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愣了一下：“做菜还用芝麻酱？行，我让人去买。”没多问，转身就出去了。
傻柱看着她的背影，挠了挠头——这地方的人倒挺随和。
与此同时，二楼的放映室里，许大茂正蹲在机器旁调试设备。刚才那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随口问了句：“师傅，楼下那个做饭的师傅，手艺咋样啊？”
许大茂一听问的是傻柱，心里那点不服气又冒了出来，嘴一撇：“他？就那样呗。”他一边摆弄机器，一边撇嘴，“瞅着傻不拉几的，也就会炒个大锅菜，真要做精细活儿，指定不行。上次在厂里给领导做个红烧肉，咸得能齁死人，也就杨厂长脾气好，没跟他计较……”
他正说得兴起，没注意中年妇女的脸色微微沉了沉，只是淡淡“哦”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许大茂还在那儿自鸣得意，觉得总算能在背后压傻柱一头，压根没琢磨这妇女的来头，更没料到自己这几句闲言碎语，往后会给他惹多大麻烦。
许大茂正唾沫横飞地编排傻柱，把他说得一无是处，忽然感觉身后气氛不对，回头一看，吓得腿肚子都转筋——大领导、杨厂长，还有好几个面生的领导就站在门口，一个个脸色沉沉的。
杨厂长的脸黑得像锅底，显然被许大茂这通胡说气坏了，刚要发作，就见大领导抬手一指许大茂，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他走，以后别再让他来了。”
“是是是！”杨厂长连忙应道，扭头冲许大茂吼道，“许大茂！带上你的东西，赶紧滚回去！”
许大茂这才慌了神，看着杨厂长铁青的脸，又瞅瞅大领导冰冷的眼神，嘴唇哆嗦着，愣是没敢多问一句，慌忙抱起放映机，灰溜溜地跑出了放映室，连门都忘了关。
等他走远了，大领导才对杨厂长说：“这种人，人品有问题，往后别往跟前带。”
“是是是，领导教训得是，我回头一定好好管教。”杨厂长点头如捣蒜，额头上都冒了汗。
“行了，开会吧。”大领导摆摆手，带着众人往会议室走，仿佛刚才那点插曲压根没发生。
楼下厨房里，傻柱早把烟抽完了，正埋头忙活。肘子、排骨这些费时间的硬菜，他都提前处理好，该焯水的焯水，该腌制的腌制，连素菜都摘洗干净，分门别类码在盘子里，就等火候到了下锅。
正切着葱姜，那个秘书模样的青年推门进来：“师傅，饭菜准备得咋样了？领导们开完会就该吃了。”
傻柱愣了一下：“不等放完电影？”
“放电影的被赶走了。”青年随口说了句，也没多解释。
傻柱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差点笑出声——不用问，准是许大茂那孙子又作妖，把领导惹毛了。他强忍着笑意，指了指案板上的食材：“都弄利索了，肉都腌得差不多，素菜也备好，您说一声，我立马就能炒，保证快得很。”
青年看他手脚麻利，食材也收拾得干净，点点头：“行，那你准备着，我一会儿过来叫你。”说完转身走了。
没多大功夫，青年就回来了：“师傅，可以炒了，做好一道上一道。”
“得嘞！”傻柱答应着，立马架起油锅。先炒了几道清爽的素菜，接着是红烧排骨、酱肘子，都是他的拿手绝活，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刚端出去就香气扑鼻。
餐厅里，大领导和几位领导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刚尝了两口菜，就有人赞道：“这师傅手艺可以啊，比大饭店的还对味。”
大领导夹了块排骨，慢慢嚼着，也点头：“嗯，家常味，却做得地道。”
吃着吃着，大领导忽然对旁边的人说：“下一道，该是肘子了。”
旁边一位领导笑了：“您咋知道？难道这师傅还会读心术？”
大领导还没说话，服务员就端着一盘油光锃亮的酱肘子进来了，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众人都乐了，刚吃完肘子，大领导又说：“我猜下一道是麻婆豆腐，川菜里的家常味，配米饭正好。”
这话刚落，一盘红亮喷香的麻婆豆腐就端了上来，上面撒着翠绿的葱花，看着就下饭。
“神了！”有人惊叹，“这师傅跟您心意相通啊！”
大领导哈哈大笑，指着桌上的菜：“不是我神，是这师傅懂吃，知道啥时候该上啥菜，火候、口味都拿捏得刚刚好，是个好厨子。”他对青年秘书说，“去，把这位师傅叫进来，我敬他杯酒。”
傻柱正擦着手，听秘书说领导叫他，心里有点打鼓，跟着进了餐厅，站在门口手足无措。
“师傅，过来坐。”大领导笑着招手，指了指旁边的空位。
“不了不了，领导，我站着就行。”傻柱连忙摆手，紧张得手心都冒汗。
大领导也不勉强，端起酒杯：“师傅，你这菜做得好，我敬你一杯。”
傻柱哪敢让领导敬他，赶紧拿起桌上的空杯，自己倒了酒，双手端着：“领导，您太抬举我了，该我敬您！您随意，我干了！”说完“咕咚”一声，把一杯酒全灌进了肚子。
大领导看他实在，笑了：“师傅贵姓？在哪个单位上班？”
“我……我姓何，叫何雨柱，在轧钢厂食堂上班。”傻柱结结巴巴地回答，眼睛盯着地面，不敢抬头。
“轧钢厂的？”大领导看向杨厂长，“你们厂藏着这么个好师傅，我咋不知道？”
杨厂长连忙说：“是我们工作不到位，回头一定好好培养。”
大领导又问了傻柱几句家常，比如做这行多少年了，家里有啥人，傻柱都一五一十地答了，话不多，却句句实在。问完了，大领导笑着说：“好好干，这么好的手艺，别浪费了。”
“哎！谢谢领导！”傻柱心里热乎乎的，激动得说不出别的话，只一个劲点头。
“行了，你忙去吧。”大领导摆摆手。
傻柱这才如蒙大赦，退出了餐厅，后背都被汗浸湿了。他靠在厨房门框上，摸了摸胸口，心脏还“砰砰”直跳——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跟这么大的领导说话，居然没怯场，还得了夸奖，这感觉，比喝了二锅头还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