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冯立仁醒来,已经过去了两天两夜。
这两天以来,雷终反复地走到他面前,不断拨开眼皮找他的瞳孔,亦或者是安静下来,去探听冯立仁的呼吸声。
“咕噜~~”
雷终的肚子正在吹响连环号角,尽管刚刚吃完“早午饭”。
“酸枣薅得已经够多了,在之后也是没找到什么能吃的······”
雷终试图去模仿记忆里的那些捕捉沙半鸡的技巧、布置套弄野兔的陷阱,然而不是技巧太生疏,就是陷阱挖的太浅,没有半分收获。
从山里面一座无名小屋取来的瓦罐正吊在山洞里下风口处,底下是雷中借用的火镰点着的火堆。
雷终之前去看过那间小屋,里面不仅有瓦罐,还有吊在屋顶的几串干辣椒,靠近屋门的小柜子里,还留着小半瓶盐巴;
墙上挂着一杆弓,紧挨着的是一种未知的动物皮毛。
雷终全当做没有看见,仅仅是拿走一个瓦罐和一个木桶,还有那小瓶盐。
白天提着木桶左顾右盼去打水,然后便就在洞里找处平坦的地方躺下睡觉。
期间又留意了下冯立仁的情况,随后下午去逛树林里摘木耳,刨土里面的野山药甘薯等带回山洞。
找了三根树木支在一起,用麻绳捆住,把瓦罐里倒满水,底下生起火,就把瓦罐吊在火堆上方,把水烧开。
拿起曾经搁置一旁的“破伤风之刃”,打磨干净后把捡拾到的山药等简单处理下,扔到瓦罐里,再随后撒上把盐巴,勉强凑活下来。
随着雷终放下重新打满水的木桶,正打算如往常般继续躺着闭目养神时,
只见耳朵微微一动,雷终很快就察觉到冯立仁的异动了。
从木然变惊诧,忽而转变成惊喜。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跳到石板前。
看着冯立仁一点点的轻咳,直到逐渐睁开眼睛,雷终的心神有一些逐渐放松起来。
“我······我晕了有多少天了?”冯立仁刚清醒过来,有些慢吞吞地问道。
雷终指了指可在石壁上的两条并排着的横线,强装很冷静的示意道:“冯大队长,您已经昏迷了两天了,我每过一天就会画一道线的。”
冯立仁点点头,他知道自己这一遭是从鬼门关内阎罗殿下逃过了一劫,可是照着眼前这雷小子说过了两天来看,估摸现在这个冀北形势都是不甚乐观的。
“这两天,我一直在昏迷,小雷兄弟你年纪轻轻,这是怎么做到能够安心的让我呆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吧?”
雷终不卑不亢地回答着冯立仁他的问题,“我先是去打水,然后途中碰到一间小屋,我见那里处没有人,就拿了一份瓦罐、木桶和一点盐巴,凑活度过你昏迷的这两天。”
冯立仁的眼神有些严肃起来了,但随即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旧伤,不由得苦笑起来,故作轻松地又问雷终他有没有留下什么。
雷终摇了摇头,冯立仁也是暂时没说什么,仅是默默记在心里。
察觉到氛围似乎是有些沉闷,冯立仁开口开始和雷终攀谈起来。
“小雷兄弟,你可知道你是哪一年生人呢?或者是说,你可否晓得······”
冯立仁想具体了解一下雷终的年龄,但话并未完全说完,就直接听到雷终他简短的回答。
“民国一十三年。”
可能是察觉到自己打断话有些无礼时补充了一句说着,“记得娘亲爹爹在小时候告诉过我是子鼠年出生的,应该就是民国十三年吧。”
冯立仁稍微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则是继续说道:“那这么说来,小雷兄弟你应该也是咱热河人呢,听你话音判断,倒像是里坝上不远。”
雷终听后则有些不知所措,手中持着逐渐变短的枯木棍,扒弄着火堆,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热河是哪?哪里是坝上?”
冯立仁也是一脸懵,苦笑着解释道:“热河就是热河,坝上是塞罕坝的意思,塞罕的意思就是美丽的高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