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舒双腿犹如灌满了铅，想要往前走，却发现压根抬不起来。
邢太太听到这话，不是很理解乔妈妈话里的意思。
“你说，让他们离婚吗？”
乔妈妈正襟危坐，甚至脑袋都不敢抬起来，她双手交握，即便邢太太跟她说话时，客客气气的，但她总觉得所有人都高她一等。
“是，订婚宴上发生了那么突然的事，我相信乔乔……她也不愿意。”
这场面，倒完全出乎邢太太的预料。
“她要不愿意的话，这结婚证应该要拿不到的。”
乔妈妈闻言，更加相信了陈萦的那番话。
“一开始说好的订婚人选，本来就是萦萦……”
邢太太手指在茶杯边缘处轻绘，眼里露出些许的不悦。
邢霍的优秀不需要她多说，邢太太这辈子最大的成就，便是培养出了这么一个儿子。可没成想乔妈妈这会推三阻四的，这是看不上吗？
管家见乔知舒怔在原地，她率先往前走了步，“太太，少奶奶来了。”
乔妈妈神色明显一松，她被邢太太这气势压得，呼吸都快要困难了。“乔乔。”
乔知舒来到沙发前，先跟邢太太打了招呼。
“妈。”
邢太太眼角微勾，示意乔知舒坐，“我给邢霍打了电话，让他待会过来吃饭。”
“好。”乔知舒坐到乔妈妈的身边去。
邢太太视线端详着两人，她看出了乔妈妈的紧张，也看到了她一双交握着的粗糙双手。
按理说，女儿嫁入豪门，是这种人一辈子都不敢想的事，她怎么舍得让乔知舒放弃呢？
乔知舒勉强牵动了嘴角，望向旁边的妈妈。
“妈，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
乔妈妈身子动了下，拉过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乔乔，那天是妈不对，不该求着你、逼着你，让你答应订婚的。你那么不情愿，我都知道，现在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跟邢霍，还是离婚吧。”
她语气那么迫切，听在乔知舒的耳中，却觉得像是在做梦。
邢太太不动声色，乔知舒抬起眼帘时，目光正好同她碰上。
“妈，你说话都不分场合的吗？先别说这些了。”
可这个话题既然已经挑起来了，乔妈妈就想要个答案。
“你们邢家肯定也是不满意这门亲事的，邢霍那么好的条件，值得更好的姑娘。”
乔妈妈的每个字，都像是磨尖了的针一样，专往乔知舒最脆弱的心尖上捅。
婚后，邢霍一直在教她怎么忘了‘门当户对’这四个字，可如今，乔妈妈一句话就把乔知舒藏在心底的卑微给拽了出来。
邢太太看她一眼，说出来的话，也分辨不出有几分真心假意。
“乔乔，你怎么看呢？你想和邢霍离婚吗？”
乔妈妈听着，忙推了下乔知舒的腿，“你就说实话好了。”
乔知舒不像乔妈妈，在陈家这么多年的生活，是让她有了卑微感，但这种卑微感还不至于刺在她的骨子里。
“妈，我不想。”
她现在和邢霍相处得挺好的，凭什么要离婚呢？