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延海的日头刚爬高两指，李燕的嗓门就裹着风传过来:
“晓晓你磨蹭啥！这戈壁沙滩配湖水多出片，再晚了太阳晒得人睁不开眼，拍出来全是眯着！”
林晓刚把围巾往脖子上绕，张俊就从身后伸手帮她理了理，指尖蹭过她后颈，凉得她轻轻缩了下肩。
“别听她咋呼，今天上午要拍的景点不太多，不着急，下午送李燕去嘉峪关，不耽误她明天坐飞机回去上班。”他声音很轻松，带点笑。
这话刚落，李燕就转过头说：“张哥你可别埋汰我！我催的急是怕你们俩趁着拍照片又偷偷腻歪，我这电灯泡又得找个地儿躲躲！”
说着就蹲下身，抓起一把沙往林晓脚边撒，“快过来！站这儿，我给你拍个‘戈壁女神’照，让张哥好好瞅瞅，咱晓晓不比那海鸥差！”
林晓刚站定，张俊就凑过来，手里举着个刚捡的小贝壳：“别光拍人，把这个放你手里当道具。”
他帮她把贝壳捏在指尖，指腹无意蹭过她掌心，痒得她指尖蜷了蜷。
“这样好看，”他盯着取景框，突然抬头冲她笑，“比贝壳还好看。”
李燕在旁边“啧啧”两声，举着手机抓拍：“哎哟！这情话一套一套的，张哥你以前是不是练过？怎么看着像老手啊！我跟你说，你要是敢欺负晓晓，我这手机里可全是证据，回头发你单位群里，让你同事都瞅瞅你这‘深情’是真是假。”
张俊眯着眼笑着，伸手揽住林晓的肩，让她往自己身边靠了靠：“行啊，正好让他们知道，我张俊现在有漂亮的对象了。”
林晓脸一热，伸手想推开他，却被他攥住手腕。
他没用力，就轻轻捏着，指尖还在她手腕内侧轻轻挠了下：“别动，拍张合影，不然李燕又得说咱小气。”
李燕笑得直拍大腿：“还是张哥懂我！晓晓你也别躲了，跟张哥靠紧点，这戈壁滩上就咱仨，没人瞅着，害啥臊！”
闹到日头正当顶，三人找了处背风的地方歇脚。
李燕从包里掏出面包和两根火腿肠递给张俊：“张哥你先垫垫，下午咱还得往嘉峪关赶，别饿肚子开车。”
又给林晓递了瓶酸奶，“刚从民宿冰箱拿的，还凉着，解解暑。”
她还凑到林晓耳边，用东北话压低声音：“晓晓我跟你说，张哥这人靠谱，你可得抓紧了！别跟小姑娘似的，揣着明白装糊涂，等人家被别人抢跑了，你哭都没地儿哭去！”
林晓刚喝了口酸奶，差点呛着。张俊赶紧递过纸巾，帮她顺了顺背：“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话虽这么说，眼神却往李燕那边瞟，带着笑：“你又跟晓晓说啥呢？别教坏她。”
“我教啥坏了？”李燕梗着脖子，“我这是帮你俩促进感情！你要是再不主动点，晓晓该以为你心里没意思了！”
下午往嘉峪关开时，李燕瘫在后座刷手机，突然拍了下座椅：“哎！我查了，明天嘉峪关机场最早的航班是上午十点，咱得早点起，不然赶不上。”
她探着身子往前凑，瞅着张俊和林晓交握的手，又笑：“张哥你可以啊，这才多久，就敢牵晓晓的手了？以前我还以为你是个木头疙瘩呢！”
张俊握着方向盘，指尖在林晓手心里轻轻挠了下：“我不是木头，就是以前没遇到想牵的人。”
林晓的脸更红了，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他攥得更紧。
李燕在后面笑得更欢：“哎哟喂！这话说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晓晓你可得好好管管他，别让他这么会说，回头把别的小姑娘也骗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李燕就把两人喊起来：“快起快起！再磨蹭赶不上飞机，我要是迟到被扣了工资，你俩可得赔我！”
她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冲林晓喊：“晓晓你把昨天那骆驼骨手链戴上，跟张哥的凑一对，多应景！”
到了机场入口，李燕拖着行李箱，突然抱了抱林晓：“晓晓，记得到了敦煌跟我报平安啊！要是张哥敢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远程骂他，保准让他服服帖帖的！”
又拍了拍张俊的肩膀，力道不小：“张哥，我可把人交给你了，敦煌那边风沙大，记得给她戴帽子，别让她晒黑了！要是让我知道你没照顾好她，我下次来，非让你请我吃十顿羊肉不可，顿顿都得是手抓肉！还不能少了马奶酒。”
“放心，少不了你的。”张俊笑着点头，手还牵着林晓的，指尖扣着她的指缝。
李燕往里走，走了几步又回头，挥着手喊：“你们俩好好玩！争取下次见面，我就能喝上你们的喜酒！到时候我给你们当伴娘，保准把气氛搞起来！”
林晓脸都红到了耳根，想挣开张俊的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直到李燕的身影消失在安检口，两人才转身往停车场走。
“接下来咱们去敦煌！”张俊低头看她，眼里带着笑，“听说月牙泉晚上能看星星，咱可以多待两天，好好逛逛。”
林晓点头，抬头时正好撞进他眼底的温柔，心跳突然快了起来：“那莫高窟的壁画，我怕看不懂。”
“看不懂没关系，有讲解员呢，那可是世界文化遗产，内地人想看到壁画真面目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张俊停下脚步，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指腹蹭过她脸颊。
“我也可以慢慢给你讲我所了解的一些知识点，反正咱俩有充足的时间。再说了，有你在身边，就算看不懂，我也觉得有意思，幸福感特强。”他凑近林晓侧脸，声音轻松而柔软。
林晓的脸更红了，却没躲开他热切的目光。
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
车子驶离机场，往敦煌方向开，路边的戈壁滩一望无际，像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张俊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始终握着林晓的手背，指尖时不时轻轻挠她掌心，惹得她嘴角忍不住往上翘，手心微微冒汗，脸色潮红。
她知道，这趟西行，不仅有月牙泉的奇特、莫高窟的神秘，还有身边这个人，等着和她一起，把每一段路都走得甜甜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