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时,刘大壮把屋里的瓶瓶罐罐都拾掇利索了。酱油瓶、醋坛子、还有几件旧衣裳,一股脑收进系统空间——省得明天雷师傅来装修时碰碎了。弄完这些,肚子“咕咕”叫了,他摸出俩馒头,就着咸菜啃起来。
正吃着呢,院里传来棒梗那咋咋呼呼的嗓门:“傻柱叔要相亲啦!”
刘大壮扒着门缝往外瞅,见棒梗在院里跑圈,跟报喜似的。他心里乐了——这傻柱的相亲局,总算开锣了。不过也不急着看热闹,刚开个头能有啥意思?等吃完了饭,好戏才该上场。
慢悠悠吃完俩馒头,又喝了碗热水,刘大壮才踱着步子往院里走。刚到中院,就听见傻柱家传来说笑声,凑过去一看,屋里挤了不少人:傻柱穿着件新洗的蓝褂子,拘谨地坐在炕沿上;旁边坐着个穿红格子衫的姑娘,看着二十出头,脸圆圆的,挺本分;中间是个穿花衬衫的媒婆,正唾沫横飞地说着啥;炕头上还坐着龙老太太,手里端着个碗,笑眯眯地看着,跟看亲孙子相亲似的。
桌上摆着俩菜:一盘炒鸡蛋,一盘猪肉炖粉条,还有几个白面馒头,看来傻柱为了相亲,真是下了血本。
“行啊傻柱,挺像样。”刘大壮心里嘀咕,找了个石头墩子坐下,准备看戏。
没一会儿,龙老太太吃完了,放下碗说:“柱子,我先回去了,你们聊着。”傻柱赶紧站起来送,龙老太太走的时候还不忘嘱咐那姑娘:“柱子是个好孩子,实诚,嫁过来亏不了。”
姑娘腼腆地笑了笑,没说话。
这边刚送走龙老太太,那边秦淮茹就端着个大木盆进了院,盆里还放着块搓衣板。她径直往傻柱家走,连门都没敲,“哐当”一声推开门就喊:“柱子,听说你相亲呢?我来洗衣服,顺便把你那几件脏衣裳也洗了。”
屋里的人都愣了,傻柱脸上的笑僵住了:“秦姐,我这儿……”
“没事没事,你们聊你们的,我不耽误。”秦淮茹笑眯眯地说,放下盆就往床底下钻。刘大壮隔着窗户缝瞅着,就见她从床底下拖出个布包,打开一看,全是傻柱的脏衣裳,汗味隔着老远都能闻见——看来傻柱为了相亲,把脏衣裳全藏起来了。
秦淮茹把衣裳往盆里一倒,“哗啦”一声,最上面赫然摆着条灰扑扑的裤衩子,看着就没洗过几天。她拿起裤衩子,在姑娘面前晃了晃,笑着说:“你看柱子这人,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善着呢。我们家娘仨不容易,他天天给我们送吃的,自己的衣裳都顾不上洗,全攒着。”
姑娘的脸“唰”地红了,眼神躲闪着,拿起馒头往嘴里塞,可明显没心思吃。媒婆也皱起了眉,嘴角抽了抽,想说啥又没说。
傻柱急得直搓手:“秦姐,我这儿忙着呢,衣裳我自己洗就行。”
“跟我客气啥。”秦淮茹麻利地往盆里倒洗衣粉,“你们聊,我去井边洗,洗完给你晾上。”说完端着盆就走,路过门口时,还冲刘大壮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像是在说“看我的”。
刘大壮心里冷笑——这秦淮茹,可真够损的,明摆着是来搅黄傻柱的亲事。
屋里这下彻底冷场了。姑娘扒拉着碗里的饭,眼神飘忽,媒婆干咳了两声,打圆场说:“柱子这人……确实心善,乐于助人。”
姑娘没接话,吃了没两口就放下筷子:“我……我去趟厕所。”
傻柱赶紧说:“我带你去?”
“不用不用,我认识路。”姑娘站起身,低着头往外走,脚步看着有点急。
刘大壮瞅着姑娘出了门,心里琢磨着——好戏该来了。果然,就见许大茂从影壁后面探出头,贼眉鼠眼地往门口瞅。等姑娘快走到院门口时,他突然窜了出去,拦住了姑娘。
“这位同志,等一下。”许大茂脸上堆着笑,声音却压得很低,“我跟你说个事,关于傻柱的。”
姑娘愣了一下:“你是谁?”
“我跟他一个院的,住对门。”许大茂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傻柱这人,看着老实,其实跟院里的秦淮茹不清不楚的。
那秦淮茹是个寡妇,带着仨孩子,傻柱天天给她家送吃的,俩人好得穿一条裤子都嫌肥。
刚才给他洗衣服的就是秦淮茹,连傻柱的裤衩子都洗,你说这关系正常吗?”
姑娘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眉头拧得紧紧的:“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啥?”许大茂拍着胸脯,“全院人都知道!傻柱为了那寡妇,连自己妹妹都不管,你要是嫁过来,指不定得受多少气,还得帮着他养那寡妇一家子!”
姑娘咬着牙,没再说话,转身就往院外走,脚步飞快,看着气呼呼的。
许大茂看着她的背影,得意地笑了,转身就往院外跑——估摸着是怕傻柱发现,先躲起来了。
刘大壮看得直乐——这许大茂,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添油加醋的本事一流。
再说傻柱家,傻柱左等右等,不见姑娘回来,心里有点发慌:“婶子,她咋还不回来?是不是迷路了?”
媒婆也坐不住了:“我去瞅瞅。”她出去转了一圈,厕所也找了,院门口也看了,哪有姑娘的影子?回来一进门就叹气:“柱子,别等了,那姑娘……估计是走了。”
“走了?”傻柱愣了,“咋不打招呼就走了?这叫啥事儿啊!不靠谱!”
媒婆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还好意思说?刚才秦淮茹来那一出,谁看了不膈应?人家姑娘八成是误会了,以为你跟那寡妇有啥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还有,你藏那堆脏衣裳,尤其是那条裤衩子,摆人家面前,谁受得了?”
傻柱这才反应过来,一拍大腿:“秦淮茹!许大茂!肯定是他们搞的鬼!”
“你别管是谁搞的鬼,这亲是黄了。”媒婆收拾着自己的包,“我跟你说,柱子,你想找媳妇,就得跟院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撇清,尤其是跟秦淮茹家,别走那么近,不然谁乐意嫁过来?”
傻柱耷拉着脑袋,一句话说不出来,心里又气又憋屈,抓起桌上的空碗就想摔,可举到半空又放下了——那是他吃饭的家伙。
媒婆看他那样,也懒得再说,摇摇头走了。
院里,刘大壮看着傻柱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没啥同情——要怪就怪他自己拎不清,整天围着秦淮茹转,被人当枪使还觉得自己挺能耐。
这时候,秦淮茹端着洗好的衣裳回来了,见傻柱门口冷冷清清的,明知故问:“柱子,人呢?相得咋样?”
傻柱瞪着她,眼睛都红了:“你别装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搞啥鬼了?”秦淮茹一脸委屈,“我好心给你洗衣服,你还凶我?是不是没相成,拿我撒气?”
“你……”傻柱气得说不出话,转身进屋“哐当”关上了门。
秦淮茹看着紧闭的门,嘴角偷偷往上扬了扬,转身往自家走——她的目的,达到了。
至于傻柱明天哄哄他就好了,轻松拿捏。
刘大壮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回屋去了。这出相亲闹剧,比他想的还精彩。
傻柱没相成亲,许大茂得意,秦淮茹放心,只有傻柱自己,还蒙在鼓里,以为是姑娘不靠谱。
“这院里的事,真是一天比一天热闹。”刘大壮摇摇头,不再想这些,开始琢磨明天雷师傅来装修的事——还是自己的日子要紧,赶紧把房子装完,娶秦京茹进门,比啥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