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呈上密信时,沈璟竤正在批阅奏折。信上白纸黑字写着:冷氏女乃前朝余孽。
他轻笑一声,随手将密信扔进火盆。“这江山…朕宁可与她共焚。”
火焰吞噬纸张,映照他冰冷侧脸。暗卫跪地不敢抬头:“陛下,这消息已经传开了。”
“谁传的?”他声音平静,却带着杀意。
“是…是几位老臣联名上书…”
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宫墙外的万家灯火。“传朕旨意,明日早朝。”
次日金銮殿上,气氛凝重。几位白发老臣手持玉笏,跪在殿前。
“陛下!”为首的老臣高呼,“冷氏女乃前朝公主,其心必异!请陛下诛杀妖妃,以安民心!”
沈璟竤端坐龙椅,指尖轻敲扶手:“证据呢?”
老臣呈上一卷古籍:“此乃前朝皇室族谱,清楚记载冷紫嫣之名!”
他接过族谱,看都不看直接撕碎。“伪造族谱,污蔑皇后,该当何罪?”
老臣们脸色骤变:“陛下!此乃真迹!”
“真迹?”他冷笑,“前朝覆灭百年,哪来的真迹?”
另一个老臣抬头:“陛下若不信,可传冷氏宗亲对质!”
他眼神一厉:“你们把紫嫣的族人怎样了?”
这时冷紫嫣从屏风后走出,一身皇后朝服威仪天成。“不必传了,本宫在此。”
老臣们震惊地看着她。她缓步走下台阶,拾起地上碎片。
“这族谱确实是真迹。”她声音清冷,“但上面写的不是冷紫嫣,是慕容紫嫣。”
满殿哗然。她转身面对众臣:“没错,本宫确是前朝公主。”
沈璟竤猛地站起身:“紫嫣!”
她对他微微一笑,继续道:“但本宫更是大楚皇后。前朝已亡百年,与本宫何干?”
老臣厉声道:“血脉相连,岂能无关!你接近陛下,定是为复国!”
她轻笑:“若本宫想复国,十年前就该动手,何必等到今日?”
“那是你伪装得好!”
“伪装?”她目光扫过众人,“本宫若真想复国,第一个该杀的就是你们这些前朝旧臣!”
她指向那个老臣:“李大人,你祖父是前朝宰相,为何归顺大楚?”
又指向另一个:“张大人,你父亲是前朝大将军,为何为朝廷效力?”
被她点名的臣子纷纷低头。她转身面对沈璟竤,缓缓跪下行大礼。
“陛下,臣妾确是前朝血脉。若陛下觉得臣妾该死,臣妾绝无怨言。”
他快步下阶扶起她:“胡说什么!朕说过,这江山宁可与您共焚!”
她抬头看他,眼中含泪:“可臣妾不能让陛下为难...”
“没有什么比为难!”他紧紧握住她的手,面向众臣,“朕今日把话放在这里——”
“皇后是什么身份,朕不在乎。朕只在乎她是朕的妻子,是大楚的国母!”
他目光如刀扫过众人:“谁再拿皇后身份说事,以谋逆论处!”
老臣们伏地不起:“陛下三思啊!”
他冷笑:“朕很清醒。倒是你们,勾结前朝余孽,该当何罪?”
暗卫押着几个被绑的人上殿。冷紫嫣认出其中一人,是她远房表叔。
“慕容诚,”沈璟竤声音冰冷,“是你散布谣言,勾结朝臣?”
那人吓得浑身发抖:“陛下饶命!是...是李大人逼臣做的!”
被点名的李大人脸色惨白。沈璟竤走到他面前:“李爱卿,你还有何话说?”
李大人抬头,眼中满是疯狂:“陛下!老臣都是为了大楚江山啊!”
“好个为了江山!”他一把揪住对方衣领,“十年前先帝驾崩,你投靠太后,毒杀忠臣,也是为了江山?”
李大人瞳孔骤缩:“陛下...陛下怎么知道...”
“朕什么都知道。”他甩开对方,“包括你与北疆勾结,贩卖军粮的事。”
其他大臣闻言,纷纷跪地:“陛下明察!臣等是被蒙蔽的!”
沈璟竤看着跪倒一地的臣子,突然觉得很累。这就是他治理多年的朝堂。
“传旨。”他声音疲惫,“李巍勾结外敌,谋害皇后,满门抄斩。其他参与此事者,罢官流放。”
侍卫上前拖走面如死灰的李大人。他转身扶起冷紫嫣:“退朝。”
回到寝宫,她为他揉按太阳穴:“何必如此重罚?”
他闭眼靠在椅背上:“他们逼朕杀你,朕没诛他们九族已是仁慈。”
她轻叹:“可这样会寒了老臣们的心。”
“寒心?”他睁开眼,“若不是念在他们多年劳苦,朕一个都不会留。”
她不再多言,只轻轻抱住他。今日之事,确实凶险。
“你是怎么知道李大人那些事的?”她轻声问。
他握住她的手:“朕早就查过。之所以不动他,是念在他曾教导过朕。”
她靠在他怀中:“为难你了。”
他摇头:“比起你受的委屈,这不算什么。”
晚膳时分,太子前来请安。孩子敏感地察觉气氛不对,小心翼翼地问:“父皇母后不高兴吗?”
冷紫嫣揉揉他头发:“没有,父皇母后很好。”
孩子靠在她膝头:“今日太傅说,儿臣长得像母后。”
她与沈璟竤对视一眼,笑道:“因为烨儿是母后的孩子啊。”
孩子开心地笑了,继续用膳。沈璟竤轻声道:“朕会保护好你们。”
她微笑点头,心中却仍不安。今日虽平息风波,但难保没有下次。
三日后,边境传来急报。北疆大军压境,要求交出前朝公主。
沈璟竤摔碎茶盏:“他们真当朕是软柿子?”
冷紫嫣按住他手臂:“让我去。”他断然拒绝:“不可能!”
“听我说完。”她轻声道,“北疆王暴毙,新王根基未稳。此时出兵,定是受人挑拨。”
他冷静下来:“你是说...”
“李大人虽死,但他的同党还在。”她眼神锐利,“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他沉思片刻:“朕亲自出征。”
她摇头:“你是皇帝,不能轻易离京。让我去,我熟悉北疆。”
他还要反对,她捂住他的嘴:“相信我,我能解决。”
他看着她坚定眼神,最终叹息:“带足兵马,若有危险立即撤回。”
她点头,在他唇上轻吻:“等我回来。”
三日后,皇后亲征。沈璟竤站在城楼上,目送她身影远去。
暗卫统领跪在一旁:“陛下,都安排好了。”
“说。”
“娘娘身边有三百暗卫,边境还有十万大军接应。”
他点头,目光仍追随着远去的身影。“若有闪失,你们提头来见。”
“臣遵旨。”
冷紫嫣到达边境时,北疆大军已列阵以待。她单骑出阵,面对数万敌军。
“叫你们主帅出来说话。”
北疆王子策马而出,看见她时愣住:“表妹?”
她冷笑:“原来是你。怎么,刚登基就想找死了?”
王子脸色难看:“你杀我父王,此仇不共戴天!”
她挑眉:“谁告诉你是我杀的?”“李大人亲口所言!”
她大笑:“一个叛臣的话你也信?你父王是病逝,太医有记录。”
王子怔住:“不可能...”
“要不要看诊断书?”她取出一个信封,“你父王临终前,还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王子接过信封,看完后脸色苍白。“这...这...”
“现在明白了?”她声音转冷,“你被人当枪使了。”
王子低头良久,突然下马跪地:“表妹,我错了...”
她下马扶起他:“表哥,我们是一家人,不该兵戎相见。”
他羞愧难当:“我这就退兵...”“不急。”她轻声道,“陪我演场戏。”
三日后,北疆退兵消息传回京城。同时传来的,还有皇后被俘的假消息。
沈璟竤立即要御驾亲征,被众臣拦住。
“陛下三思!可能是陷阱!”
他眼神猩红:“就算是陷阱,朕也要去!”
这时暗卫送来密信,他看完后眼神转冷。“传旨,朕要亲征北疆。”
大军出征那日,他身着戎装,气势凛然。行至边境,果然遭遇埋伏。
“沈璟竤!”叛军首领大笑,“你终于来了!”
他冷笑:“李巍余党,朕等你们很久了。”
叛军首领愣住:“你...”
“没想到朕知道是你们?”他拔剑指向对方,“你们真以为,朕会为了一个女人失去理智?”
叛军们面面相觑,突然发现已被包围。冷紫嫣从暗处走出,一身戎装英姿飒爽。
“本宫等这一天,也很久了。”
叛军首领惊恐地看着她:“你...你没被俘?”
她轻笑:“不被俘,怎么引你们出来?”
一场厮杀,叛军全军覆没。沈璟竤走到她面前,紧紧抱住她。
“下次不许再冒险!”她靠在他怀中:“没有下次了。”
阳光照耀在血迹未干的战场上,两人相拥的身影格外醒目。
从今往后,再无人能分开他们。
回到京城,沈璟竤第一件事就是清除所有李巍余党。朝堂为之一清,再无人敢非议皇后。
晚间歇下时,他抚着她小腹:“这里...真有我们的孩子了?”
她微笑点头:“太医说,已两月了。”
他欣喜若狂,却又担忧:“你的身子...”
“谷主说调养得当,无碍。”她握住他的手,“这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他。”
他低头吻她额头:“朕会保护好你们。”
月光温柔,将相拥身影投在墙上。这一次,所有阻碍都已清除。他们的未来,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