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人在鸣人那间老旧木屋里住了下来。
木屋比他记忆中更小,墙皮有些脱落,角落里堆着几件洗得发白的衣物,唯一像样的家具是一张掉漆的木桌和两张窄床。他主动提出睡地铺,把仅有的一张像样的床让给鸣人,理由是自己刚经历灾祸,睡哪里都无所谓。鸣人起初不肯,争执了几句后,终究抵不过博人沉稳的坚持,只能默认下来。
博人每天都会帮着修补木屋的缝隙,用鸣人找来的碎木头加固松动的窗框。他做这些活时很熟练,那是未来独自生活时练出来的本事,此刻却只能装作是流浪途中摸索的经验。鸣人常常在一旁看着,手里拿着忍者学校的课本,却没心思翻看,只是偶尔递过一根钉子,或者帮着扶一下木板。
“你好像什么都会做。”鸣人托着下巴,眼神里带着羡慕。
博人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避开鸣人探究的目光。“只是见过别人做过,学着试试而已。”
他不敢展露太多本事,查克拉也刻意压制着,只在夜晚趁鸣人熟睡时,悄悄运转少量查克拉修复身上的伤口。中烟之谷的伤比他想象的重,肋骨处的瘀伤还没消退,稍一用力就会隐隐作痛,但他从不在鸣人面前表现出来——他现在是需要被收留的孤儿,不是能独当一面的忍者。
鸣人上学的日子,博人会留在木屋里,或者在村子边缘转悠。他刻意避开人群,尽量不引起别人注意,却还是能听到村民们私下的议论。那些关于“九尾容器”的嘲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比自己受伤更让他难受。他清楚鸣人每天都在承受这些,却只能装作不知道,连安慰都要小心翼翼。
这天下午,鸣人放学回来时,脸上带着明显的擦伤,校服的袖子也被扯破了。
博人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默默拿出随身携带的草药——那是他从树林里采来的,有止血消炎的功效,蹲下身帮鸣人处理伤口。草药触碰到擦伤处时,鸣人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却咬着牙没出声。
“他们又说你了?”博人轻声问。
鸣人低下头,手指抠着衣角,声音低得像蚊子叫:“他们说我是怪物,说我不该待在忍者学校。”
博人的动作停了下来,心里涌起一股怒火。他想冲出去教训那些嘲笑鸣人的小孩,想告诉所有人,眼前这个孤单的孩子未来会成为拯救木叶的英雄。但他不能,他的身份不允许,时光转轴的规则也不允许。
“别理他们。”博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情绪,“你的价值,不是他们能定义的。”
鸣人抬起头,眼里带着迷茫:“可我真的和别人不一样,我身体里好像有个很可怕的东西。”
博人看着他眼底的恐惧,想起未来鸣人对九尾的接纳,想起父子俩曾经一起修炼时的场景。他不能直接告诉鸣人真相,只能用模糊的话语引导:“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地方,那不是你的错,说不定以后,它还能帮到你。”
鸣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没再说话。那天晚上,他破天荒地没有做噩梦,只是睡前悄悄问博人:“你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吗?”
博人的心揪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能留在这个时代多久,不知道时光转轴会不会突然出现变故,更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会不会给鸣人带来危险。但他看着鸣人期待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在你不需要我之前,我会留下。”
忍者学校的查克拉实操课上,伊鲁卡让学生们尝试将查克拉凝聚到指尖。教室里一片窃窃私语,大部分孩子都能凝聚出微弱的光点,只有鸣人,因为情绪紧张,查克拉始终紊乱,指尖只冒出几缕青烟就消散了。
“看吧,怪物就是怪物,连查克拉都不会用。”角落里有人小声嘲讽。
鸣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头埋得更低了。他攥紧拳头,努力想控制查克拉,却反而让它更加狂暴,甚至震得自己指尖发麻。
博人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鸣人软磨硬泡让伊鲁卡同意他旁听,理由是想跟着学点东西保护自己。他看着鸣人的窘境,心里急得不行。他知道鸣人不是不会,只是太在意别人的眼光,情绪影响了查克拉的控制。
趁着伊鲁卡巡视到另一边,博人悄悄挪到鸣人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想别人怎么看,专注于自己的呼吸。想象查克拉是你最想吃的东西,你要把它稳稳抓在手里。”
他刻意用了“吃的”这个比喻,因为他知道,没有什么比食物更能让鸣人集中注意力。
鸣人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照做。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脑海里浮现出一乐拉面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紊乱的查克拉渐渐平稳下来,指尖慢慢凝聚出一点稳定的淡黄色光点,虽然微弱,却比之前持久了许多。
“成功了!”鸣人惊喜地睁开眼,转头看向博人,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
伊鲁卡恰好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当场表扬了鸣人。教室里的嘲笑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讶的目光。鸣人挺直了腰板,脸上满是自豪,看向博人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依赖。
但伊鲁卡的目光很快落在了博人身上,带着一丝探究。他刚才清楚地看到博人凑近鸣人说了些什么,而鸣人立刻就稳定了查克拉。这个自称来自风之国的孤儿,看起来似乎并不简单。
放学后,伊鲁卡叫住了博人。
“你以前学过查克拉控制?”伊鲁卡的语气很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博人心里一紧,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引起了怀疑。他保持着平静的神色,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在家乡时,老人们教过一些调节呼吸的方法,没想到能帮到鸣人。”
伊鲁卡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再追问,只是叮嘱道:“木叶对忍者的要求很严格,你如果想留在村里,最好不要隐瞒什么。”
博人点头应下,心里却警铃大作。他知道,自己的隐藏身份已经出现了第一个破绽,接下来的日子,必须更加谨慎。
回到木屋时,鸣人正兴奋地等着他,手里拿着两个刚买的肉包子。“博人,谢谢你!伊鲁卡老师表扬我了,这是给你的奖励!”
博人接过肉包子,感受着手里的温度,心里的紧绷稍稍缓解。他看着鸣人开心的样子,突然觉得刚才的惊险都值得。
“以后会越来越强的。”博人轻声说。
鸣人用力点头,咬了一大口包子,脸上满是憧憬。他不知道,博人这句话里,藏着对未来的期许,也藏着对当下的守护。
夜色渐深,鸣人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均匀。博人躺在地铺上,睁着眼睛看着屋顶的横梁。伊鲁卡的怀疑像一根刺,提醒着他隐藏身份的不易。而鸣人对他的依赖,又让他无法轻易离开。
他不知道这样的“微干预”会不会改变未来,也不知道时光转轴的规则会不会突然反噬。但他清楚,自己已经不能置身事外了。
窗外的月光很淡,映着木屋的影子,安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博人握紧了拳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未来会遇到什么,他都要守住眼前的这份平静,守住这个还未长大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