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师傅带着徒弟扛着家伙事儿走的时候，刘大壮正蹲在院里刷碗。他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搓搪瓷碗，心里头跟揣了块热乎饼似的——房子拾掇利索了，就等明天去秦家庄提亲，这人生大事，总算要落停了。
把碗筷归置进新打的碗柜，刘大壮拍了拍手上的水，一屁股瘫在床上。床板刚刷过漆，还带着点木头香，他摸着光滑的床沿，开始琢磨彩礼的事。
“彩礼给多少合适呢？”他掰着手指头算，“当年秦淮茹嫁给贾东旭，听说就给了五块钱，外加两尺花布。我这条件比那会儿强多了，总不能比她还寒酸。”
他翻了个身，盯着房梁上的新椽子：“我无牵无挂的，没爹妈要养活，手里也宽裕。给十块钱吧，比秦淮茹多一倍，不算寒碜。”
光有钱还不行，这年头粮食比钱金贵。刘大壮咂咂嘴，想起秦家庄那穷光景，心里有了谱：“再添十斤猪肉，肥的能炼油，瘦的能炒菜，实在！再来十斤白面，这玩意儿在农村，过年都未必能吃上，拿出去指定炸锅！”
琢磨妥当，他一骨碌爬起来，往系统空间里翻找。十块钱是现成的，崭新的票子透着油墨香；猪肉是前几天刚打的野猪，肥膘厚得能透光，割十斤出来，红亮亮的看着就喜人；白面更简单，空间里堆着好几袋，都是轧钢厂按“采买补贴”发的，装十斤出来，袋子都鼓囊囊的。
把这些东西分门别类装好，刘大壮又找出块红布，往猪肉和白面袋子上一盖，瞬间有了点喜气洋洋的意思。他拍了拍手，满意地笑了：“齐活！就这排面，保管秦京茹家挑不出毛病！”
第二天鸡还没叫，刘大壮就爬起来了。套上那件新做的蓝布褂子，头发梳得溜光，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觉得自己比许大茂那小子精神多了。拎上彩礼往胡同口走，张大妈已经背着个布包在那儿等了，见了他就笑：“哟，大壮这精气神，跟要上花轿似的！”
“大妈您就别打趣我了。”刘大壮乐了，“赶紧走，别耽误了时辰。”
俩人一路蹬着自行车，晨光把影子拉得老长。张大妈嘴不闲着，一路给刘大壮念叨规矩：“到了人家门口，先叫叔叫婶，别杵着跟个闷葫芦似的。彩礼往桌上一摆，腰杆挺直了，咱是正经娶媳妇，不是求人……”
刘大壮一边点头一边应着，心里头跟揣了只兔子似的，有点紧张又有点盼。
到了秦家庄，刚进胡同就被秦京茹她妈瞅见了，老太太在门里头喊：“是大壮吧？快进来快进来！”
秦京茹家院子不大，却扫得干干净净。秦京茹她爸正蹲在门槛上抽旱烟，见了刘大壮，赶紧把烟锅子往鞋底上磕了磕，站起来招呼：“来了？快坐快坐！”
秦京茹躲在里屋门后，露着半张脸偷看，见刘大壮看过来，“唰”地红了脸，跟受惊的小猫似的缩了回去，逗得张大妈直乐。
“老秦大哥，老秦嫂子，”张大妈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咱都是实在人，就不绕弯子了。大壮这孩子，在城里有正式工作，人品没得说，家里房子也新装修了，就想娶京茹这姑娘当媳妇，您二老要是没啥意见，咱就把彩礼和日子定下来。”
秦京茹她爸搓着手笑：“没意见没意见！大壮这孩子，我们放心！”
刘大壮赶紧把彩礼往桌上搬。红布一掀，十块钱票子码得整整齐齐，十斤猪肉油光锃亮，十斤白面白得晃眼。秦京茹她妈“哎哟”一声，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伸手摸了摸白面袋子，又捏了捏猪肉，激动得手都抖了。
“这……这也太厚实了！”老太太声音都发颤，“大壮啊，你这是……”
“叔，婶，”刘大壮挠挠头，“我没啥负担，京茹嫁过来，我指定不让她受委屈。这点东西不算啥，以后日子长着呢。”
这话一出，秦京茹她爸“啪”地一拍大腿：“好小子！就冲你这话，我信得过你！京茹，出来给你大壮哥倒杯水！”
秦京茹红着脸端着水出来，递杯子的时候手都在抖，眼神跟黏在刘大壮身上似的，扯都扯不开。
张大妈在旁边笑得见牙不见眼：“看看这俩孩子，多般配！老秦大哥，彩礼这事就这么定了？”
“定了定了！”秦京茹她爸笑得满脸褶子，“这排面，十里八乡都找不着！咱老秦家脸上有光！”
正说着，他突然站起来：“中午吃完饭，我就去大队给京茹开证明！今儿就让她跟你回城里，早去早适应！”
刘大壮一愣：“这么快？”
“快啥快！”老太太瞪了他一眼，“姑娘家大了，早嫁早省心！再说了，你这条件，我还怕你跑了不成？”
一院子人都笑了，秦京茹捂着脸躲回里屋，肩膀一抽一抽的，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刘大壮赶紧说：“酒席的事，我想定在星期天，院里上班的都歇着，到时候摆上几桌，您二老也去城里热闹热闹。”
“中！”秦京茹她爸一口答应，“到时候我让你哥代表，跟我们一块去！这年头办酒席，一家来个人就行，不兴铺张浪费。”
刘大壮心里有数，这年代随礼也就五毛一块的，能凑几桌人热闹热闹就行，主要是让院里人认认新媳妇。
正说着，刘大壮想起正事，对秦京茹说：“对了，秦淮茹她哥托我给她娘家捎了点粮食，我得送过去一趟。”
秦京茹点头：“我跟你一块去，我认识路。”
俩人拎着二十斤棒子面往秦淮茹娘家走，刚到门口就见秦淮茹她妈在晒豆子。老太太见了秦京茹挺热乎，可看见刘大壮手里的粮食袋，突然愣了：“这是……”
“婶，这是秦淮茹让捎的。”刘大壮把袋子递过去。
老太太掂了掂，眼泪“唰”地就下来了：“这孩子……总算还记得家……”她抹着眼泪往屋里喊，“老头子！快出来！咱闺女捎粮食回来了！”
秦淮茹她爸拄着拐杖出来，瞅着那袋子棒子面，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村里人听见动静围过来看，有说秦淮茹孝顺的，有夸粮食多的，老太太腰杆都挺直了，挨个给人说：“我闺女在城里过得好着呢！这都是她给捎的！”
可转头瞅刘大壮的时候，老太太眼神又不对了，上下打量他好几遍，突然问：“大壮，这粮食……真是淮茹让你捎的？她婆家能让她攒下这么多？”
刘大壮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打哈哈：“婶，秦淮茹在厂里打零工攒的，她怕您担心，没敢多说。再说了，我跟她一个院的，帮着捎点东西应该的。”
老太太半信半疑，可看刘大壮不像说瞎话的，又看在粮食的份上，没再多问，只是拉着秦京茹的手念叨：“你可得跟你姐学学，嫁了人也不能忘了本……”
从秦淮茹家出来，秦京茹抿着嘴笑：“大壮哥，我婶是不是怀疑你了？她眼神跟审贼似的。”
“别瞎说。”刘大壮拍了她一下，“赶紧回去，吃完午饭好回城。”
中午吃完饭，秦京茹她爸拿着盖了红章的证明回来，把闺女的手往刘大壮手里一塞：“这孩子就交给你了，要是敢欺负她，我这老骨头跟你拼命！”
“叔您放心！”刘大壮赶紧保证。
一行四人骑着自行车往城里赶，到了街道办，凭着证明和户口本，顺利领了结婚证。红本本揣在怀里，刘大壮心里踏实得不行，偷偷瞅了眼身边的秦京茹，姑娘脸红得跟晚霞似的，嘴角却一直咧着。
张大妈在旁边打趣：“现在可是合法夫妻了，回去可得好好过日子！”
刘大壮笑着点头，心里琢磨：等星期天办完酒席，这穿越过来的日子，就算彻底安稳了。至于院里那些鸡毛蒜皮的事，管他呢，先把自己的小日子过红火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