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不经意间匆匆流走。
窗外阳光正好,透过雕花的窗棂,在年侧福晋半掩的房门内投下斑驳的光影。
屋内年侧福晋身穿一身大红色旗装,斜倚在软枕上,年世兰双手抚摸在肚子上,眼神中带着温柔,只是眉眼间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
“吱”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齐月宾披着披风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把披风解开递给身后的吉祥:“妹妹歇着呢!还是妹妹这里清净一些。”
年世兰看着齐月宾脸上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齐姐姐来了快坐下,颂芝给齐姐姐上茶,还有蟹粉酥也拿上来。”
齐月宾一听到蟹粉酥立马笑出声来:“我看是妹妹想吃蟹粉酥了吧!妹妹怀孕蟹粉酥性凉还是少吃为妙。”
听到齐月宾的话,年世兰眼眸中的光都暗淡不少,年世兰伸手摸着肚子道:“这才四个月,都说妇人怀胎十月,还有这么久才能落地,我现在是蟹粉酥也吃不了,腰还粗了不少,就连王爷都不爱往我这边走动了。”
齐月宾走到年世兰身旁,伸出手在年世兰的肚子上摸了摸,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对着年世兰强颜欢笑道:“妹妹说笑了,旁人是想怀都怀不上,再说王爷这三个月来后院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每一次来不都是来妹妹的石榴园,旁人想见一面都难,就连福晋那不是只去过一次,刚坐下就急匆匆走了,不过话说回来,我看妹妹的肚子尖尖的像是个阿哥。”
颂芝端着茶水和蟹粉酥走了过来笑了笑:“奴婢也曾听说过,都说妇人怀孕,肚子平平的是女孩,肚子尖尖的是男孩,想来主子的愿望是成真了。”
正当年世兰跟齐月宾说说笑笑时,周宁海走了进来:“侧福晋江府医来了。”
年世兰脸上一喜:“快把人请进来。”
江城快步走了进来,自从他成为年侧福晋的专属府医,手上的银钱多了不少,地位也提高了不少,甚至都能跟章府医叫板了,这几个月他是过得春风得意,这一切都是年侧福晋带来的,自然是对她忠心耿耿。
齐月宾端起茶喝了一口,快速瞥向周宁海,据说这个太监也是年侧福晋从家里带过来的陪嫁,自从知道这个人后她内心升起一丝好奇,就派人打听,却没想到这是个狠人。
这周宁海一直在年世兰身边伺候,自从得知年世兰被皇上指给了雍亲王后,竟然直接自宫了,一直养到年世兰要出嫁,这才把身子养好,跟着一起过来了,她要是有这样一个忠心的奴仆在,也不会因没有人可用而烦恼。
这时,江城把手放了下来,对年世兰恭敬道:“胎儿强劲有力,一切稳妥。”
齐月宾放下茶盏对着江城道:“我听说这怀孕四个月便能知道肚子里的胎儿是男是女了,不知道妹妹这胎是?”
江城露出一丝微笑:“年侧福晋这胎看上去像是个男孩。”
年世兰脸上浮现出一丝兴奋:“果真吗?”
江城点头:“草民有六七分的把握,要是年侧福晋想要更加确切一些,不如再叫个府医过来把把脉,也更稳妥一些。”
颂芝在一旁听的高兴的差点蹦起来:“恭喜主子,贺喜主子。”
年世兰笑着低头,摸了摸肚子道:“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我的孩子,只要他们平安无事便好。”
等江城从年世兰这边一走,立马被胤禛叫了过去。
胤禛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折子看着,眼下皇阿玛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这许多不重要的政事便都分了下去,他手里有一部分,三哥手里有一部分,老八手里又有一部分,他每天一门心思都在处理政事,要不是小山子提醒年世兰到四个月了,他都还不知道呢!
江城一进来便跪在下面,胤禛头也不抬的继续处理政事,等政事处理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
江城的内心忐忑不安,回忆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把所有的事情都回忆了一遍,也没发现自己哪出了问题。
胤禛抬头看向江城:“年侧福晋的胎像如何?”
江城低头道:“回王爷的话,年侧福晋和肚子里的胎儿一切安好。”
胤禛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继续问道:“都四个月了可知男女?”
江城脸上扯出一抹笑容:“回王爷的话,年侧福晋肚子里的胎儿草民有六七分的把握是个男孩。”
江城的话一出,屋内瞬间陷入安静。
胤禛的内心满是阴霾,为什么是男孩,为什么偏偏是男孩,他知道一般府医不会把话说的太满,就像江城所说有六七分的把握那就是有九成十成的把握。
胤禛攥紧拳头,闭上双眼,不想让眼中的狠辣愧疚流露出来。
苏培盛在一旁看着默默的摇了摇头暗道:“这胤禛是下定决心想到杀子了吧!唉,年世兰肚子里的孩子摊上他也是倒了血霉了,孩子下辈子投胎看准点,别像这辈子一样还没出生就要被人算计给打掉了。”
江城的心立即提了起来,又仔细回想了一遍刚刚的回答,他这回答是没问题的呀?!
片刻后,胤禛动了动嘴:“既然不确定,那就叫章府医去瞧一眼,本王听说你有个弟弟也入王府做了府医,以后便同你一样负责年侧福晋的胎。”
等江城从书房里出去,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看着把他送出门的苏培盛。
江城掏出银子塞到苏培盛手中道:“苏公公你是王爷身边的老人了,还请苏公公解惑,这王爷怎么看上去怪怪的,可是草民有哪个地方做的不对,惹怒了王爷。”
苏培盛颠了颠手中的银子笑的一脸灿烂,提醒道:“你慌什么,天塌下来有个高顶着,你只需要知道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谁,主子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在王府想要安稳的活下去,记住闭上嘴巴,闭上眼睛,闭上鼻子。”
说罢,苏培盛带着诡异的笑容转身进入书房。
江城听着苏培盛的一席话,挠了挠脑袋:“不是,这苏培盛的一番话说下来,我怎么越听着越害怕呢!莫非我卷入了王府的争斗中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