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璟竤将密信拍在案上。他要成亲了。语气平静得可怕。
冷紫嫣研墨的手微微一顿。
你的未婚夫。他盯着她侧脸。娶的是吏部尚书千金。
墨锭断成两截。她垂眸收视。与臣何干。
与朕有关。他扯开她衣领检查守宫砂。这里……他碰过吗?
她挡开他的手。陛下逾矩了。
逾矩?他冷笑。你骗朕十年。现在跟朕讲规矩?
窗外喜乐声隐约传来。他猛地推开窗。
他扳过她下巴。你的未婚夫正在迎亲。
鞭炮声震耳欲聋。她闭了闭眼。陛下想听臣说什么?
说你在意。指尖抚过她轻颤的眼睫。说你会难过。
臣不难过。
他骤然掐住她脖颈。撒谎。
她在窒息中勾起唇角。陛下在吃醋?
喜乐声越来越近。迎亲队伍正经过宫墙外。
他忽然将她拽到窗前。看仔细。那是你原本该有的婚礼。
大红喜轿在阳光下刺眼。她别开脸。臣更想要命。
你的命是朕的。他抵着她后背低语。心也只能是朕的。
轿帘被风吹起的刹那。新郎官抬头望来。
四目相对。她浑身僵住。
认识?沈璟竤语气骤冷。
……故人。
他猛地关窗。很好。黑暗笼罩内室。她被他按在窗棂上。
故人?撕扯衣料的声响中。他咬住她肩头。多故?
喜乐声穿透宫墙。敲打着耳膜。青梅竹马?他扯落她发簪。两小无猜?
墨汁溅满奏折。她抓住他手腕。陛下!
叫朕的名字。他抚过她心口灵印。像你梦里那样。
她骤然睁大眼。陛下怎知……
你每夜梦呓。指尖划过她唇瓣。都在唤朕的名字。
窗外传来百年好合的欢呼。
他在喧闹中吻住她。可惜……你注定与朕纠缠百年。
宫人送来贺礼时。她正系着被他扯松的衣带。
靖安王送的新婚贺礼。宫人跪呈锦盒。
沈璟竤打开盒盖——里面是半块染血的鸳鸯玉佩。
她脸色骤变。那是她送未婚夫的定情信物。
看来你的故人……他碾碎玉佩。遇到麻烦了。
碎片割破他掌心。血珠滴在她手背。
陛下何必动怒。
朕在高兴。他舔去掌心血迹。从此再没人跟朕抢你。
夜幕降临时。他带她登上宫墙。远处张府灯火通明。喜宴仍在继续。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他递给她弓箭。朕准你去抢亲。
她搭箭拉弓。箭矢破空而去——射中张府门前喜灯。
火光坠地的巨响中。她转身看他。臣的箭。轻触他心口。只射向陛下敌人。
他眼底冰霜渐融。若是朕呢?
那便射这里。她指尖点在他眉心。一箭穿脑。
他突然大笑。冷紫嫣。你果然最得朕心。
更鼓声响起。他抱着她跃下宫墙。陪朕喝酒。
御花园石亭。他拍开酒坛泥封。
第一杯。他举杯遥敬张府。谢他不娶之恩。
她按住他手腕。陛下醉了。
醉的是你。他抚过她绯红脸颊。从今往后。你只是朕的梅卿。
夜风卷起喜乐残音。他忽然问:
若朕娶后……你可会吃醋?
陛下想听真话?
臣会毒死她。她饮尽杯中酒。再毒死陛下。
他怔了怔。随即低笑。
月光映亮交叠的身影。他咬着她耳垂呢喃:
那朕便……终生不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