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四合院刚消停没一会儿,刘大壮正跟秦京茹坐在炕桌边扒拉晚饭,锅里的玉米糊糊还冒着热气,就听见后院“嗷”地一声惨叫,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紧接着就是“啪!啪!”的鞭子声,混着一个大嗓门咆哮:“小兔崽子!敢偷吃我的鸡蛋!我今天非抽死你们不可!”
秦京茹手里的筷子“当啷”掉在桌上,吓了一哆嗦:“大壮哥,这是咋了?谁在喊啊?听着怪吓人的。”
刘大壮嚼着窝头,含糊不清地说:“还能有谁?二大爷呗。一听这动静,就知道是他家那俩活宝又犯事了。”
“打孩子也不能这么打啊,”秦京茹皱着眉,“这都快哭破嗓子了,下手也太狠了吧?”
话音刚落,后院又是一阵鬼哭狼嚎,夹杂着“爹别打了”“我们再也不敢了”的求饶声。刘大壮放下筷子:“得,去瞅瞅,别真打出好歹来。”
俩人刚走到后院门口,就见刘海中跟拎着俩小鸡似的,手里甩着根细皮鞭,正围着院子追刘光天和刘光福。刘光天跑得快,一边跑一边往柴火垛后面钻,刘光福年龄小,跑两步就被绊倒,胳膊上已经红了好几道,嘴角还沾着点血,看着可怜兮兮的。
“二大爷!住手!”刘大壮往前一步,伸手就把刘海中的鞭子攥住了。那鞭子抽得正欢,被这么一拦,刘海中差点闪了腰,喘着粗气瞪眼睛:“刘科长?你别管!这俩兔崽子反了天了,居然敢偷我藏的鸡蛋,炒了一大盘全吃了!那是我留着补身子,准备竞选车间副主任的!”
“吃几个鸡蛋多大点事,”刘大壮把鞭子往旁边一扔,“你这一鞭子下去,皮都开了,是鸡蛋金贵还是儿子金贵?”
“当然是当官金贵!”刘海中梗着脖子,“我养他们这么大,不是让他们来气我的!连个鸡蛋都护不住,我以后还咋当领导?”
这时候院里已经围了不少人,一大爷易中海背着手站在旁边叹气,傻柱抱着胳膊看热闹,还时不时跟秦淮茹嘀咕两句:“你瞅二大爷这劲头,打儿子比打敌人还狠。”贾张氏则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现在不管教,将来还不得翻天?不过也别打太狠,打出个残疾来,还得你伺候。”
秦京茹看着刘光福胳膊上的伤,眼圈都红了,拉着刘光福的手问:“光福,疼不疼?婶子给你上点药去。”
刘光福抽抽搭搭地说:“疼……我就吃了一口,哥抢着吃的……”
“你还敢狡辩!”刘海中一听更气了,撸起袖子又要上手,被一大爷拦住了:“老刘,差不多行了。孩子犯错了该教育,但不能动这么重的手。”
“我教育我儿子,你管得着吗?”刘海中甩开一大爷的手,“我告诉你们,今天谁劝都不好使!我非得让他们记牢了,家里谁说了算!”
刘大壮一看硬劝不行,眼珠一转,凑到刘海中耳边压低声音:“二大爷,您可想好了?这俩小子要是被你打急了,往街道办一跑,把身上的伤给主任看看,再哭哭啼啼说你虐待,您猜街道办会咋想?”
刘海中动作一顿:“他们敢?”
“咋不敢?”刘大壮撇撇嘴,“您忘了保卫科张科长最恨家暴了?上次三车间老王打媳妇,都被通报批评了。您这打儿子打得血乎拉的,要是传到厂里,您那车间副主任还想不想当了?领导不得琢磨——连自个儿家孩子都管得鸡飞狗跳,还能管好车间?”
这话跟一盆冷水似的,“哗”地浇在刘海中头上。他这辈子最大的念想就是当官,别说副主任了,就算是个小组长,他都能乐三天。要是因为打儿子耽误了前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刘海中攥着拳头,看看俩儿子身上的伤,又瞅瞅周围看热闹的街坊,脸一阵红一阵白。
一大爷瞅准机会赶紧补刀:“就是啊老刘,你要是再打,咱们就得开全院大会评评理了。到时候让街道办的人也来听听,对你影响多不好。”
刘海中这才松了劲,往地上啐了一口:“算你们俩小子运气好!今天就先饶了你们!再敢偷吃我的东西,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
“还不快滚回家去!”他冲俩儿子吼了一嗓子。刘光天和刘光福跟得了特赦令似的,互相搀扶着往屋里跑,跑过刘大壮身边时,还偷偷说了声“谢谢大壮叔”。
刘海中背着手,梗着脖子往家走,路过傻柱身边时,被傻柱阴阳怪气地喊了一嗓子:“二大爷,您这鞭子抽得挺溜啊,不去马戏团当驯兽师可惜了!”
刘海中瞪了他一眼,没敢接话,闷头进了屋。
院里的人这才散开,三大爷阎埠贵拉着自家三个孩子,指着刘海中家的方向教育:“看见没?这就是偏心眼、动粗的下场!你爹我就从来不打你们,吃咸菜都给你们分均匀了,这才叫公平公正!”
他大儿子阎解成翻了个白眼:“爸,您是不打,可上次我多吃了口窝窝头,您跟我念叨了三天。”
二儿子阎解旷也跟着说:“就是,分糖块都得用尺子量,多一分都不行。”
三大爷被怼得脸一红,照着老大后脑勺拍了一下:“懂啥?这叫精细化管理!过日子就得精打细算!”
刘大壮和秦京茹往家走,秦京茹还在念叨:“二大爷也真是的,鸡蛋再金贵,也不能这么打孩子啊。”
“他啊,就是官迷心窍了,”刘大壮笑着摇头,“总觉得得拿出点‘领导范儿’,结果把家里折腾得鸡飞狗跳。你等着看吧,以后有他头疼的时候。”
回到家,秦京茹还在担心刘光福的伤,找出家里的红药水,非要送过去。刘大壮拦着她:“让二大妈处理吧,咱们去了,二大爷又该觉得没面子了。”
秦京茹这才作罢,却忍不住叹气:“这院里的日子,可真不省心。”
刘大壮搂住她,往炕上一躺:“管他呢,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后院总算消停了,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刘大壮摸着秦京茹的头发,心里琢磨——这四合院就跟个小戏台似的,每天都有新热闹,不过只要自家媳妇在身边,再热闹的戏,也影响不了他过舒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