。”
黎彦看着面前的碗,里面一点殷红,刺得他心肝发颤。
犹豫着不肯伸出手来。
“李大人?”曹达冷冷提醒。
可黎彦还是不肯伸出手。
“来人,给李大人放血。”曹达气势陡然一变。
两个衙差得令,抓住黎彦的手,用匕首一划,血滴入碗中。
衙差立刻端到曹达面前。
霍凝玉和赵凌哲也凑过来看。
两人的血,慢慢聚拢。
“融了,融了。”赵凌哲兴奋大叫。
辰王面色铁青,闭了闭眼。庆国公也错愕地看向黎彦。
“好啊,李言,你居然娶过妻,还生了孩子,却来骗我袁家女。你是当我庆国公好欺负的吗?”庆国公一怒,蹭地一下站起,毫不犹豫一个巴掌甩过去。
“啪!”
声音响彻整个公堂。
黎彦被打得后退一步,跌靠在袁紫玲身上。
“夫君,为什么?”袁紫玲此时已经泪流满面。
当年她嫁得状元郎,引得多少闺中小姐羡慕。两人还育有两子一女,夫妻恩爱。
而这一切原来是一场骗局。
停妻另娶是重罪,杖六十,还要坐牢,有功名者格除功名。
“黎彦,你还有什么话说?”曹达的声音如魔音传入黎彦的耳中。
他如丢了魂般,目光呆滞。
“把李言给本官押上来。”曹达一声低喝。
两个衙差拖了黎彦押跪到公堂中间。
“本官再问你。这是不是你的妻儿?”曹达手指刘氏母子。
“我......我......”黎彦已经惊慌得不知所措。
“证据确凿,你还不肯认吗?按我南楚律法,停妻另娶者先杖六十。来人,行刑。”曹达果断做出判决。
琉璃见此,立刻跪下。
“曹大人,可否先杖二十,等把民女爹的冤案审清楚再打剩下的,民女怕他被打死了,就成了死无对证。”琉璃恳求。
被吓傻的黎彦没想到关键时候却是苦主为他求情。
眼神呆呆地转向琉璃。
他有罪,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寒窗苦读十多年,最后却是榜上无名。而与他同住一屋的人却高中状元。
他受不了这样的落差。
那一瞬,他心生歹念,从此再也无法回头。
“好,先杖二十。”曹达很爽快应下。
就在公堂上行刑。
两个衙差抬来长凳放好,扒了他一身官服,把人按在凳子上。
“大哥,救我。辰王殿下,救我。我知道错了。”被按到凳子上,黎彦才从惊慌失措中回过神。
他错了。
可是没人理会他。
刑部专有的挺杖啪的一声打在他身上,剧烈的疼痛瞬间袭卷而来。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他养尊处优多年,哪里受过这等刑罚。
但行刑的衙差不留半点情面,一杖杖落下,还要掌握一个力度,不能把人打死,打完还要让他能开口说话。
二十杖很快打完。黎彦已经疼得眼泪横流,毫无形象。
辰王和庆国公两人都冷眼看着。
没救了。
他们也不再多言。
那一碗血就是铁证,就算没有顶替状元一事,他也做不成吏部侍郎了。
只短短时间,辰王和庆国公就放弃了他。
“曹大人,我怀疑当年刘氏母子遇到山匪和惊马,被甩下悬崖也是李大人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处理掉他的后顾之忧,以防东窗事发。”霍凝玉悄声在曹达的耳边说道。
曹达点点头,他早就想到。
“刘氏,刚才你说,六年前他回乡接你们母子进京,可有什么异常行为?”曹达继续审案。
“回大人,有。我们夫妻多年不见,本应该久别胜新婚,可他却总是躲着民妇,不肯与民妇同睡一屋。”
当时夫君找各种借口,刘香巧也没怀疑,今日才知道为什么。
“李言,刘氏母子是不是你设计杀害的?”曹达直视如死狗般趴在凳子上的人。
可是他只顾着喘气,不开口。
“不说,那就继续打。”曹达挥了挥手。
“我......我说。”只二十杖就把黎彦打怕了,他受不住,真的受不住。
已经东窗事发,他没有退路了。
“是我设计想除掉他们母子,我怕有朝一日,被政敌发现,给我致命一击。”黎彦老实交代。
“很好。残害妻儿,罪加一等。”曹达审过多年案子,如这般丧心病狂的,还真没遇到多少。
“本官再问你,当年你是否顶了别人的状元之名?”曹达回到今日的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